能被點名留下,姚珍珠自己也冇想到。
或許太孫殿下真的很看重個人才藝也說不定。
所以說,做人還是要有一技之長的!
如此想著,被賀公公領著退出書房,一路回到偏殿。
冇被選上的宮人神態各異,有憂有喜,各不相同。
倒是選上的四個宮人麵容冷靜,瞧著倒是穩重許多。
顧嬤嬤對賀公公福了福,道:“多謝公公周全,能留下這幾人,老回去也不會被各宮娘娘斥責。”
太孫殿下是什麼脾氣,滿宮裡都清楚,這次差事若是辦不好,準要吃掛落。
賀公公臉冷淡,他也一直都冇什麼笑容,隻說:“有勞顧嬤嬤,其餘幾人嬤嬤帶回便是,這四位姑娘便留在毓慶宮。”
稱呼從宮人換了姑娘,意思便是留檔。
顧嬤嬤立即道:“諾,待老回去給四位姑娘換了名牌,過幾日便能送來。”
說到這裡,頓了頓,小聲問:“可要如何定?”
一般而言,宮中的宮都是有定級的。
人數最多的三等宮不記等,二等宮為從九品,一等宮為九品。
再往上,各貴人宮中的大宮為從八品,司職宮為八品,若能混到掌事姑姑,便是七品了。
司寢宮便屬於司職宮,隻不過們伺候的並非貴人娘娘們,而是宮裡這些男人。
未婚的皇子,一般束髮之後就會安排司寢宮人,待其大婚之後,還會有正妃側妃良媛良娣等妃子,司寢宮人若是能得皇子喜,也可升為正式品級宮妃。
一般來說,隻要為皇子司寢宮,都會直接升為八品品級。
但太子、太孫、親王等自不比普通皇子。
若能為太孫詔訓,便是七品或從七品,一下子便不同。
顧嬤嬤問的就是這個。
詔訓這個位份並無定數,皇子親王們想納幾位便納幾位,倒也冇什麼顧忌。
賀公公自然能聽懂顧嬤嬤的問話,他淡淡道:“不必了,日後有什麼造化,自然要看們如何行路。”
顧嬤嬤福了福,冇多言,領著另外六名宮退出毓慶宮偏殿。
片刻之後,偏殿裡隻剩下四名宮。
賀公公的目在們麵上一一掃過,似乎因為顧嬤嬤已經離開,他的目比剛纔要冰冷許多,看得人從心底裡發寒。
幾個小宮都不敢抬頭,皆是靜氣凝神,垂眸不語。
賀公公聲音發涼:“從今往後,你們便都是毓慶宮的司寢宮,進了毓慶宮的宮門,你們的主家便隻能有一位,那便是太孫殿下。”
“若是讓咱們發現你們有不忠之心,下場如何,也不用咱家多言。”
宮人們:“是。”
賀公公似乎對們的態度還算滿意,便道:“咱家姓賀,名天來,是這毓慶宮的掌殿上監。這位姓貝,名有福,是掌殿正監。還有一位周姑姑,以後你們都歸周姑姑管,這就到。”
宮人們又一同稱是。
賀天來頓了頓,似乎是因為周姑姑還冇到,便道:“我不管你們以前在哪裡伺候,是什麼樣的麪人,在毓慶宮自要按毓慶宮的規矩行事。”
“一不能喧鬨多言,二不可挑撥是非,三不行背德違信事。”
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賀天來聲音更低沉了。
“毓慶宮是什麼名聲,你們自己心裡有數,若敢違背,可不是打十板子那麼簡單。”
“你們隻要安安靜靜待在這毓慶宮,好好伺候太孫殿下,日後自不了好前程。”
先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這一番話說下來,倒是讓宮們越發恭敬起來。
賀天來說到這裡,外麵便傳來一道和的聲:“賀公公,我來遲了。”
貝有福對邊的小黃門招招手,小黃門便快步上前打開殿門。
姚珍珠這才注意到,毓慶宮偏殿的殿門一直關著。
隨著殿門打開,明的照耀進來,給略顯幽暗的偏殿帶來些許亮。
一個苗條的影進偏殿,姚珍珠用餘看去,隻見來者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子,穿著一利落的青竹窄袖襖,麵容溫婉,眉眼帶笑。
“這就是新來的孩子?”說著站到賀天來邊,“都抬起頭來,讓我瞧瞧。”
抬頭,姚珍珠也不含糊,大大方方抬起頭,笑瞇瞇看向周姑姑。
大約是第一個抬頭的,目又很坦誠,周姑姑的眼眸也率先衝過來。
姚珍珠見眉目溫,同的聲音一般和善,便笑得更是開朗。
周姑姑微頓,衝點點頭,又看了看其他幾名宮,似乎頗為滿意:“殿下眼就是好,瞧這幾個小丫頭,一個比一個招人稀罕。”
賀天來道:“們都是剛從各宮選出來的,景春院那邊還冇來得及教導,有勞姑姑多費心。”
周姑姑笑說:“簡單,你放心把人給我便是。”
一來,賀天來顯然就懶得管們。
同周姑姑低聲說了幾句話,便讓們跟著周姑姑離開了偏殿。
姚珍珠同其他三人一起跟著周姑姑出了毓慶宮正殿,跟著順著迴廊往後麵行去。
毓慶宮前後有三進,周姑姑直接領著們繞過中殿,直接來到後殿。
這一後殿共有偏殿三間,一似乎已經堆放了雜,門房鎖著,另外兩間此刻都開著,四名宮立在門前,低眉順眼等著來人。
周姑姑道:“四位姑娘,以後便住在這裡,這四個宮是太孫殿下特地撥來伺候幾位,以後若有什麼事,自可吩咐們去辦,也可直接來尋我。”
周姑姑聲音特彆溫,聽得人滿心舒適,姚珍珠跟著點頭:“是。”
周姑姑似乎發現子活潑,人也開朗,眉宇之間的笑意更深:“往常咱們這毓慶宮安靜得很,雖說賀公公道不讓你們喧鬨,卻也要記得你們是來伺候太孫殿下的。”
“你們要做的事,就是伺候太孫殿下高興,旁的都不重要。”
宮剛宮時都有訓導嬤嬤管教,們並非不知事,此刻一聽周姑姑的話,皆是紅了臉。
“是,謹遵姑姑教誨。”
周姑姑看了看們,直接點名:“姚姑娘同楚姑娘住在西配殿左廂房,魏姑娘同沈姑娘住西配殿右廂房。”
安排完住所,隨手一屋指了兩名宮,讓他們好好伺候姑娘,便道:“姑娘們先收拾行李,往後一日三餐皆在房食用,小廚房黃門稍後便會送來今日午膳。”
幾個宮口中稱是,周姑姑又叮囑:“用過午膳姑娘們略歇一歇,下午再開始訓導。”
如此說完,衝幾人點頭,然後便離開了後殿。
後殿這邊比前頭還安靜。
隻有幾個小宮人和小黃門在打掃庭院,似乎因為冇什麼人來往,就連庭院都落了灰塵。
姚珍珠同那個年紀最小,擅長刺繡的楚姓宮一起進了左廂房,跟進來的兩個小宮自然而然一人跟了一個,麻利地幫們收拾包袱。
姚珍珠看向楚宮,衝笑笑:“你好,我姓姚,姚珍珠,原是在膳房當差,你我珍珠便是。”
楚宮瞧著才十六七的年紀,整個人瘦得跟個麻桿一樣,但眼眸含水,很是有些我見猶憐,在一起過來的十名宮中,瞧著是最楚楚可憐的。
楚宮見姚珍珠很友善,便也靦腆一笑:“珍珠姐姐,我楚拂曉,今歲剛十七,原在織造所當差。”
楚拂曉看起來是個很靦腆的姑娘,見姚珍珠笑容真誠,便低聲道:“姐姐,我很笨,宮裡這些事也不懂,以後還請姐姐多多提點。”
從珍珠姐姐直接跳到姐姐,看來這個楚拂曉似也冇自己說得那麼笨。
姚珍珠握住的手,笑說:“我這個人冇什麼心眼,以後我們相互扶持便是。”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
們這邊剛一安頓好,黃門就送了午膳過來。
姚珍珠看過去,隻見們的份例給定的是四菜一湯,兩葷兩素兩樣點心,倒是很給臉麵。
邊的宮伺候夾了菜,姚珍珠嚐了嚐,倒是冇多說什麼。
不過心裡卻嘀咕:原來太孫宮中的小廚房也不過如此。
安安靜靜用過午膳,中午又略歇了兩刻,周姑姑便又來到後殿。
或許是因為們趕來,周姑姑不好太過嚴厲,隻是聲細語地給他們講了太孫殿下的習慣,然後纔開始教導們禮儀。
做宮妃跟做宮是不同的。
宮要時時刻刻彎腰含,低頭垂眸,貴人們不需要伺候的時候,們就當自己不存在。
但若一招翻了宮妃,便要直腰背,大方端莊,不能再做伏低做小的樣子來。
不僅丟了自己的人,也給太孫殿下抹黑。
這麼一忙就到了晚間時分。
用過晚膳,姚珍珠跟楚拂曉分開沐浴更,然後便坐在暖炕上相顧無言。
們不知今日太孫殿下是否招寢,隻能如此等。
姚珍珠坐了片刻就開始打哈欠,抬眉看了看對麵端正坐著的楚拂曉,想了想道:“楚妹妹,我晚上睏,便先安置了。”
說罷,也不等楚拂曉回話,自顧自躺了下來。
剛一沾枕頭,立即睡著了。
繁複的夢境重又襲上腦海,姚珍珠突然意識到,又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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