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碎璧的大手將那張丑陋的鬼臉重新塞進狹窄的隙里,骨裂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鬼臉非常扭曲,眼里流著日了狗的震驚。接著,席子被毫不留的鋪了回去,沒有造傷害值反而骨折的鬼臉很委屈。
“回神。”
耳邊是褚碎璧的問話,得很近,說話時的熱氣撲在敏的耳朵上,高晏忍不住了下肩膀。他發現現在兩人的姿勢太曖昧了,他整個人完全被褚碎璧擁抱在懷里。
高晏記得這在網上被稱為‘背后膩歪式擁抱’,被擁抱的人會顯得格外小,兩人間也特別的親,適應耳鬢廝磨。
了手臂,高晏剛想起,褚碎璧就退開,前后相擁不超過一分鐘。高晏回頭,著褚碎璧。
褚碎璧態度自然,躺回自己的席子,席子短了一截,以至于他那雙長直接到榻榻米上。
他說道:“有些鬼怪的聲音有迷人的力量,你現在還是新手,也是第一次遇見才會著道。再過兩三場游戲,就算是山魅也不能迷你。”
高晏抿,他知道有些鬼怪的聲音有迷人的力量。
譬如島國傳說中引夜路男子水的橋姬,華夏野神志怪里的山魅以及西方國家里的人魚。
“謝謝。”
褚碎璧:“你把席子拉過來,睡這邊,免得等下又被吵醒。”頓了頓,他又說道:“你睡眠不是太好吧,明天還要出去忙活,別被影響到。”
話說到這份兒上,高晏也不好再推辭,他睡眠質量確實很差,因為早些年日夜顛倒的兼職生活導致如今神經衰弱。
他把席子拉過去,跟褚碎璧的席子在一塊兒,倆席子之間只剩下頭發大小的隙。
高晏回頭看了眼榻榻米上的裂,眉頭微微皺起來。
裂底下烏漆嘛黑,也不知道是否還藏著臟東西,即使沒睡裂上面也覺得心慌。
這時,褚碎璧起滾到他的席子上,然后拍著自己的位置:“睡我那邊,沒臟東西。”
高晏低聲說道:“我不需要你把自己放置在危險的地方來保護我。”
褚碎璧半晌沒靜,等高晏低頭想去看的時候,眼前忽然一晃,褚碎璧已經將他在席子上,俯在他上,臉上帶著戲謔的笑。
兩秒后,他離開,高晏也收回蠢蠢的和拳頭。
“小朋友,作為帶你的前輩,必要時保護你是職責。另外,如果這就是危險,那我早就死過上萬遍。”褚碎璧側過頭來看著高晏:“別憐惜前輩,歡迎狠狠地利用。”
舌尖過上顎和牙齒,似乎嘗到了腥味一般,褚碎璧在心底想著,利用得越狠越徹底,屆時連本帶利收回來時就可以有理有據,毫不留。
高晏微微瞇起眼睛,沉著聲音說道:“我今年22,不小了。”
褚碎璧隨口回答:“下來我看看。”
高晏:“……”老流氓。
褚碎璧:“開個玩笑,睡吧。”
高晏躺在褚碎璧睡過的席子上,上面似乎還殘留一溫度和淡淡的煙草味道,不難聞。迷迷糊糊睡過去前,高晏還在想,褚碎璧是不是對任何一個‘小朋友’都那麼照顧?
第二天醒來,沒有人傷亡,十一個人準時到餐廳用早餐。
和服人的臉上依舊是得禮貌的微笑,跟昨天的笑容相比沒有毫的變化,長時間盯著看就會覺得詭異,莫名產生恐懼。
俞小杰沒打采的著火,哼哼唧唧:“自從進游戲,闊別三四年的早餐又回到我的生活中。神明游戲好,神明游戲妙,神明游戲讓我們早睡早起三餐定時天天鍛煉不失眠。我離了低級趣味的生活,升華了靈魂……”
高晏朝俞小杰瞥過去驚訝的一眼,對方從坐下到用完早餐,里的嘮叨就沒停過。
他詞匯量怎麼那麼富的?聽上去不是抱怨,而是對游戲的彩虹屁。
俞小杰吃完早餐后,恢復神后,沖高晏神兮兮地說:“你們昨晚有沒有撞見什麼臟東西?”
高晏頓住:“你們撞見了?”
俞小杰連連點頭,著胳膊說:“我們昨晚上一直聽到個聲音,問我們娜娜子金的柱子是不是我們的,還說要我們還,還不了就要剝皮拆骨……媽的,現在這年頭,當鬼都在瓷,強說強賣往我們頭上栽贓。”
高晏:“你們趕跑那東西了?”
俞小杰撓撓頭:“沒呢。我都找不到臟東西,就是死撐著當沒聽見,最后就睡著了。”
睡著了?高晏無言以對,拱手以表敬佩。
“我們也遇到了,那東西就在席子底下的榻榻米裂。”
俞小杰聽完后立刻跳腳,連罵好幾句臟話。
倒也不怪他,誰聽了都驚悚,那玩意兒就整晚都在耳邊,只隔了薄薄的席子,想想就恐怖。
唐則:“小杰早上把容說給我聽了,娜娜子丟失的金柱子,剝皮拆骨送到黑的寺廟,千人踩、萬人唾。”
裂下面的鬼臉提到了脊骨,玩家被當小則剝皮骨,但它應該不能親自手才對。
他這邊有褚碎璧,尚可說平安無事,但連俞小杰那邊也只是到恐嚇而沒有實質傷害。
這就足以說明,榻榻米裂下面的鬼臉不能傷害玩家。
脊骨的人,應該指的是娜娜子。
是游戲boss,而且丟失的金柱子是心之,由手合合理。
出來的脊骨會被扔到黑的寺廟里……黑的寺廟。
高晏:“先找黑的寺廟,看能不能得到一點提示。”
唐則點頭:“我也這麼想。”
于是今天的任務就先定下來,唐則和俞小杰一隊,高晏和褚碎璧一隊,分兩個方向出去尋找黑的寺廟。
鎮子很安靜,住戶不但沒看見半個人影。七月份的時節,櫻花還沒有凋謝,花瓣在空中飄揚,旖旎而綺麗。
褚碎璧著繁盛的櫻花,忽然說道:“有個關于櫻花的傳說,開得越繁盛的櫻花,過了季節還沒有凋謝是因為部底下埋了很多尸。以尸為養料,櫻花就開得很妖艷冶麗。”
高晏:“你在嚇我嗎?”
褚碎璧反問:“需要擁抱嗎?”
高晏:“……”果然不過。“我知道這個傳說。”所以完全沒被嚇到。
褚碎璧平淡地應了聲,指著一方向說道:“黑的廟頂。”
高晏順著方向看過去,果然見到遠藏在繁盛櫻花里的黑廟頂。兩人便走過去,沿著石板路爬上山頂,終于見到黑的寺廟。
這是一座典型的島國式寺廟,山門、注連繩、手水舍等一應俱全,參道到社殿的范圍,建筑很正常,但是整座社殿則變不祥的黑。
高晏和褚碎璧穿過山門,走向奇詭的黑寺廟。褚碎璧邊走邊說:“有的寺廟供奉正神,有的寺廟則相反,只供奉亡靈而排斥一切正神。”
高晏心想,那麼眼前的寺廟就應當是后者。
寺廟周圍非常的安靜,沒有風,櫻花不掉落,風鈴也沒有響。兩個人的腳步聲一前一后,格外清晰。
褚碎璧接著說道:“島國分神道教和佛教,神道教是神社,佛教是寺廟。前者供神,后者會涉及亡靈超度。”
神道教比佛教昌盛,一般來說,在家族式統治的地方會選擇建造神社而不是寺廟,除非死的人太多,不得不建寺廟供奉亡靈。
“供奉亡靈的寺廟也分況,有些是為了超度,有些則是為了鎮。眼前這座寺廟,是為了鎮某些東西。”褚碎璧停在寺廟大殿的門口,角帶笑,眼睛里卻一片冰冷。
高晏抬頭看向這座黑的寺廟,濃濃的不適牢牢籠罩住心口,心里莫名的慌,就像是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平原上四下瞭,蒼茫、心慌、孤寂,以及無法描述的恐慌。
他們走進去,大殿里供奉著一尊黑的將軍塑像,頭上戴著武士頭盔,臉上的部分被一張扭曲的面覆蓋。除此之外,殿空,沒有香爐、香燭等祭拜所用之。
高晏繞著空的大殿搜尋一圈后,一無所獲,再回來時就見褚碎璧正盯著寺廟的墻面看。
遲疑一瞬,高晏手了下墻面,驚訝地發現墻面如綢緞,指腹間也油然而生一寒之氣。
手指回來,那寒之氣就消失了。
高晏:“這墻壁是什麼材質?”
褚碎璧笑著說:“人皮,人骨。”
高晏的手猛地了一下,眼皮搐兩下,即使膽子再大,聽到自己剛才的是人皮和人骨還是覺得瘆得慌。
“你別是騙我吧。”
實際上,他心里清楚墻壁的材質還真有可能是摻和了人皮和人骨所制。其一,太,其二,過于寒森冷。
鬼臉提示過剝皮拆骨送到黑的寺廟千人踩、萬人唾,然而寺廟里空,什麼古怪的東西都沒有。
只有黑的墻面、門檻,符合千人踩的條件。
啊——!!!
突如起來一聲慘劃破此刻死寂般的安靜,高晏和褚碎璧對視一眼,齊齊朝傳出慘聲的側殿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撞見兩個島國玩家中的其中一個驚慌失措地跑出來,看見高晏兩人就嘰里呱啦說一通,隨后指著后敞開的偏殿大門。
大門口躺著一模糊的尸,皮被剝掉了,背后割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里面的脊骨不見了。
這尸正是另外一個島國玩家。
作者有話要說:高晏沉著臉:我真的不小了。
褚狗:我看看,我瞧瞧,可還真不小。寶貝過來看看,過來瞧瞧,什麼才又長。
太耍流氓了,引起作者強烈不適,需要白平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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