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晏:“帶個人過來?好,我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轉就撞到一個寬闊的膛,頭頂上傳來戲謔的一句:“抓到一只投懷送抱的小朋友。”
頭頂微微發麻,高晏了一下肩膀,后退兩步抬頭看向褚碎璧,及褚碎璧滿是笑意的眼睛便像是被燙到一般,連忙挪開視線:“晚上我下廚,你要吃什麼?”
褚碎璧:“我可以點單嗎?”
高晏清了清嚨:“可以,每個人可以點三個菜。”
褚碎璧慢悠悠念道:“那就胡蘿卜炒瘦弱別放胡蘿卜,韭菜炒蛋別放韭菜,菠菜蝦仁別放菠菜。”
高晏愣住:“為什麼不放那些菜?”
既然不放胡蘿卜、韭菜和菠菜,干嘛特意念出來?直接清炒不就好了。
褚碎璧放慢語速,直勾勾盯著高晏說:“因為火氣大,吃這些等于火上澆油。”
“什麼意思——”高晏猛然間頓悟過來,因為胡蘿卜、韭菜和菠菜都是壯菜!
吃多了等于火上澆油,不就說明本來就火氣重?
高晏低頭含糊應道:“行、行了,我知道怎麼做……”
他想走出仄的臺去買菜,但褚碎璧大概是因游戲場的一次功牽手養了狗膽,這會兒止不住話連篇。
于是他堵著高晏,故意低了嗓音,帶著嘶啞的:“你知道我怎麼火氣重的嗎?那是因為天天面對著一個往我心口撞的小朋友。小朋友完不負責,我這火氣積上頭又泄不了,你說這小朋友壞不壞?”
高晏幾乎倒吸口氣,被褚碎璧困在了墻角,腦袋熱昏昏的,眼眶又被刺激得有點兒潤了。他抬手捂住眼睛,害怕真的掉眼淚。
——因為幾句話就被刺激到掉眼淚,實在是太丟人了。
“你說……小朋友要不要賠償我?比如說點好話、話,再抱一抱?”
高晏沉默良久,勉強恢復平靜的緒:“褚先生。”
褚碎璧回應:“嗯,你可以我先生,別太客氣。”
先生先生,喊了說不定就真能生是不?當然他在乎的是過程,能不能結果不重要。
高晏:“你總是喊我小朋友,那你是有多大?”
褚碎璧:“超過18cm。”
高晏額角:“我指的是年齡。”
褚碎璧故意曲解他話里的意思:“腰力不濟這種事不存在的,不用擔心。”
高晏:“……”話連篇,他就是臉皮再厚也扛不住了。
褚碎璧見著命定的小伴耳朵紅彤彤,下便猶如一塊玉,惱怒后還抬頭瞪了眼,眼里亮晶晶的,特別人。
才及那麼一眼,便有悉的在管里奔騰,四撒野作。冷在瞬間被點燃,如一點火星墜燎原,瞬間燃起熊熊烈火。
褚碎璧原本就是個非常冷靜克制的人,骨子里都是殘酷和冷,誰能料到僅是高晏一個眼神就能讓他瘋狂躁。
簡直像是一味烈春藥。
褚碎璧低頭,遲疑兩秒后,咬住高晏的耳朵尖,含糊說道:“你要是在別人面前也這樣,我就……”將別人挫骨揚灰再把你鎖在邊,哪怕當個殘廢也得是他的!
高晏出門買菜的時候,走在大太底下依舊覺得耳朵漉漉的,上頭仿佛還殘留被糲的東西掃過的覺。
好在褚碎璧沒跟上來,要不然今晚的菜都可能買不齊。
褚碎璧的目標很明顯,高晏卻有些猶豫,他并不擅長理方面的事,所以暫時拋之腦后,等他找個空閑時間慢慢理、剖析自己對褚碎璧的。
下午六點鐘,宿江收工回來,癱到沙發上,見到高晏就抬手打了聲招呼:“晏哥。”
高晏沖了杯水給他:“怎麼有氣無力的?”
宿江扯開角勉強笑一笑:“我這可憐的小板剛被生活狠狠日了一遍,你說我還浪得起來嗎?”
高晏:“生活是誰?”
宿江:“……”
高晏輕飄飄:“你不是經常被日一夜都沒事嗎?”
宿江幽怨:“晏哥,躺著和被迫運是兩碼事!沒有壞的馬路,只有馬達了的小三。”
高晏:“……”行的,估計還是電的呢。“對了,你什麼時候進游戲場?”
宿江:“后天。”
高晏:“那跟楊棉一個時間。”
宿江:“我們倆約好的,主要還是帶我們的人恰好都挑了同一天。”
高晏:“他們都是諸神的隊員?”
宿江搖頭:“不知道,帶我的那個人還沒跟我聯系。”
高晏點頭表示知道了。
接著,宿江又說道:“我打算買房,就在樓上那層。”
高晏想了想,也沒說其他話,就說有問題可以找他幫忙。
實際上宿江住他這兒也不太方便,當初租下旁邊的客臥,宿江還沒年。
年后,他就在國外登記注冊。等他丈夫回國相聚,他又得搬出去住一兩個月,說到底還是有些不方便。
再者,現在褚碎璧住進來,三個人同住也太狹窄了。
晚半個小時的時候,楊棉也過來了,帶著個異國黑皮年。
異國黑皮年中文說得很好,字正腔圓,據說跟著新聞聯播學的,雖然標準但頂著一張異國臉龐一口新聞聯播腔,怎麼看都覺得古怪。
異國黑皮年:“你們好,我希爾,意國羅馬人。中文名,謝三秋。”
謝三秋?
高晏記得諸神中有三名偽主神級別的員,褚碎璧現在已經通關主神級別,剩下兩名偽主神級別的員,其中一個就謝三秋。
謝三秋態度大方,承認他的確就是諸神員之一。而他在見到高晏后就出驚訝的表,仔細的打量著高晏,最后給予肯定:“確實可。”
黑發白,氣質安靜,確實可的。
聞言,高晏目詭異,明明是個年模樣的謝三秋偏偏有著老氣橫秋的表以及可怕的新聞聯播腔,而且對他的評價是……可?
謝三秋背著手,看高晏的目已經有些慈了,連表都仿佛充滿了如山一般的父。
褚碎璧從臥室里出來就發現客廳異常的安靜,高晏三人表詭異,扭頭看見謝三秋他就懂了。抬一腳踢過去,把謝三秋掃落地之后霸占沙發位。
“謝三秋你裝誰爹?”
謝三秋的背影在瞬間僵——靠,沒人告訴他褚碎璧也在!
這頭老畜生誰敢占他便宜就得做好被剜皮刮的心理準備,負隅頑抗實在沒必要。
謝三秋識時務:“您是我爹。”反正他爹都死得早。
吃瓜群眾·楊棉和宿江登時驚愕,爸,剛才您不是這樣的。
褚碎璧指著高晏:“喊媽。”
高晏還沒來得及拒絕,謝三秋已經用他的新聞聯播腔聲并茂地呼喚:“親媽媽——”
高晏:“……爸沒你這個不孝兒。”他轉回廚房繼續準備今晚的飯菜,走的時候瞪了眼褚碎璧。
褚碎璧琢磨了一下,嘿嘿笑了起來。
謝三秋瞇著眼睛來回瞅兩人,氣氛不太對啊。這才多久,老畜生就真把小媳婦追到手了?不能吧,不可能啊。
下午才在群里發一堆垃圾文,那樣兒一看就是刺激太大,神創,否則誰能干得出這麼禽的事兒?
覺得不可能的謝三秋暗問出疑,褚碎璧略帶嘲諷的掃了眼謝三秋,指著主臥的方向:“有沒有看到我剛從哪兒出來?”
謝三秋順著褚碎璧指的方向看過去,面孔嫉妒到扭曲——主臥?不僅同居還同房了!
同居同房不就等于同床?再過兩天得領證擺喜酒了吧。
褚碎璧嗤笑:“一天是你爹,終生都是你爹。”
謝三秋捂著心口自閉了。
客廳里就圍坐著四個人,褚碎璧不怎麼說話,他本來就不是熱絡的格。謝三秋倒還算外向,很快就跟楊棉、宿江打好關系。
二十幾分鐘后,高晏把最后一道菜搬上桌才喊道:“開飯了。”
楊棉和宿江‘蹭’一聲就跳起來沖到餐桌,剛還在跟他們聊天的謝三秋愣住,接著聞到香味,不由自主起走到餐桌旁。
“九菜一湯好盛,香味還俱全……高晏,你是廚子?”謝三秋邊說邊拉開椅子,還沒坐下就到一陣冰冷的視線落在他上。
扭頭一看,旁就站著褚碎璧,再看旁邊就是高晏的位子,謝三秋就懂了。
“褚哥,您坐。”
謝三秋當即就把拉開的椅子送給褚碎璧,接著瀟灑地轉到最末尾的位置坐下。
楊棉著筷子的作一頓,目在謝三秋和褚碎璧兩人之間來回。
剛開始知道帶的人是諸神的謝三秋時,楊棉不相信,后來震驚得神恍惚。現在這會兒回過神來,倒是能正常思考,譬如——帶高晏的褚先生全名是什麼?
楊棉心里喊出一個名字,然后再次被震撼到神恍惚,以至于吃飯的速度都比平常快一倍。
媽呀!!!
所以說高晏就是傳聞中的主角,而就是主角邊跟著犬升天的gay嗎?
“……”楊棉被自己的形容驚出一冷汗。
高晏把筷子遞給褚碎璧,順便對在場其他人說道:“冰箱里有冰啤,想喝就自己去拿。”
謝三秋起:“都別,我去拿就行。”
他很快就搬來十幾瓶冰啤,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不喝,連楊棉都磕了四五瓶。倒是高晏,全程只喝了半瓶,瓶子里頭依舊扔枸杞。
褚碎璧喝的不多,他對冰啤興趣不大,但也磕了一瓶半,其中半瓶就是高晏剩下來的。
謝三秋、楊棉和宿江磕得多,酒意上頭,勾肩搭背往客廳地板上一躺就開始天南地北的吹牛。
高晏掃了他們一眼,無奈的收拾餐桌。
褚碎璧在旁接過他手中的活兒,把臟了的碗筷搬到廚房里,并且催著高晏去休息:“你準備晚飯兩個多小時,剩下的就給他們干。”
高晏蹙眉:“太臟了。”
褚碎璧摟著高晏,把他推進臥室:“我保證半小時全弄干凈,行了,等會兒我就來盯著你早睡。”
高晏:“……”行吧。
站在房門口,高晏突然笑了笑,搖搖頭便去找服洗澡。翻柜的時候看到旁邊堆著褚碎璧的行李箱,里面的服還沒拿出來。
高晏想了想,就把褚碎璧的日常服掛起來放進自己的柜里,還把對方一些臟了的服拿到浴室里也幫著洗完。
謝三秋三人還在撒酒瘋,這會兒已經磕上瓜子聊起八卦,喊他們干活行不通。
褚碎璧便去臺打了個電話,不到十分鐘,家政阿姨上門收拾碗筷和廚房,半小時就收拾干凈了。
擰開臥室門打算差的褚碎璧見到高晏已經躺在床上,面容安靜,愣了一下便放輕作躡手躡腳的進去。
坐在床沿邊看了很久,高晏沒有醒,顯然他已經很疲憊了。
現實中不過兩三秒的時間,在游戲中卻已經提心吊膽了六天,一回來又立刻準備大餐,本沒有好好休息,自然是會疲憊。
褚碎璧盯著高晏安靜的睡,頗為心疼對方的懂事。
他才22,卻已經習慣強大,習慣照顧別人,習慣撐著不肯示弱。
這樣的高晏,無疑讓褚碎璧更為護、心疼。
褚碎璧低頭,在高晏額頭落下輕吻。
隨后起打開行李箱找服,里頭空空的,他遲疑著打開柜,柜左邊是高晏的服,右邊是他的服。
、子等,整整齊齊堆放在旁邊,跟高晏的一起。
褚碎璧無聲的笑了起來,笑得忍不住的抬起手抵住額頭。
太可了,他的小朋友怎麼能那麼可?怎麼辦?簡直沒辦法不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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