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沒賣出去爬叉一定非常傷心,他可不能再讓外甥失了。
王大算了算手裡的錢,看完病還有十三塊錢,也夠吃一頓國營飯店了,於是非常爽快地開口,「走,去國營飯店!」
一行四人坐上驢車剛離開,不遠一輛軍綠的吉普車忽然探出了個頭。
「咦,那不是恐怖姑娘嗎?」
說話這人正是大前天晚上林芳華見過的姜浩然。
自從那天晚上之後,邵辰就一直想找這位姑娘,可因為任務在是不出來時間。
哪想,今天就被他逮到了。
「快快快,調頭回去!」他得趕把這件事告訴辰哥,說不定辰哥還能趕上。
吉普車拐了個彎,一溜煙調頭回去了。
林芳華還不知道自己早被狼給惦記上,此時正站在國營飯店門口嘆歷史的變遷。
這是整個西縣最好,規模最大的飯店。
可誰能想到就在短短的幾年後,就被遍地開花的私人飯店取而代之,最後銷聲匿跡?
這個時間已經過了飯點,飯店幾乎沒有人,只有幾個穿著服務員服裝的人聚在一起說笑。
「同志,給我們上一桌菜。」
王大沒來過這麼高檔的國營飯店吃東西,說話的時候難免有些底氣不足。
服務員們看到來人上穿的服,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們還以為來的是什麼大人,沒想到卻是幾個鄉下的窮鄉佬。
其中一個服務員有些不屑地撇了撇,漫不經心開口道:「要什麼檔次的菜,我們這裡有五塊一桌的,十塊一桌的,十五塊一桌的。」
說完便轉過頭,繼續跟其它服務員說笑起來。
量這幾個人也不捨得吃,跟他們說這些已經很浪費的口舌了。
王淑英也是第一次來國營飯店,看著餐桌上玻璃杯著的紙巾像蝴蝶展翅一樣,頓時有些好奇。
剛手想把玻璃杯拿起,便聽到剛才說話的服務員用尖銳的嗓音喊道:「不吃飯就不要這裡的東西好不好,我們的酒杯可都是專門定製的,打碎了你們賠得起麼?」
眼神高高在上,話語間充滿了鄙夷。
王淑英連忙回手,臉上浮現出一難堪。
林芳華安地拍了拍的手,轉頭向剛才說話的服務員,「誰規定不吃飯就不能這裡的東西了?你又從哪看出來我們不吃飯的?」
當然沒有這個規定,不過以往們都是這麼做的。
此時被林芳華這麼一問,服務員頓時有些底氣不足,但還是強撐著問道:「你……你們吃得起麼?」
林芳華頓時被這句話給氣笑了。
前世作為年紀最輕的國醫大師,去哪不是被奉為座上賓?
兩世為人,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嘲笑吃不起東西。
不過這一世手頭確實有點拮據,穿的服又土的掉渣,也難怪這些人眼高於頂了。
王大脾氣本就火,見自己姐姐和外甥欺負哪裡還忍得住?
他直接將一張十元大鈔拍在桌子上,霸氣地開口,「誰說我們吃不起了,給我們來一桌十塊錢標準的!」
這下子,服務員臉面有些掛不住了。
訕訕地走過來準備收錢,林芳華卻比更快一步把錢拿走了。
「媽,舅舅,舅媽,我們不吃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拉著王淑英便準備往門口走。
「就是,我們不吃了,你姥姥已經給你預定了豬,我們回家吃,我記得芳華你最喜歡吃姥姥做的醬了!」王大跟在們後氣呼呼地邊走邊說。
後傳來服務員完全沒有低的嘲笑聲,「我就說吧,他們肯定不捨得吃,還拿十塊錢出來顯擺,也不知道辛辛苦苦攢了多久,還在我面前裝……」
林芳華原本是不想跟計較的,可是聽到這些話后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轉頭,一步一步走回到剛才說話的那個服務員面前,看了看前的工作牌淡淡道:「王盈盈是吧,我記住你了。」
「對啊,我就是王盈盈怎麼了?」
王盈盈的服務員完全沒把林芳華的話放在心裡,一臉囂張地開口。
這崗位可是個鐵飯碗,難道還會怕一個鄉下來的窮丫頭?
「我發誓,三個月會讓你下崗。」
說完這句話,林芳華轉離開了飯店,不再理會後傳來的譏笑聲。
「芳華,我知道你沒賣出去爬叉心裡不舒服,可你也不用發誓啊……」王大在後面一臉擔憂地開口。
國營飯店裡的服務員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做的,怎麼可能說讓下崗就下崗?
「誰說我沒賣出去爬叉了,舅舅你看這是什麼?」林芳華從服裡面的口袋裡掏出一大疊零票。
這些零票有一的,五的,一塊的……加起來居然有二十多塊錢!
「你……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王大有些結結地開口,不相信這是今天賣爬叉的錢。
在他心裡,能賣出五塊錢就頂天了!
「你說呢?」林芳華笑著朝他眨了眨眼。
其實原本是想用這錢的一部分來請王大跟孟月娥吃飯,以謝他們的照顧。
就算他們是親人不圖回報,可自己也不能沒有任何錶示不是?
可哪曾想,國營飯店裡的服務員居然這麼勢利眼!
跟這樣的人生氣太掉價,唯有強大自己才能打這些人的臉。
「一天二十,一個月豈不是六百?」看著手裡的錢,王大眼睛都快直了。
錢真的有這麼好賺?
孟月娥笑著道:「大,還要除去本呢,聽芳華說昨晚上爬叉的孩子一人三,十多個人都三塊多了,再加上油和煤炭的錢,一天大概能有十五塊錢的利潤。」
「那也很多,我一個月的工錢才六十塊,芳華四天就能賺到了!」王大開口嘆道。
「舅,帳不是這麼算的……」
林芳華耐心解釋道:「現在八月是爬叉正多的時候,但下個月爬叉我們就沒有爬叉賣了,更何況有人看到我們賣爬叉賺錢,肯定也會效仿,到時候肯定就沒這麼賺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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