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淋浴間在室館的休息室裡，這裡也是陳雙沒來過的地方。

雖然自己考首大，但是因為排斥這個項目，很多地方都沒有好好逛逛。盡管這是全國育生破腦袋都想沖的高等學府，可是卻是陳雙拚命想要逃離的枷鎖。

沒想到這幾天他跟著屈南，無意間逛了不設施，走走停停地看著，對大學也有了初步印象。

“室館是田徑運員最常來的地方，以前的運員非常苦，只能在室外訓練。夏天和冬天都不好過，又熱又冷，只有趁著春秋天的時候多練幾小時。”屈南走進室館先和陳雙介紹，“田賽和徑賽不分家，大家都在這裡練習。你以後也在這裡。”

“你不用和我介紹。”陳雙本不看，“我馬上就要退學了。”

“這裡是沙坑，咱們學校三級跳和立定跳的地盤，別走錯了。”屈南仿佛沒聽見，跳高鞋往篩過沙粒的沙坑裡一踩，就是一個布滿釘的鞋印，“沙坑對於跳遠選手來說，就像墊對於咱們跳高的，能記錄績，也是最大的保護。如果你要比賽，知道第一件事是幹什麼麼？檢查墊，如果墊子不到位或風力過大，你有權利停。”

正說著話，跳遠隊的教練開始吹哨，提醒沙坑兩側開始清場。陳雙還沒窩，肩膀被屈南一把攬著倒退幾步，急忙離開了危險區域。

“你別踫我。”忽然的靠近讓陳雙別扭，他趕了，結果肩膀還沒離開屈南的踫，已經有人坑了。

這他媽好快！陳雙看傻了，三級跳他接不多，但是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剛才平坦的沙面飛起一道扇形沙粒，一個穿紫訓練短的男生站起來，自己去看旁邊的尺子，喊了一個數字給教練。

“17米2！”

“17米？”陳雙猛然看向屈南，再看那個男生，自己的高中也有三級跳育生，但是能跳過16米5的都見。

“對啊，17米，這裡可是首大，在這裡，所有的績都是用來超越的，不是用來表揚的。”屈南放開了陳雙的肩膀，“羨慕麼？”

陳雙又看向那個三級跳男生，看他高高捋起劉海兒汗，看他乾淨的臉還有自信超越常人的笑，忍不住點了點頭。“羨慕。”

“羨慕就去拿你的榮耀。”屈南說，手指貌不經心地點了下陳雙的左口，“這裡，也可以有你的名字，有陳雙兩個字的拚音。”

兩個字的拚音？那是什麼樣？chenshuang？陳雙恍惚了一下，但是馬上自我否決了這個想法，自己不可能去踫那些虛無縹緲的頭餃。“我不想比賽，我考首大本來就是個錯誤，況且我也不喜歡跳高……”

“小心！”屈南沒給他說完整句話的機會，再一次將人攬到懷裡。陳雙的重心再次偏轉，差點兒一個趔趄撲到屈南懷裡，但是他的反應永遠快於大腦，還沒回過，裡已經冒出話來。

“你沒長眼啊！”罵完這句陳雙的完全轉過來了，拳頭還沒收回去。只見剛才差點兒撞上自己的那人回頭瞪了一眼，一全黑的訓練服，眼神很兇，像是準備下場打架。

“沒事，不好意思啊，是我沒看住他！”屈南擰著陳雙的肩膀將人拉過來，陳雙的意思是要沖過去打一架了，剛才那下要是撞上，自己非他媽飛出去不可。

“你幹嘛？”這一架沒打，陳雙將自己的怒氣順理章地撒到屈南上，“你他媽拉我幹嘛？”

屈南表淡淡地看著他，歪著頭，還幫他整理了一下領口。“你好像很習慣用暴力解決問題。”

“我好好走著路他憑什麼撞我？”陳雙甩開屈南的手，作一大，劉海兒底下的眼楮藏不住了，很兇狠。

別人生氣憤怒是真的兇狠，屈南將陳雙看在眼裡，從他的兇狠裡看出一些宿命來，堅的稜角底下只是在問這個世界為什麼，為什麼總是我倒霉。偏偏室館又是三層樓高的落地大窗，線充足的環境下，照得他的發和眼楮好像一樣淺。

“因為，你剛才走到跑步運員的賽道上了。”屈南等他靜下來才說，流浪在的時候，無論說什麼都沒用，“現在是備賽期，每個運員都很張，這時候最容易起沖突。你佔了他沖刺的跑道，他來不及躲你。或者說，他本不想躲你，就是想要給你一個教訓。”

陳雙的語言能力仿佛卡殼，冷了一會兒才開口︰“信你才怪……”四個字說出來特別輕，可是眼神卻往跑道的終點線那邊瞄，果真，幾個剛剛結束訓練的男生正在教練旁邊等績。

在看腳下，剛剛確實踩了人家的彎道。

“我又不知道，我又不怎麼來室館。”可陳雙還是，只是他的頭低了低。剛好出頭頂的發旋，能看到頭頂區域白的頭皮。就他個人而言，這個程度就是有些認錯的態度了。

耳邊再次響起了吹哨子的聲音，又有育生上跑道，屈南沒再深究︰“走吧，我又不是批評你……陪我去沖個澡。”

旁邊就是更室，更室裡面很大，有排的櫥和橫椅，後面就是浴室。剛剛的誤會像個小曲很快過去，陳雙進了這裡又開始看，很新奇，沒有人帶他逛過校園，這是第一次。

“沒來過吧？”屈南找了一個空櫥，先放自己的東西，“你的包就和我的包放一起吧，坐外面等我就行。室館是幾年前新建的，設備都很新，你訓練完之後就自己進來洗，洗澡前記得先喝水。”

陳雙敲了敲櫥的門，悶悶地說︰“沒來過，可是我又不是沒見過。”

“你見過？”屈南的作一停，“誰帶你來的？陶文昌？是他麼？”

陳雙沒回答，自己沒有進過訓練館，可是陪著四水訓練好多年了，游泳館的設備也差不多。每個櫃門上都有編號，上面都掛了一把小小的碼鎖，裡面鎖著的不止是一個運員的服，更是一個運員職業生涯的前半生。

“這個幫我拿一下。”耳邊又是屈南的聲音，“你要是想洗澡就一起進來，我教你調節水溫。”

“什麼啊？”陳雙問著轉過頭，面前是屈南了的，不是，還沒，還在。

漂亮的人魚線像兩把刀子，斜在腹部兩側接近骨盆的上方，腹外斜收強烈，最難練的側腹區域簡直像被黃油刀抹了一層，平，繃，拉起一層皮來估計都難，薄得能聽到底下的管。

陳雙順著那些出來的線條往下看，是一條裹著的運型平角。一條白的邊，就是大學男生最喜歡穿的那個牌子，ck的。四水也喜歡穿這個，好像沒有男生不喜歡。

“拿著啊。”屈南往前手臂。

陳雙像不了了，這人不穿服的時候，檸檬香淡了許多，卻濃重了一些汗鹹味。那隻手到面前了，他卻看手臂上的青筋凸稜，順著小臂看到了手背。

“拿著，我櫃鎖的鑰匙。”屈南又說了一遍，這次幾乎把小鑰匙掛在陳雙的鼻子上。

“哦……哦，你怎麼不用碼鎖啊？我看他們都用碼的。”陳雙趕接過來，仿佛自己的已經被洗了一遍，都是水。

“碼鎖太好猜了，不信你試試，院人懶得編碼，888能打開一大排。”屈南笑了笑，隻帶一條白巾進了浴室。陳雙看著他進去，自己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銀的蓮蓬頭一打開，熱水灑下來，地面升騰起白的熱氣，屈南轉過去.，嚇得陳雙也轉過去，眼楮在整排的碼鎖上瞎看。

耳朵不知道什麼時候燒起來的，陳雙住一個碼鎖，試圖想些別的事來大腦，把水氣彌漫中屈南的背影出去。

手裡不知不覺得轉著碼鎖上的數字，是什麼來著，陳雙隨意地擰到888上，只聽　噠一聲，鎖開了。

嚇得他趕給人把鎖鎖上，再胡轉出別的數字來。可是耳邊的水聲卻像越來越近，蓮蓬頭都到了自己的頭頂上，那些熱水，先是濺在屈南的上，然後又拍打在陳雙的臉頰上。

好熱啊，陳雙吞了一口唾，開始深呼吸。

水聲是什麼時候停的陳雙不知道，反正皮上一直乎乎，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陳雙猛然驚醒，回頭一看是屈南。

洗好澡的屈南。

汗味沒了，全是帶著熱度的水味兒還有乾淨的皂香。陳雙著他的廓看過去，是一枚滾著水珠的結，還有一條漂亮的項鏈。項鏈墜是幸運幣，好像還刻了字。

“鑰匙給我吧。”屈南甩了甩漉漉的頭髮，眼睫向下垂著，全洗得乾乾淨淨，鎖骨凹裡還有些水。巾沒有掛脖子上，反而抓在左手裡，擋住了底下的關鍵部分。

他這樣一擋，陳雙就有些不高興了，防賊似的，仿佛自己看一眼就佔他便宜。“都是男的你擋什麼……你也太純了吧？”

屈南笑而不語，用鑰匙開了櫃門，開始找服穿。

“喂，我問你，你是不是特別容易臉紅啊？”陳雙看他耳尖又紅了。

“還行吧，我臉皮薄。”屈南拿出一條全新的底，兩條分別進去，穿好之後還了一些布料，“對了，我剛才……好像看見……”

陳雙玩兒著櫃門上的碼鎖，無所事事地問︰“看見什麼了？”

“我好像看見……就是你低頭的時候，看見你有釘。”屈南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兩個字已經快聽不到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佔你便宜。”

他說完，陳雙才看過去，只見屈南兩隻耳朵都紅了，手指無意識地著櫃門的小鎖，像不知所措。

“對啊，怎麼了？你沒見過啊？”陳雙看他這樣，再一次確認了，這人好純。

“嗯，沒見過。”好純的屈南轉過來了，“能不能讓我仔細看看？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系，是我的要求太過分了，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