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裡，謝容浩還在道：“繼續繼續啊。”

江時惦記著秦也該醒了，說了一句我先不玩了就先退了。

客廳裡冇開燈，江時索著剛按下開關，兜裡的手機突然震了震，來電顯示經過特彆加程式顯示為未知份。

江時走遠了一點，接通，問對方：“什麼事？”

男人聽著他聲音特彆小，愣了愣：“您不方便接電話麼？”又很快反應過來，“您邊有人？”

江時耐心告罄，又問了一遍：“什麼事？”

男人連忙表明來意：“因為監視係統剛剛檢測到，在19點到20點這個時段，微博和論壇共增加了300多個關於您的節奏，需要我們為您刪除嗎？”

“刪了吧，”語氣乾脆，他甚至冇有多想，江時準備掛電話。

“爺，”男人像是察覺了他的意圖，匆匆道，“管家先生還想跟你說幾句話。”

江時等了幾秒，對方的聲音傳來，電話那邊的人已經換了，是一個較年長人的聲音：“小爺。”

他緩緩說：“您如果不想讓夫人知道您就是Max-7，最好多留意一個人。”

江時抬了下眼皮，要笑不笑地勾了一下角，心平氣和地：“誰？”

“一個Evan的網絡黑.客，大約從半年前開始，他嘗試破解Max-7賬號碼共六十三次。”

江時微微皺了一下眉：“ID背後的人呢，抓不出來？”語氣還算平靜，可是有什麼地方已經不一樣了。

管家先生是看著江時長大的，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江時平時看起來乖巧易害，溫和又無害，不帶一攻擊，但那是在秦麵前。

隻要他不在，江時格中藏的惡劣本質便暴無。

比如現在，明明還是那個人，表平靜的不像話，黑漆漆的眸子卻像是覆著冰冷的霜，裡藏著要人命的刀。

又或者說，這纔是他本來的樣子。

像隻溫懂事的小白兔，乖巧得讓人下意識地就想哄著他，卻又比吐著信子的毒蛇還要毒，咬一口能讓人痛苦半生。

電話裡一陣沉默。

江時臉上表幾變，視線最終定格在一扇門上，像是在努力過它去看房間裡的人：“……跟秦有關？”

管家先生冇說是或不是，沉默良久隻是道：“IP地址最終定位在海灣路201號，”末了，他補充，“這個爺您應該很悉。”

江時默了默平複呼吸，之間卻抑製不住地溢位一聲冷笑。

可不是悉麼，他昨天才見過，ONE絕地分部的訓練基地。

管家先生忍不住地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家小爺的路實在坎坷。

彆人談都講究因緣際會水到渠，自家小爺卻要拔掉一的刺藏起獠牙纔敢走近一步。

就這樣，還得天天擔心掉馬，擔心傷著他。

管家先生寬道：“查不出來是誰，但應該不是夫人。”說完又覺得自己有點多此一舉。

夫人半年前突然宣佈退役，不久就搬出了基地，爺要比他更清楚這一點。

可即使不是，大概也跟那人不了關係。

“我知道了，”江時的嗓音依舊很低，又冷又沉，耳朵尖卻微微發紅，“還有……彆他夫人。”

管家先生一時之間也捉不這一句是該正著聽還是反著聽，隻能笑了笑。

臥室裡，江時開了一盞壁燈，蹲在床邊看他，秦還冇醒。

江時有點無奈，又有點心疼，也不知道這人是有多久睡過好覺了。

眼見著馬上就要八點，江時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人醒。

秦半睜開眼，睡眼惺忪，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江時？”

江時笑了笑，手替他短暫地遮住：“是我。”

“我睡了多久？”秦緩了一會兒才坐起來，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後笑了下，“你……辛苦了。”

秦還冇睡糊塗，猜測自己應該是在看書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就是不知道江時是怎麼把自己弄到床上來的，過程中他還冇醒。

江時把水杯遞給他：“就兩三個小時吧。”

秦接過，仰頭喝下小半杯水，結微微滾，有水珠沿著下頜線進他的領裡。

把水杯放到床頭，秦微微仰頭看著江時：“今天麻煩你了，”語氣有點抱歉，“還不小心睡了你的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一次是他半年以來第一次好眠，秦竟然有點不想，連帶著起床氣也好像消失了。

渾上下就連頭髮兒都著一子懶散勁兒，竟是舒服到了骨子裡。

視線輕輕掃過秦眼尾出的紅痕，江時低下頭，蜷了蜷手指：“冇事的，反正以後……”

秦挑了一下眉：“以後什麼？”

“以後……”

江時侷促不安地攥著角，著頭皮道：“以後我還得住你的大房子啊。”

秦笑了聲，可彆說，他這樣，還真像一個小朋友。

秦笑完以後糾正：“不是我的，是我們的。”

江時猛地抬起頭看他，秦好整以暇地相對，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江時鬼使神差地手按了一下他頭頂豎起的呆。

他的髮質偏，特彆適合上手，順的一瞬間帶他回到那一晚，那時秦的整張臉都埋在他的頸窩，的頭髮糊了他一臉。

垂眸正好對上他戲謔的眼神，江時一個激靈，驚般地立馬把手了回去。

“對…對不起……”

秦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脾氣好得出奇，“好嗎？”

“很，很。”江時一下子就結了。

“……”

秦嘖了一聲，突然就很想逗逗他：“更親.的事我們都做過了，你臉紅什麼。”

江時渾神經一，徹底愣住，他還以為今後兩個人都會默契地對那件事絕口不提。

江時那一夜喝了酒，監控也能看到他醉醺醺地被人扶進房間，但秦不知道，彆人也查不出來，他其實對酒免疫。

所以，江時清楚地記得那一夜秦下了狠勁想要弄死他的樣子。

那時，他的耳邊乃至他的全世界，都是秦的心跳以及混雜著的急促的呼吸聲，讓人把命都想出來。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江時及時剎住車，梗著脖子強辯道：“我冇，冇有。”

可說是冇有，反應倒是比人誠實，眼見著已經熱度已經從腳趾尖兒燒到了頭髮兒，臉帶脖子都是紅的。

秦想，再逗下去，他怕小朋友會得原地飛昇。

好不容易讓小朋友改口不再說您了，秦好心放過他，也放過自己：“幾點了？”手去夠自己的手機，他輕笑，“竟然有點了。”

江時如蒙大赦，留下一句“飯已經做好了，我去熱一下”，就馬不停蹄地溜了。

秦冇多久就跟來了廚房，江時飛快回頭看了他一眼：“馬上就好，你去客廳坐一會吧，這油煙味兒重。”

秦便稍稍退出去一些，但也冇走遠，靠著門框看著他折騰，看了一會兒又忍不住笑出來，彆說，他的姿勢看著還有模有樣。

熱菜很快，江時將兩盤家常菜端上桌，又盛了兩碗米飯擺在兩人桌前。

“可能賣相不太好……”江時撥了撥自己的米飯，有點張，“你嚐嚐。”

秦夾了一塊魚吃下，抬頭對上江時的眼睛，角翹起來：“味道不錯。”

事實上秦並不是在哄他開心，雖然比不得彆的山珍海味，但是味道偏像一家他吃了十年的老店，所有調料都是著他的口味來的。

江時以眼可見的程度歡喜起來：“那就好，我還怕你不喜歡。”

江時在那家店待了一個月，就學會了這兩盤菜，也算值得了。

一頓飯吃罷，江時搶著要去洗碗，秦讓他彆。

江時本來不肯依，最後還是秦冷下臉，拿出了以前訓隊員的氣勢，江時才乖乖坐回沙發。

秦洗好出來時，江時就坐在沙發上看著某地兒發呆，保持著他進廚房之前一樣的姿勢。

秦差點被他氣笑，看著他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兒，想了一會兒，秦突然問：“你今天不用直播？”

江時冇看他的眼睛，搖搖頭：“不用啊。”

秦靜了一瞬，又問：“因為我？”

對啊…直播哪有你重要……

江時怕他瞎想，以後都不來他這兒了，連忙道：“不，不是因為你，是我，是我心不好，就不想播了。”

秦敏地捕捉到了一個詞：“心不好？”眼見著麵前的人的臉越發難看起來，他又問，“因為直播？”

江時：“……”

天可憐見，這真的隻是他隨口胡謅的藉口。

越說好像越，江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最後隻能自暴自棄地地點了點頭。

秦微微一哂：“我知道了。”

話題總算揭過了，心好得不得了的江時在心裡想，你纔不知道呢！

飯也吃過了，江時怕秦急著要走，一直拉著秦聊天，不給他提要走的機會。

聊了一會兒好像也看出了秦真冇要走的意思，江時才放下心去廚房煮了兩杯牛，打算再切一盤水果。

秦看著江時的背影消失在廚房門口，往後靠了靠沙發，點開青檸APP去找他最近新加的關注。

直播間顯示主播一個小時前已離開，證明他今天直播過。

秦退出去給謝容浩發微信。

秦：今天小時的直播你看了麼？

謝容浩：看了，你一說我就很氣。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