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段戾床鋪的時候,一陣妖風刮過,吹起了段戾的蚊帳。
祁無過發現段戾的床鋪空的,沒有人。
床上的被子折得整齊,完全不像是有人睡過的樣子。祁無過一直沒有睡,他沒聽到過有人出去的聲音。
“段戾?”
沒有回應,宿舍裡似乎真的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祁無過甚至開始懷疑,這兩天晚上是不是從頭到尾都是只有他一個人在宿舍裡,才會每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段戾那邊都乾淨整潔得完全不像是有人睡過。
祁無過眉頭皺,在宿舍裡轉了一圈,甚至打開櫃的門仔細檢查了一遍,都沒有人。
他滿心疑,隻以為段戾或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出去了。
現在倒也沒有時間追究段戾的下落,樓下那輛要命的車已經在那裡待命,還是先把畫畫好再說。
說不定畫讓段戾滿意了,對方還真有辦法讓祁無過過關。
祁無過想到這裡,轉回了自己床鋪。
只是他一直把過關希放在段戾上,如今對方下落不明,心中始終無法安定下來。
他想了想,嘗試著打了段戾的電話。
雖說他這部手機從一開始似乎就只有接電話的功能,不能向外聯系。不過到這種時刻,人總是會有些病急投醫,祁無過也不例外。
出乎意料的,電話通了。
段戾果然是不一樣的存在,祁無過心中更加這麼堅信,要躲過下面那兩張催命符,還得依靠段戾。
至於鄭華和吳威的威脅解決之後,段戾這邊會不會變要命的存在,這個問題祁無過決定暫且不去想。
解決眼前危機再說,能過一關是一關。
祁無過拿出打遊戲時的經驗,做出決定:“段戾。”
段戾的聲音聽起來在很空曠的地方,從話筒中能聽到奇怪的回音。
“怎麼了?”
祁無過說道:“我起來沒看到你,你出去了嗎?”
“我說過會陪著你,就不會離開。”
段戾的回答聽起來沒有什麼邏輯,祁無過隻得再問:“畫快畫好了,要不你回來看看?”
段戾很輕地笑了一聲,說道:“不要騙我,我一直在看著你。”
祁無過一愣,有些心虛又有些莫莫名其妙:“宿舍裡就我一個人……”
“我很近的地方,看著你。”
這句話的覺很奇怪,祁無過突然就覺得,段戾或許真的在離他很近的地方。
“你這麼害怕一個人嗎?”
“沒有。”
“那為什麼有我陪著你還不夠,你還要鄭華吳威一起陪著你。”
祁無過隻想說冤枉啊,我沒請那兩位回來時他們自己跑回來的好嗎?
“為什麼他們會回來?”
祁無過聽到段戾的問話,心中倒突然有些茅舍頓開的覺。
遊戲的主線是該相信哪個室友,但解決關鍵問題在於,為什麼鄭華和吳威會回來?
如果段戾已經死亡,他作為鬼魂回來的原因大概是因為日記中的邪,
“段戾,太謝你了,明天請你吃飯。”
段戾似乎很輕地笑了笑,說了一句:“再見,期待他們離開和你獨。”
祁無過現在對於段戾這些曖昧的話完全免疫,遊戲進行到關鍵階段,奇怪的支線完全不是重點。
逃生才是最終目的,這句話在祁無過的耳朵裡,完全不是什麼話,而是最終BOSS戰的一道預告函。
不過,在見到最終BOSS之前,不要死在前面的小BOSS手裡才是眼前最要的事。
祁無過直接翻下床,準備到鄭華和吳威的床位尋找線索。
他此時也顧不什麼不能翻別人東西之類的事了,鄭華吳威現在已經死得的,這還是一個遊戲。
玩遊戲翻箱倒櫃找線索這是理所當然的事,祁無過直接走到門口去開燈,反正段戾不在,不用擔心打擾到他睡覺。
鄭華那邊除去一些日常用品外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祁無過倒也不覺得意外,看來有問題的果然是吳威。
在吳威的櫃裡,祁無過翻出了一臺筆記本電腦,他直接打開了電腦。
電腦有碼,祁無過試了試,就用吳威的生日打開了碼。
或許是遊戲設定的緣故,吳威的聊天件碼也是生日,祁無過看到了他和好友的聊天記錄。
祁無過一路翻過去,果然發現了和自己或者是說和遊戲主線有關的容。
吳威這人的設定,完全是個惹人厭惡的類型。
他從一開始就看不起來自農村的遊戲主角,覺得對方在宿舍裡簡直就是一種汙染。
吳威的惡劣,還表現在於他總是想各種各樣的方法排作弄主角。
事發生在主角向段戾告白失敗,不顧一切使用邪想讓段戾改變心意的時候。
吳威看到了主角的日記,並且知道了他在收集段戾頭髮指甲的事。
吳威一方面想著室友是個同真惡心,一方面又覺得可以借這個事好好惡心一把段戾,便沒有把事出來。
不過以他的格,不做些什麼又覺得不太得勁,思來想去,吳威便想出一個作弄主角的方法來。
他把自除去在心中嘲笑惡心,平日裡對他態度更差之外,還做了個惡作劇,把自己以及鄭華的頭髮指甲摻雜了進去。
吳威本來是打算過段時間把這件事拿出來嘲笑遊戲主角的,不過尚未來得及實施,就發生了意外。
祁無過看完之後,心中的疑幾乎被完全解開。
這個新手關卡的主線劇已經完全清晰起來,按照遊戲劇來說,眼下的況算得上是因果相連的。
因為他的執念和瘋狂,私自收集段戾的頭髮指甲用於施行在家鄉中聽來的邪,才導致了如今被兩個甚至是三個鬼魂纏的後果。
解決方法倒也不是沒有,祁無過很快想到之前翻自己書桌是看到的東西。有一本破的書和日記本放在一起,線裝豎排版,應該是本古書。
那本破書裡面的全是繁字,容太過生他就沒仔細看完。
現在想來,這書和日記本放在一起,應該就是遊戲主角從家鄉帶過來的書,上面應該記載著和邪相關的容。
幾分鍾之後,祁無過找到了相關的容。
解方法還是有的,付出一些代價後就可以解除契約,送走被邪束縛在邊的鬼魂。
祁無過直接從書桌裡翻出了工刀放在一旁準備,接著把紙包裡剩下的東西用火燒了調和在墨水裡。一切準備好後,便開始按照的那本破書上的圖案描繪出送魂魄離開的咒文。
他此時有些慶幸自己是個畫師,基本功底扎實,能把這複雜的符文畫得一模一樣,不然這事還不好解決了。
最後一筆落下的時候,他突然聽到臺外有聲音,像是車輛發的聲音。
祁無過出門一看,發現安靜停在下面的白商務車居然發了。他心中一陣疑,這是準備離開了?
沒想到車輛發之後,只是打開了前車燈,卻並沒有離開。
前車燈一陣閃爍,隨後慢慢轉變幽幽綠。
兩邊的路燈,在這幽幽綠之下,就這麼突兀地滅了。
天地之間一片漆黑,除去祁無過後宿舍的燈和下面綠的車前燈外,再無其他彩。
車門,打開了。
祁無過看著一隻扭曲變形的腳了下來,作看起來有些艱難。
其實也不奇怪,那隻腳以一種奇怪的角度彎折著,慘白的骨頭從傷口中支棱出來。
真是看著都讓人覺得痛。
祁無過隻覺得牙發酸,心中甚至吐槽這兩隻鬼實在是太不注重形象,也不學學人家段戾,即使做鬼了也是乾乾淨淨的模樣。
他沒法再看下去,加之兩隻鬼已經開始走進宿舍,還是趕把他們送走才是。
再看下去,給段戾的畫大概是永遠也畫不出來了。
有礙觀瞻。
祁無過果斷掉頭回了宿舍,拿起桌上工刀在手心一劃。
鮮從傷口中滲出,祁無過一咬牙,用手用力在傷口上一,讓鮮滴在了剛才繪製好的符咒上面。
砰——
敲門聲響起,祁無過轉頭看向門口。
“無過,我們回來了……”
鄭華的聲音。
“開門啊,不用怕段戾,我們來陪你了……”
祁無過總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想送面鏡子給門外兩位仁兄看看,相比起段戾來說,你們明顯可怕多了好麼。
到底是誰給你們的自信。
沒錯,祁無過就是這麼討厭醜陋的東西,他有一雙能發現的眼睛,也一切麗的事。
只是門口那兩隻面目全非模糊的鬼,他無論怎樣也發現不了毫。
祁無過倒是沒有什麼恐懼的緒,就是不想看到辣眼睛的東西罷了。
砰砰——砰砰砰——
敲門聲越來越急,到後來甚至演變為撞擊聲。
別撞了,再撞你們那骨頭就該散架了。
祁無過看了一眼岌岌可危的門板,又回頭看了一眼桌上的符咒。
那符咒的似乎變得鮮紅幾分,只是依舊沒有太大的靜。
祁無過眉頭一皺,拿起工刀又在手掌劃拉了一刀,再重重在傷口上一。
嘩啦——
宿舍那破舊單薄的門板,終於承不住撞擊,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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