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割開的傷口

江問源不知道左知行的職業，就左知行的表現而言，即使不是醫生，他也擁有足夠的醫學常識。不過左知行明確表示他進遊戲是意外事故，把他排除在外，本遊戲基本沒配置醫生玩家。

圓桌遊戲沒有必然的死局，玩家當中沒有醫生，再加上病人詭異的死法，江問源基本可以斷定，要通關本遊戲，仰仗應該不是醫。

江問源整理好思路，對白梅說道：“我們明天早上先去拜訪村長，下午去教堂和墓地那邊看看，調查重點放在收集文字資料，等黃昏時再和收人見一面。我們可能要在外面跑一整天，今晚早點休息吧。”

白梅不解地問道：“我們的設定不是醫生嗎，那些患病的人怎麼辦，放著他們不管？”

“我們本並不備治病的本領。”江問源打開他的藥箱，裏面擺著一瓶不知原料的聖水，一小冊禱告書，以及放的小刀等品，“西方中世紀的醫學是宗教和科學的混合，禱告和放是常用手段。用宗教應對牙齒怪病，也許值得一試，不過我們沒必要浪費時間在這上面，其他玩家也有藥箱，總會有玩家嘗試使用藥箱去救治病人，我們可以與他們換報。”

白梅皺著眉暗自琢磨，江問源的話提醒了，玩家人手一個藥箱，圓桌遊戲怎麼可能輕易把關鍵道送到他們手上，雙手握拳曲臂往前一收，做出打氣的作給自己鼓勁，“我明白了，明天我們就按你的計畫行。”

兩人躺下之後，白梅翻來覆去有些失眠，推開膈人的枕頭，翻向睡在通鋪另一端的江問源，小聲問道：“陳眠，你和那個男人關係很好嗎？”

江問源已經有些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了，“左知行？還吧，他實力不錯。”

“可是我總覺得他有問題。”白梅以臂代枕，在黑暗中盯著江問源的背影，“你要小心他。”

江問源完全沒有要幫左知行保的想法，“你不用多心，他不是在謀劃什麼謀，只是GAY，有點厭而已。”

白梅哪還還睡得下去，坐起，聲音也提起來，“那你豈不是很危險？！”

江問源回過頭看，眼底黑漆漆的，“他知道我有對象，不會打我主意的。你還睡不睡？”

“睡睡睡。”白梅不敢再吱聲，用被子蒙住腦袋，隔絕江問源帶著殺氣的眼神。

半夜時分，江問源覺到有人在搖他的胳膊，“陳眠，快醒醒。”

江問源睜開眼，白梅驚慌的臉映眼簾，他聲音帶著還沒睡醒的沙啞，“怎麼了？”

白梅把聲音得極輕，“我剛才起來想去解個手，聽到外面好像有靜。”

江問源側耳細聽，如白梅所說，旅館二樓的走廊傳來吱吖吱吖的靜，這是有人在木地板走的聲響，而且還不止一個人，大半夜的，難道是玩家結伴起夜嗎。

江問源放輕作來到門邊，他們房間的木門上了年頭，其中兩塊門板間裂出一條，他從細朝外頭看去，在走廊昏暗的燭下，三個黑條條的人影一搖一擺地從他們門口經過。

突然，其中一人被走廊不平的地板絆到腳，手撐在房門上穩住，他的手正好對準江問源窺的門，麻麻的牙齒佈滿指，嚇得江問源心驚跳。江問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來那麼強大的心理素質，竟然一不保持原本的姿勢，沒有發出一點靜。

三人走過江問源和白梅的房間，在他們旁邊的房間停下腳步。旅館的門栓防護很差，沒過多久，江問源和白梅就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那三個人走進了隔壁屋。雖然隔壁一直沒有傳來慘，也沒有對抗衝突的靜，可江問源和白梅看著彼此慘白的臉，心裏並不樂觀。

兩人默默地守著房門，又過去好一陣子，三人從隔壁屋走出來，一搖一擺地離開旅館。

白梅活僵的四肢，打破沉默，“天還有一段時間才亮，我們還是繼續睡吧。”

白梅都做好無論如何都要保存力活下去的覺悟，江問源當然不會反對，“你不是起夜要去解手嗎，我陪你去回來再睡吧。”

“……謝謝你，不過我的求生意志已經戰勝生理需求，等天亮再去也沒問題。”白梅不想繼續這個尷尬的話題，轉而把矛頭指向江問源，“你睡覺有磨牙的病，你等我睡著了再睡，不然我擔心我要失眠了。”

“我沒有磨牙的病。”江問源很肯定地說道，他的父母、舍友、陳眠都沒說過他有睡覺磨牙的病。

白梅質疑道：“怎麼會，我剛才醒你的時候，你就一直在磨牙。”

江問源了牙床周圍，在一絕不可能長牙的位置，他到凸起的形狀，“那只有一個可能，我的裏也許要長牙了，所以才會覺得想要磨牙。”

白梅乾笑幾聲，臉上的表僵得很，“你今年幾歲？”

江問源平靜地回答：“23歲。”

白梅呼一口氣，“23歲，這個年紀長智齒也不奇怪。”

“我的智齒已經長齊了。”江問源把白梅最後的一幻想連拔起。

白梅胡地把自己的長髮鳥窩，“啊啊啊啊啊啊！你都可能已經染上怪病了，為什麼還能這麼冷靜！到底是什麼時候染的，是不是那個左知行了你！”

江問源閉了閉眼，腦海中浮現陳眠的臉。陳眠表平靜地躺在他懷裏，漸漸失去氣息，陳眠的眼底寫滿眷與不舍，卻沒有一一毫的悔意，陳眠從沒後悔過把退出遊戲的玩偶留給他。

如果死在這場遊戲裏，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陳眠對他瞞的。

江問源重新張開眼，眼中只剩下堅定，他沒有理會白梅的發瘋，打開自己隨包，取出多功能瑞士軍刀，彈出其中一片折疊刀，他卷起左手袖，對左臂的皮和刀片進行消毒後，在小臂的皮上劃出一道很淺的十釐米左右痕。珠從傷口湧出，暈染在周圍的皮上。

江問源沒有去管手臂的傷口，他把袖重新放下，對陷混的白梅解釋道：“患病之後並不會立刻死去，據賴爾所說，患病後的存活期有三到十天，我們把握時間儘早通關就可以了。既然我已經被染，不拿來當參考樣本，實在有些可惜。”

白梅怔怔地看著他，神有些恍惚，“你……瘋子……”

“瘋子？”江問源輕輕念著這個詞，“或許吧。”

在古怪的氣氛中，兩人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抱著什麼心睡過去的。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兩人就早早起了床。當他們打開門時，走廊上竟然已經站著好幾個玩家。左知行也在，他朝江問源招招手，“昨晚死人了，就在你們隔壁。鑒於場面過於腥，我建議你們還是吃過早餐再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