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恩將仇報
江問源獨自在無盡的黑暗荊棘中穿行,對時間的知變得遲鈍,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疲倦和恐懼讓他的雙腳變得無比沉重,慢慢陷泥潭。
“手指了!”江問源覺到有人在搖晃他的,“醒醒,陳眠你快醒醒!!”
那人還在鍥而不捨地喊他,吵得江問源腦仁發疼,可能就是想要喊那人閉的想法太強烈,江問源抬頭向劃破黑暗的一縷芒,手抓住它。
江問源張開眼,就看到白梅放大的臉,神焦急,雙手握住他的肩膀,拿出吃的力氣用力搖晃,“醒了,你終於醒了!”
江問源著太舒緩腦袋的陣陣刺痛,在白梅的攙扶下坐起來,他坐在通鋪上,上的服已經換過,淺灰的寬大罩衫和同的長,有些不合。他向窗臺,夕的餘暉撒室,“左知行和李娜呢?”
“我們把你救上來之後,你一直昏迷不醒。我留下來照看你,他們繼續去找疫病發的原因。”白梅給他遞上一杯驅寒的濃茶,“算算時間,他們也差不多該回來了。你把茶喝了,我去給你拿點食上來。”
白梅掩上門後,江問源長出一口氣,臉上鎮靜的面跌落,他用力住茶杯,把重量在曲起的膝蓋上,輕輕發抖,被河水淹沒的覺仍舊殘留在皮上,冰冷刺骨。
江問源的脆弱沒有持續太久,當白梅端著晚餐回來,他又恢復了面無表的模樣。
白梅去拿晚餐時,正巧遇到左知行和李娜,幾人乾脆一起把晚餐帶上樓,陪江問源一起吃。
左知行上的服不是上午江問源看到的那套,看來跳水中把他救上岸的人就是左知行。
“謝謝你救我上來。”江問源捧著碗,對左知行說道。
左知行坐在通鋪的最外側,“大恩不言謝,今天我冒險下水救你,以後你是要還的。”
“當然。”江問源認真地回道,“這遊戲只給玩家每人準備了一套換洗的服,我們現在穿著的服,是哪來的?”
李娜小小聲地說道:“左哥背著陳哥回旅館,白梅姐檢查陳哥的挎包,就我一個人沒事做,想著能不能給你們幫上點忙,所以就向旅館老闆借了兩乾淨的服。”
說起這事左知行就有點來氣,“也怪我不夠謹慎,穿上之後才知道是旅館老闆的服。”
“穿就穿了吧。你都把我救上來,還怕穿疑似患病的旅館老闆的服嗎。”江問源心大地說道,“正好可以驗證怪病是否會接染。”
左知行挑挑眉,他心裏其實也是這麼想的,否則也不可能還和闖下大禍的李娜一起行。他有點好奇,江問源現在的表現依舊符合圓桌高評價,他是由於意外進遊戲而被排在圓桌靠後的位置,那江問源是怎麼跌出前位的?
旅館提供的食依舊難吃得非常有水準,幾人囫圇吞棗,加快速度用完晚餐。
這時天已經完全暗下來,白梅點燃屋裏的蠟燭,在昏暗的燭下,他們開始流整理今日的收穫。
“我落水之後,就聽到一個人的哭聲,給我的覺充滿了怨恨,很可能是和玩偶相關的鬼怪。”江問源轉頭看向旁的左知行,“你下水救我時,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左知行搖搖頭,“我沒聽到聲音,不過水裏確實有東西。”
“我檢查你的挎包時,挎包的拉鏈完好封存,可是我發現,裏面了樣東西。你再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東西丟了。”白梅把晾乾的品擺到通鋪上,醫用手套、口罩、手機、瑞士軍刀等等……
江問源看著這些東西,皺起眉頭,“你把挎包拿過來給我。”
白梅連忙把掛在牆上晾著的挎包遞給他,江問源翻遍挎包的每一個夾層,“我的戒指不見了。”
“不是在這麼?”左知行拿開裝著口罩的包裝袋,出兩枚用細繩編織的戒。
江問源的抿一線,搖搖頭,“我還帶有一枚鉑金戒指,就放在包裏。”
隔壁的四名死者也一樣,一看就是劣質品的戒指並沒有被帶走,被帶走的是玩家的銀戒指。
白梅幽幽地說道:“所以,殺死玩家的未知人,和河裏的怪,所求都是財?”
“白梅姐,你別嚇我。”李娜瑟瑟發抖,被嚇得眼眶都紅起來,“難道陳哥包裏消失不見的怪齒樣本,也屬於財嗎……”
屋裏的氣氛剎那間凝固,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到李娜上。李娜見沒人回答的問題,變得更加害怕,“我說錯了嗎?”
“沒有,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左知行下,轉頭看向發現戒指不見後就臉很差的江問源,“隔壁四人被殺,陳眠染病,很可能就是因為貪了不該貪的財。”
接到江問源的眼刀,左知行若無其事地拿出一卷羊皮紙,“我和李娜下午去了教堂。教堂的懺悔室旁邊有個小型書庫,我們在那裏找到了那里加的簡易編年史。”
左知行將江問源的東西挪到一邊,把羊皮紙攤開在通鋪上。他們來到這個遊戲世界後,和NPC的語言通沒有任何障礙,文字也一樣,全部翻譯他們悉的漢字。“編年史的記載比較簡單,用三五句話就概括完每年發生的大事。我和李娜把近五十年的編年史看過一遍,最讓我們在意的是1396年的年史。”
最新一年的記錄是1430年,幾句話從年頭寫到年尾,風調雨順,碩果累累,新生兒的數量喜人等等,應該是去年的記錄。由此推算,1396年,也就是三十五年前。
白梅下午守著昏迷的江問源,都沒有參與搜索,兩人湊到一起,讀起1396年的年史。
1396年的年史的篇幅比其他年份都要長。
概括一下,容如下:
那里加當年飽天災,田地顆粒無收,疫病肆,村民相繼死去,那里加的人數水近半。天無絕人之路,冬天的第一場雪,給那里加帶來了一位路過的貴族小姐,那位心地善良的貴族小姐,無償給那里加贈送一批救命的特效藥。在特效藥的幫助下,疫病的威脅得到緩解,那里加的況日漸好轉。
1396年發過疫病,現在玩家進遊戲的1431年,又是一場奪命的疫病。
這兩場疫病之間,是否有著什麼聯繫?
左知行點了點羊皮紙上“疫病”的字樣,“我們想知道當年疫病的況,但是教堂裏只有簡史,所以又想辦法去了村長家一趟。代代相傳的村長手冊上,對這場疫病有詳細介紹。1396年暴雨連連,洪水氾濫,那里加的疫病是由於飲水不潔引起的痢疾,和我們現在面對的牙齒怪病不是一回事。”
江問源對左知行問道:“關於那位贈藥的貴族小姐,你們有什麼發現。”
“我有話要說。”李娜把手舉得高高的,“索菲亞不準我們進屋,於是左哥就負責引開索菲亞,我進屋找資料。在行開始之前,左哥也特別叮囑過我要找這位貴族小姐的資料。我把1396年的記錄從頭到尾仔細翻過一遍,關於那位貴族小姐的記錄只有一句話,和簡史裏的一模一樣,‘那位不願姓名的小姐,慈悲地無償贈與我們一批特效藥,並教會我們淨水的方法、日常生活中預防疫病的方法,幫助那里加度過疫病的難關。’我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錯看看。”
江問源默默瞟一眼左知行,左知行習慣要推鼻樑上的眼鏡,卻發現他睡著覺進遊戲沒戴眼鏡,他放下手,“我只是保留錯看看的可能,也可能貴族小姐的記錄被撕下來。”
江問源覺得,左知行現在說出口的話肯定是經過潤的,以他的毒舌和厭的格,一開口就是暴擊,否則李娜也不至於冒著得罪左知行的風險也要證明自己沒有錯。
“你們看這裏。”江問源指著羊皮紙,“1397年初春,那里加在村莊北面臨河建起水磨房和風車。天災已過,在水磨房和風車的幫助下,那里加的農事得到發展。”
白梅拿過羊皮紙,仔細閱讀1397年的簡史,“那里加飽天災磨難,糧庫告急,人手不足,他們是怎麼在天災之後的第二年就把水磨房和風車給建起來的。他們到底哪來的錢?難道……”
江問源冷靜地說道:“雖然我們沒有找到貴族小姐的資料,但是據景設想一下,當時洪水肆,多地災,疫病橫生,到底是怎樣的一位貴族小姐,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那里加,還能慷慨拿出一批針對痢疾的特效藥贈與那里加。”
李娜按照江問源給出的景思考下去,終於明白江問源和左知行重視貴族小姐的原因,“那位貴族小姐是專程出來賑災的嗎?”
“發生在玩家上的不幸,通常都是鬼怪的倒影。現在發生在我們上的是什麼?殺人、劫財!”江問源著被推到角落的兩枚戒,“如果那里加建水磨房和風車的錢來自這位貴族小姐,那那里加就有理由把關於的資訊抹平。”
李娜第一次進遊戲,對於江問源的推測,有點接不了,“會不會是你弄錯了?那位貴族小姐幫那里加撐過痢疾,他們為什麼要恩將仇報?”
白梅拍拍李娜的肩膀,搖搖頭,“有些事,沒必要深究。我們現在更應該關注的是怎麼活下去。”
左知行從江問源手中拿過羊皮紙,“那我們明天的主要任務,就放在尋找那里加村民合夥謀害死貴族小姐的證據。一旦查實,那里加發的牙齒怪病,就很可能是貴族小姐對那里加的復仇。”
“太慢了。”江問源冷冷地冒出一句話。
左知行愣了愣,“什麼?”
江問源的視線依舊停留在那兩枚戒上,他只要一想到陳眠留給他的鉑金戒指被奪走,心裏就冒出一邪火,他轉過頭,目在其他三人上掃過,“我是說等到明天再去找證據就太晚了。我有個辦法,可以儘快證實我的猜測。李娜,左知行,你們今晚就留在這裏別走了。”
白梅湊過來,“什麼辦法?”
江問源把自己想到的辦法告訴他們。
對此,沒什麼見識的李娜真心誇道:“陳哥真厲害,能想出這麼牛的方法!”
左•經歷過風風雨雨的遊戲大佬•知行:“……”
白梅深深捂臉,“這是哪門子的作??!!”
江問源冷淡地說道:“你們就說幹不幹吧。”
其餘三人互相看看對方,“當然是幹!”
當晚,深夜,無風,下弦月。
四個人影從旅館二樓走下來,他們放輕作,從一樓廚房的後門拐出旅館,朝旅館老闆的家走去。這四人正是江問源幾人。
四人按照商量好的計畫,分散到不同的位置,包圍旅館老闆的家。
江問源站在旅館老闆家門口,一下又一下,沉重而緩慢地敲在門上。
旅館老闆的睡眠品質非常差,他一下就被敲門聲驚醒,他躺在床上,一不,企圖裝睡蒙混過去,本不敢去開門。
然而屋外的四人並不打算放過他,江問源停下敲門的作後,在廚房蹲守的左知行立刻行起來,他把一顆石頭砸破廚房的窗戶,石頭掉進廚房,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來。
旅館老闆的神經更加衰弱了,外面的東西怎麼會突然從門口瞬移到廚房,廚房被砸進一顆又一顆的石頭,這些石頭像重錘般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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