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流星末日

不論怎麼看，他們確實還是人，既沒有長出口來，四肢也沒有變得奇形怪狀，眼睛還是很清明顯然沒有因為這種染而瘋掉。

但是，看著他們四周那散落的殘肢，看他們閃爍的眼神，就知道，到底不一樣了。

“我想，你們現在腦袋，”張宗瑞出手指了指太，“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吧？”

胡蘊忍不住看向那個球，眼中的驚異和恐懼藏都藏不住，反倒是一個男生抬起頭，“你是異能者？”

張宗瑞笑起來，“真的可笑，異能者這個稱呼普及率倒是高的。”拜現代氾濫的末世小說所賜，他們的存在反倒顯得正常多了，不然的話，多解釋起來要費口舌。

那個男生似乎有些害怕，但很快就抬起頭，“我們不是異形。”他話音剛落，其他幾個人也爭先恐後地說：“對、對，我們不是異形，和那種、那種被喪咬了的不一樣的！”

張宗瑞笑了笑，卻顯得冷冰冰的，“那麼，請你們告訴我，你們和那些異形有什麼區別？”

倒是方餘晚有些意外地看了張宗瑞一眼。

還是昨天第一次見到張宗瑞，顯然時楚和他是舊識，既然是他的朋友，方余晚自然也能對這個人付出信任，但與那些悉的小夥伴們比起來，到底還是隔了一層的。

從昨天到今天，對張宗瑞那邊的幾個人都有個初步的印象，那個蘭斯的小孩兒不哭不笑甚至沒有緒波，話也很，凱的那個瞧著脾氣最好，至於那個亞瑟，那副矜貴的樣子下抬得太高，一看就不大好招惹，至於這個類似于們那邊時楚地位的張宗瑞，覺頭腦不錯，格也不難相，比起他的年齡，這樣穩重可靠已經很難得。

這會兒時楚不在，這張宗瑞似乎出另一面。

冰冷、鋒利，甚至帶著點兒無，他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幾乎讓人不敢與之對視，方餘晚毫不懷疑，即便攔住他路的是真正的人類，他也可以毫不猶豫地殺掉對方。

這是一種真正歷經滄桑的漠然。

讓方餘晚想到了上一次……與時楚相見之後，因為任務尤其艱難，那時候的他，也有過這樣的表。

“我們真的是人……”胡蘊了一下，到底沒能說下去，抖著手，聲音都有些抖了，“我、我只是，太了，不了的，原本我口袋裏還有兩條巧克力，我都吃了，沒有用，完全沒有用，劉莎莎們在我旁邊，真的太香了，我、我怕自己忍不住，才跑過來吃這個……”

然而，並不好吃，味同嚼蠟。

他們的是真正鮮活的東西，就好像有了一頭怪，無時無刻不再提醒折磨人的，到要瘋的時候，真的沒辦法控制自己。

頭腦很清醒，意識也清晰，他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知道自己想吃的是什麼。

那種和超過了他們因為道德底線而產生的控制力，而正因為這種清醒，使得他們在真正吃到能緩解的東西之後——那種好比毒癮，無法掙。

張宗瑞似笑非笑，“喂，後面那一個，你吃了人……是嗎？”

那人是五個人中最沒有存在的一個，長相普通，神懦弱，彷彿時時在惴惴不安的緒之中，恨不得將臉埋到地下去，一聽這話，竟是狠狠嚇了一跳。

等到大家都朝他看來，他趕搖手，“不、不，大家，大家都吃了！”

彷彿這樣可以讓他好一些，很顯然，他把另外四個也一起拉到了他的陣營裏去。

張宗瑞搖搖頭，站起來說：“他們只是吃了，可你，是吃了人！”

他驚慌失措地猛烈搖頭。

“我的鼻子要比普通人厲害一些，”張宗瑞一雙清冷的眼睛看著那個小個子男生，“一進來，我就聞到了腥味——很新鮮的腥味。”

當然，很早很早以前，張宗瑞還是一個普通年的時候，和那些尋常的男孩子沒有任何差別，自然也不可能有什麼格外出的嗅覺。只不過他穿越去的某個世界，有邪惡的巫妖，冷漠的法師和變態的教廷，那幾年裏，他常常在夜裏驚醒，那濃郁的腥味和煉獄一般的場景總是揮之不去。

因此，不是他的鼻子真的比普通人厲害，而是他對腥味太敏。

尤其是新鮮的腥味，不是泡在福馬林中的那種。

那個男生已經抖了起來，眼中滿是恐懼。

張宗瑞知道，自己猜對了，他微微一笑，“看啊，其他幾個人看我們的眼神都已經得要撲上來了，只有你低著頭——嗯哼，是吃飽了吧？”

他抬起手中的權杖，面容冷漠，輕輕一道刃直接結束了他的命。

既是震懾，也是警告。

手持半長權杖的張宗瑞，雍容優雅，多帶上了他曾經穿越過的那些世界擔任過祭司的高貴氣質，看著就如同一個真正的神使，冰冷無，輕易就可以奪走人的生命。

“既然如此，他就不必活著了，你們都給我站起來。”張宗瑞又微笑起來，“好，乖乖的，不要想著耍花樣。”

見識到張宗瑞那毫不遲疑就殺掉小個子男人的舉，其他幾個打了個寒，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努力克制住難以忍的，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

他們的思維和行能力都很正常，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們已經被染的話，真的是很難察覺他們的改變。

張宗瑞知道時楚他們護送著那些倖存者去直升機降落的場那邊了，他就帶著這四個“人”走另一條路。

一路上，胡蘊一直驚恐地左看右看，只盼著能有人能來救，結果除了出現三隻異形，被輕而易舉地幹掉之外，那些前來營救的直升機上的人，本不可能和他們上。

張宗瑞直接帶著他們出了校門，“往前走！”

當越走越偏僻的時候，四個人的牙齒都開始打，雖然知道一開始他沒有殺他們，應該就不會要他們的命，但是，他們仍然害怕，因為明顯可以覺到，這些人已經不再將自己當做人類看待。

張宗瑞要帶他們回研究所去，沒過多久，時楚幾人就來和他們匯合，知道了林西淵的事，他們怎麼都要回去看看，還有張慧慧，雖然一隻手被林西淵啃乾淨了，但是在伊瑞的治療之下，生命沒有威脅，只是那只手並沒有辦法復原，即便是伊瑞，活死人對於而言都比生白要簡單，可以治療傷勢，本來張慧慧因為失過多已經基本沒了呼吸，如果不是伊瑞恰好留在研究所，恐怕都已經涼了。

這條路本就不好走，四個人一路上不是沒有試圖求饒或者逃跑，三個生哭哭啼啼，唯一還活著的男生同樣涕淚滿臉，他也害怕。

大概，除了那佔據他們整個思維的之外，他們仍然是正常人，並沒有因此多出什麼特殊能力，仍然是普通的大學生。

“那些學生和老師都被救走了？”

“嗯，都上了直升機，不過，這座校園裏的倖存者，應該並不止這麼多，他們留下了兩隊人準備搜索一下再離開。”時楚回答。

張宗瑞所有所思，“他們有對付異形的方法？”敢留在學校，肯定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不然的話，政府不可能讓人平白犧牲。

時楚點點頭，“他們帶了一種特殊的氣衝槍，尋常槍炮對這種異形本沒有多大的作用，這種氣衝槍可以讓異形不能近他們的，而且他們穿著全套的保護措施……”他歎了口氣，“全金屬的，哪怕是那些異形要將這外殼吃下去，恐怕都要點時間。”並不是吃不下去，它們也能消化金屬，但肯定需要時間。

“這樣就好。”張宗瑞說著，“提醒他們染的事了？”

“他們的負責人有些將信將疑，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知道320研究所的存在，就暫時沒說，不過把染的癥狀和原因都和他說了。”

張宗瑞嘲諷地笑了笑，“不管他信不信，肯定不久就會親眼看到。”

聽到這話，時楚沉默下來。

不論是他還是張宗瑞，都知道這個所謂的“染”有多可怕，昨天下雨一樣下了那麼多異形，不說被吃掉的人類，就是被傷到的，恐怕就很不，而經過一天的時間，他們都因為被染而變……吃人的人。

連時楚都不住生生打了個寒。

這種想像太可怕，可怕到，他都覺得完任務的希渺茫。

“張宗瑞。”

“嗯？”

“你……”時楚猶豫了一下，“有預留四千點作為萬一任務失敗的懲罰嗎？”

張宗瑞腳下一頓，他微微一笑，“時楚，你是在關心我，對嗎？”

如果任務失敗，又沒有四千點可以扣除，那只有一個結局——抹殺。

時楚看著他，忽然想起他們倆那真正可以稱作無憂無慮的同年歲月。

青梅竹馬，十數年的時間，他們曾親如兄弟，即便早已做不人。

“對。”他輕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