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流星末日

時楚沒有驚慌失措，他閉上了眼睛，四周的靜他都聽得一清二楚，從聲音判斷，他知道是張慧慧將胡教授拉進了旁邊的一間屋子，張宗瑞站在門口，攔住了所有想要進來的人——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黑暗對他已經再沒有什麼影響。

他推開那扇門，張慧慧和胡教授都不見了。

電路一直沒有修復，照理研究所有自己的備用電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啟。

“你的猜測果然沒錯。”時楚輕輕說。

張宗瑞瞇了瞇眼睛，“方餘晚跟上去了？”

“嗯，我一直讓盯著呢，疫苗那邊呢？”

方餘晚的輕功高，經驗也富，事還是十分人放心的。

“凱和蘭斯都在。”

蘭斯外表只是個小男孩，最容易人掉以輕心，而且因為張宗瑞的刻意藏，他幾乎沒有在眾人面前出過手，除了時楚他們幾個，幾乎沒有其他人知道蘭斯的強大，凱溫和，有靈統的他格外高大英俊，在研究所的人緣相當好，在疫苗的研究過程中，他們留在研究所的時間越來越多。

“和上頭的聯絡已經差不多敲定了，計畫的實施在下個月。”

張宗瑞沉默了一會兒，“這樣其實很冒險，我們還有時間，不用那麼著急。”

“本來是不著急的，”時楚歎了口氣，“可是你也看到了，那些異形……已經在變化了，如果再拖下去——”恐怕實行的難度要高上太多。

張宗瑞苦笑，在黑暗中深深凝視了時楚一會兒，“你以前的任務也是這樣嗎？”

時楚輕輕一笑，“你也知道的，我們既然進了這個遊戲，就不得不搏命，難道你不是這樣？”

張宗瑞無言。

是的，任務從來都是搏命，毫無例外。

要不失敗，要不搏命。

四千點，其實是一個相當沉重的負擔，這一次有四千點可以扣，下一次呢？

方餘晚那邊消息很快傳了來，時楚和張宗瑞穿過混的研究所，到了研究所東側的出口。

“他們果然出去了。”

疫苗的配方只有很數的幾個人知道，胡教授就是其中之一，他們抓胡教授的原因昭然若揭。

“誰開車？”時楚挑起眉。

這會兒已經夏，今天天氣又好，月朗星稀，能見度很不低，遠遠的，一輛車急速往外跑他們看得很清楚。

張宗瑞接過車鑰匙，“我來吧。”

他和時楚一塊兒學的車，這會兒可沒有什麼專門用來學車的駕校之類的，他們是研究所的小王教的，小王自己駕駛技都很一般，教出來的兩個學生幾乎都可以說是馬路殺手，只不過一個一級一個二級而已，只是他們的反應速度倒也快，至今沒出過什麼大事。

疏樓莎、真迦和亞瑟、伊瑞爬上了車，程秋泠要接應方餘晚，已經先去了，們不會開車，可是在山林裏，們的速度未必比那輛車慢多，更何況，們有現在地下城市中比較常見的電平衡車，在沒有人養護的廢棄公路上，未必會比汽車慢。

前面的商務車開得很快，他們幾乎要靠著地上的車印來確定前進的方向，方余晚和程秋泠一直沒有丟失目標，車直接往城裏去了。

到這年，被染的人類並不算，越是往城裏開，漸漸也就有了人跡，如果不是知道實際況，而是一下子就來到了這樣的城市，或許還會認為這只是一個破敗的小城市，人不多，但瞧著還算“正常”呢，有市場，有商店，有來往的人。

但仔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氛圍就好比一繃的弦，能在這裏生存下來的人，絕大部分是強壯的男人，或者一看就不好惹的人，老人很看到，小孩更是基本絕跡。

這是一個畸形的地上社會，人人瞧著正常，裏卻藏著瘋狂。

“有人來接應了，兩輛車，唔，都有槍。”時楚說著方余晚那邊傳來的消息。

張宗瑞冷笑，還真是準備充分。

大概又開了二十分鐘，時楚的視線裏出現一花園別墅區。

因為正常人類絕大部分轉地下，這片原本天價的花園別墅區也和其他地方一樣荒廢下來，雜草叢生，連樹都已經被啃，瞧著十分荒涼。

張宗瑞將車停在対街的轉角，他們下車之後，直接從另一側的圍牆翻了過去。

在中間一棟別墅附近，他們看到了拿著槍徘徊的壯漢。

方余晚和程秋泠來和他們匯合，“直接闖進去嗎？”程秋泠問。

一俐落的裝，幾乎再看不出毫古裝仕的痕跡。

時楚點頭，方餘晚掏出一把鐵蒺藜，一鏢一個，把那幾個守門的全部放倒了。

一行人走過去，“疏樓莎、真迦，你們守著前後，如果有人逃出來……格殺勿論。”

反正能在這裏的，絕對已經不是正常人。

雙胞胎姐妹俏皮地敬了個禮，“明白！”

320研究所研究出來的疫苗，只能對現在的正常人起作用，已經染的……並不能醫治，當然，眾人並沒有放棄希，仍然在研究這種染的治療，可是進展不大，那些異形細胞已經徹底擴散與他們自的細胞融合在一起，甚至看不到任何能夠分離的希——因為通過醫學手段檢查，融合結束的人類，本就不存在任何病癥，有藥可以鑒別出是否染，並不表示能夠滅殺所有的異型細胞，這絕對不是短短幾年可以見到效的研究。

時楚看著閉的大門，走上前去直接推開了門，然後——

看到了一片指著他們的槍。

程秋泠手中的劍發出一聲清脆的嗡鳴，時楚出手，按住了。

亞瑟冷哼一聲，最初出一抹嘲諷的笑。

是的，他們都認識槍，這兩年裏見過也不是一次兩次，從一開始對這鐵疙瘩的輕視，到知道它能有多大的殺傷力，但其實，槍對他們的威脅很有限。

這兩年裏，時楚和張宗瑞每次出去，除非和軍方合作，否則幾乎不會帶上其他人，和軍方的合作是簽了協議的，知道的人很。

所以，即便是到現在，很多人都知道時楚他們一幫子人裏好幾個都會異能，卻並不太瞭解，也本沒多人知道他們真正的戰力。

張慧慧倒是看到過，兩年前的那個天臺出手的不過也就是時楚、疏樓莎和真迦姐妹，再加上亞瑟和凱，當時和異形互相試探的形勢下，本談不上盡全力。

因此，並不知道，這瞧著足以幹掉所謂“異能者”的場面，那數十個拿著槍的壯漢，其實並不能威脅到時楚一行人。

正對著門的樓梯上，張慧慧一臉微笑地站著，這麼短短的時間，換上了一條大紅的連，抹了豔紅的膏，立刻就換了一種風。原本是那種清秀端莊的生，這會兒仍是那樣的微笑，卻顯得有些妖冶。

“你們要是不來多好。”似乎在憾。

時楚並不憤怒，他見多了這樣的場景，江湖之中，從不缺乏背叛，比如程秋泠的親生弟弟，就是這樣叛了魔門。

“就算是你抓了胡教授，疫苗也依舊研究出來了，配方也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張慧慧用漫不經心的口吻說：“哦，那又怎麼樣？”

“那你到底是為什麼要抓胡教授？”

“很簡單，為了利益。”張慧慧翹起角，“疫苗研究功了，並不表示結束，我參與了疫苗的研究工作，我知道這裏面某些藥可是沒那麼便宜，難道人人都能得到一支疫苗？哦不，可沒那麼簡單，你們難道不知道，這種疫苗代表著多大的利益？”

時楚皺起眉，看著目狂熱的張慧慧，總覺得有些不正常。

“我不明白。”張宗瑞平平的聲音響起，“難道胡教授對你不夠好嗎？從你被林西淵傷到之後，他待你怎麼樣我們都看著，即便是林西淵失蹤，他對你的態度也毫沒有改變。”

張慧慧笑盈盈地說：“他對我是很好，所以，我想讓他和我們團聚。”

“我們？”

樓梯上方走下來一個修長的影，他穿著乾淨的白襯衫，依舊是那副眼鏡，仍然是那樣沉靜的表。

林西淵。

“放心吧，我並不會傷害胡教授。”他開口說話，口齒相當清晰。

張慧慧眼神溫，上前牽住了他的手。

他們兩個並肩而立，瞧著就是一對相當般配的，這種親的小作足以看出他們的關係。

時楚：“……”

他真的覺得自己三觀都裂了！

張宗瑞瞇了瞇眼睛，“張慧慧，你並沒有被染。”

“對，”回答，“我沒有被染。”

“那為什麼——”

張慧慧出甜的微笑，聲說：“我很謝這一場災難，能把我喜歡的人變得和我一樣。”

時楚：“……”

張宗瑞：“……”

臥槽，這一句話信息量太大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