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流星末日

張宗瑞說過不想那麼冒險，但是他們已經快沒有選擇了。

救回胡教授之後，上頭倒是為疫苗的功研製而舉行了一個慶功宴，他們卻本沒有時間去參加。

留下其他人保護疫苗，並且據李唐提供的部分名單清理滲進來的被染人類，時楚和張宗瑞一起去見了軍方現在的負責人劉上將。

劉上將是一個面容冷峻的老人，他十八歲從軍，已經在軍中待了六十年，從來都是個強派。自從末日那天起，他就一直建議對被染的人類格殺勿論，但是他的這種論調並不在政府中占主流，所以，地面上那個畸形的流放世界才得以存在。

一年半之前，時楚和張宗瑞就見到了他，那一次會面之後，他們進行的合作已經超過百次。

“你們來了。”劉上將看上去有些疲憊，他畢竟已經七十八歲，著實不年輕了，“又有什麼壞消息？”

之前胡教授出事，最新的消息他們還沒來得及上報，時楚語言簡略，將最新的發現告訴了劉上將，他越聽越是嚴肅，尤其時楚猶豫了一下，把那個所謂首領的猜測也告訴他之後，劉上將的臉變得異常難看，一抬手就摔了桌上的杯子，“怎麼會現在才發現！”

時楚無奈，“這些異形其實很聰明，在它們的聚集地週邊，是看不到產生變化的異形的。”

劉上將當即拍板，“不能再拖下去了！”

時楚和張宗瑞也是這麼覺得。

“我現在就聯繫其他國家，那些個士兵……也該歸國了。”他的心中慨，竟然覺得鼻頭有些酸。

他們原本的計畫不是這樣的，這些軍中的英本該有更好的結局，但可惜，時不待我。

時楚跟著劉上將往裏走去，對這裏最悉的應該是伊瑞，每天在這裏的時間都要超過八個小時，如果沒有，這些士兵的進益不可能這麼快。

這裏也是地下，再往前走，通過一道金屬門，出現在面前的就是一條極長的金屬天橋，往下看去，巨大的坑堪比三四個大型足球場，深度更是達到了上百米，下方一共分為六層，每一層都有許多穿著黑背心迷彩的年輕士兵，他們中不僅僅有悉的黃皮，還有為數相當不的白人、黑人和拉丁裔，這裏的士兵隨便挑出一個，都是軍中最好的種子，而且，十分年輕。

以練武而言，最好是從小開始練起，但其實也沒那麼講究，江湖上也不乏二十多歲才開始練武，卻大的例子，時楚給他們的武學本來也不是什麼頂尖武學。

他去過的世界多了，倒也能夠得手一些尋常的武學笈，但這些既然尋常，不是殘缺不全，就是真的稀疏平常，比如說給這些個武學打個分，只有二三十分的水準，系統兌換的“淺武學”，至能有三十五分左右，江湖上五十分以上的武學倒是不，手難度就要高得多了，他的任務大多是需要這些江湖人配合的，他的份定位是“大俠”，而不是魔門，因此，想方設法去得人家的獨門功夫，會很容易被評為心不正，進而降低江湖人的“好度”的。

從系統兌換來的淺武學不僅十分齊全，配套的功功法更是從不缺貨，為時楚省去了很多麻煩。

是的，這些士兵統統在練武，師父有幾個，從時楚到真迦疏樓莎，都給他們當過教。

時楚最開始的計畫不過是——這些異形難殺是難殺，但只要是練過武的，就有對抗這些異形的能力，畢竟它們只是防高外形恐怖，並沒有超強的力量和與之相對應的能力，危險是危險，對於時楚他們而言，卻並沒有那麼危險，頂多兩廂僵持。

所以，當他找到劉上將，提出的就是這樣一個計畫，當他一拳輕描淡寫地打塌一座鋼筋混泥土結構的房子，劉上將就信了他，不過，對於是否要邀請國外的士兵，一開始是有些矛盾的，這是全球的危機，只解決國，其實解決不了本問題，正因為這樣，這裏才好比一個小型的聯合國衛隊，各國的英士兵彙聚于此。

練武是很容易疲憊的，有亞瑟煉出的魔法藥劑和伊瑞持續不斷的明之力滋養，才能夠在一年多的時間裏，生生造出這樣一批銳。

可是，來不及了。

如果再給他們半年時間，未必不能猶如猛虎之師，慢慢將那些個異形圍剿扼殺，時間上雖然有些張，但對於時楚和張宗瑞來說，完任務也不是沒有希，畢竟那些個異形都有聚集地了，它們會出去覓食，卻已經很有落單的，因為它們知道落單其實容易被人類抓住甚至是滅殺，這樣對於圍剿的難度就降低了不。

偏偏，它們已經開始變化，半年之後，甚至不知道有多能夠滲到人類之中。

他們藏起的，期盼的大戰，瞬間沒有了意義。

“只能實行備用計畫了。”劉上將的臉上現出些許倦意，些許悲哀。

時楚歎了口氣，“如果是備用計畫，不需要這麼多人……”他看著這些滿朝氣的年輕人，“能自願，最好。”

到底時間太不足了，準備不夠充分。

“那我聯繫一下漢森博士。”

張宗瑞找到時楚的時候，他正在房間裏練武。

每次看時楚練武，其實是一種，那個手機系統裏，可以兌換許多武學，但並不是無限的，甚至選擇很有限。如果貪多，大概可以在那裏學到十八般武藝，但對於他們這種每次都要掙扎著求生的人而言，卻不可能這樣任。

時楚兌換武學從來只看價比，自從放棄了那些個從功法名字到招式都酷帥無比的劍法刀法之後，他就再也不會去考慮那些，從一開始兌換的是便宜的拳掌，之後就積攢起俠義值，只為了兌換系統裏最貴的那一套功包括招式。

《白玉京》，時楚不知道這套功法與李白詩中的“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我頂，結髮長生”有什麼關係，但《白玉京》分為五章十二部，功五章，招式十二部，對應的武學都有不同，他們兌換出來的武功，並不能猶如他看過的小說中那樣灌頂即，事實上，還是需要他自己修習，這也是他無心去覬覦穿越的江湖中武學的緣故，知道再多又有什麼用，他自己的都來不及練！

任何武學都有相通之，時楚練了《白玉京》之後，才知道練武著實不是件容易的事，至今為止，功的五章他只練了三章，招式的十二部更談不上通，之後，才是他開始大規模兌換其他指掌武學，包括不能稱之為刀法，同樣是指掌之間圓融自如施展的指間刀。武學的修習不能一蹴而就，他修煉到得瓶頸，只能從其他武學裏汲取一些經驗，試圖類旁通，以此突破瓶頸。

比如《銀葉扇訣》，為奇門武學，它自然要比主流的刀劍要便宜許多，但並不表示它就尋常，銀葉公子的看家絕技，憑此扇訣橫行江湖二十餘載，遇哭山老人方才一敗。

之所以便宜，只因它一個“奇”字。

時楚兌換它，除了於指掌類的武學已經基本都看過之外，還因扇訣與指掌之類，其實有共通之，扇子可開可合，合者點刺，開者擋掃割，可以說是萬變不離其宗，而與之對應，合者為指，開者為掌，於他的借鑒意義其實比刀劍更大。

張宗瑞來的時候，時楚正在練銀葉扇訣，他並沒有用那柄玉骨扇，本來他買玉骨扇也不是拿來用的，如果不是距離這一次任務的時間太短，他老早拿去悉的古董街找唐老爺子估價了好嗎？

這是時楚兌換的第三把“能賣”的武，還真是看《銀葉扇訣》的時候，順手買下的，這白玉為骨的扇子，肯定比之前賣的那把紅玉指間刀要貴吧？

沒辦法，時楚是真的窮，如果不這麼幹，他窮得都要死了，這也是為什麼他隔一段時間就要出去找兼職，卻並沒有人奇怪的原因。

時楚指掌變幻，“嗤”地一聲，在牆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坑，扇訣講究的瀟灑如意自然不缺，本來武學之中指法為指法，掌法為掌法，有能混為一談的，偏因為這本是扇訣的緣故，轉換之間十分圓融，不見毫生。

“漢森博士那邊有回復了。”

時楚並不回頭，“他說什麼？”

“太著急了，並沒有太完善，恐怕會有比較劇烈的副作用。”

時楚停下手來，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對於他們來說本就是九死一生，還計較什麼副作用？”

張宗瑞苦笑了一下，忽然說，“聽我的，你不要去。”

時楚搖搖頭。

張宗瑞堅持，“劉上將都說你可以不必去！”

“那是他認為我留下有更大的價值，”時楚的口吻十分平靜，“可是你我都知道，我們本不可能長時間留在這個世界，三年一過，不管任務功失敗，我們都會離開。”

張宗瑞皺眉，“你這倔脾氣怎麼半點兒沒變呢！”

時楚一愣。

他的脾氣……是啊，很久以前張宗瑞最是清楚他的脾氣，但這種夾雜著氣憤和慨的口吻——

對於現在的他們而言，而是太親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退後了。”張宗瑞輕輕說。

他原不是什麼好人，為了任務也曾不擇手段。不要以為掛上一個“明”的頭銜，就一定是好人，他見過太多真正變態的教廷，嘖，連小說裏，教廷也多半扮演著負面角呢。

可不管如何，他要陪著時楚。

就跟小時候那樣，狂風暴雨的天氣中，他們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