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楚懷瑾了安盛帝的時才來到他邊的。
那個時候年方二十有二,卻已經是掌事的大宮了,但對楚帝這個傀儡小皇帝卻一直是虔敬又心,楚懷瑾後來也就把視為最得用的助手之一。
然而,他直到死前沒多久才看明白,原來這位看似忠心耿耿的“玉蟬姑姑”實際上是個二五仔,早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投靠到封晏舟的門下,把他賣了個底掉。
這件事在當時對已經四麵楚歌的楚懷瑾打擊很大,不過他現在再見這個故人,卻是完全看開了。
畢竟以那個時候的狀況,隻要是個腦子裏不全都是水的人,估計都得棄他這條破爛小漁船,去選封攝政王這艘又平又穩的遊。
就是不知道,現在這姑娘沒來得及顯山水就被下放到他這顆小白菜邊,這輩子還有沒有大展宏圖的機會。
更不知道,這一世,會在什麽時候換乘到下一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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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玉蟬雖然是個準二五仔,但是業務能力還是非常過關的。
也不知道在外麵都是怎麽際往來的,反正來到這冷宮裏沒多久,楚懷瑾就能吃上熱飯了,不出一個月,楚白菜都能頓頓有,連新服都有了兩件。
如果這還不足以讓人驚訝,那在第三個月上,忽然從膳房帶回來一小籃子荔枝,可真稱得上是震撼心靈了。
“司食的姑姑跟我說這個荔枝,也不知道殿下以前吃過沒有?”玉蟬邊從竹籃子裏取出十來顆又大又圓的荔枝放到瓷盤中,邊說:“姑姑說這東西雖然甘甜味,但容易上火不能多吃。等下我把這盤荔枝剝了給您,其他的留到明後再吃吧。”
荔枝這東西,楚大當然吃過,從三月紅、妃子笑到蘿崗桂味、增城掛綠,他左手王老吉、右手苓膏,一次大幾十顆都做死吃過。
但眼前這種果皮暗紅中帶著白的“紅頂雪”,楚懷瑾他還真沒吃過。
因為這個品種,是鎮南王,也就是封晏舟的封地裏的特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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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各地方與藩王每年都會選本地最好最特的東西上貢中央,但是一來嘛,荔枝這個東西不太好保存,在古代運送起來比較勞民傷財;二來嘛,鎮南王府打從封晏舟他爹封開始,就比較地傲氣。
所以這一來二去,上一世,在楚懷瑾還是九皇子的時候,他肯定撈不到鎮南王府那稀到可憐的紅頂雪貢品;後來等楚懷瑾了小皇帝,封晏舟那貨也了權傾天下的攝政王,他還進個鬼的貢啊!
楚懷瑾還記得曾經有一次他好奇這紅頂雪荔枝的味道,結果和封晏舟求到他都發了火,也沒得到對方的首肯,最後還是讓西王赫連越那廝進貢了一簍子他那的荔枝做替代,草草了了事。
就是那替代來的荔枝,楚帝是怎麽吃,都怎麽覺得又苦又。
後來楚懷瑾就把這東西從各地貢品清單上剔除掉了,到死都沒再吃過半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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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看著玉蟬手中的這一籃子紅頂雪,楚大除了愈發想念冬天都吃得到荔枝的現代社會,就隻剩下一個念頭——
姐,你這是給司食姑姑灌了[***],還是幹脆直接打劫了膳所的庫房啊?!
第3章
22
玉蟬洗淨手後將荔枝剝好了放在白淺盤裏,端到楚懷瑾麵前,“這就可以吃了,不過聽姑姑說這荔枝裏麵是有核的,殿下吃的時候要當心。”
楚懷瑾要還是上一世那個沒啥見識的小白菜,準保現在就要迫不及待地拿起來品嚐了。
然而他現在既然知道這稀罕中的稀罕玩意兒裏的門道,自然不可能就把明擺著來路蹊蹺的東西往自己口裏送。
“這就是十一弟口中的荔枝嗎?”楚懷瑾輕輕撚起一顆瑩白明的圓球,做出一副擔憂的神看向玉蟬,說道:“我聽十一弟說這東西都是貢品,金貴得很,我先前連見都沒見過。司食的嬤嬤怎麽會肯一下子給我這麽多?怕不是取荔枝的宮人弄錯了,把哪位皇兄、皇弟的份利給了你。”
楚懷瑾將那顆荔枝又放回了盤中,歎了口氣說道:“你把這些荔枝都送回去吧,免得膳房那邊出錯了的宮人罰不說,咱們也要跟著吃瓜落兒。”
玉蟬大約是沒想到會聽到這麽一番話,愣了一下,才笑著說:“殿下放心,不是膳房的人弄錯了。聽姑姑說,是新繼任的那位鎮南王比他父王闊綽大方,在今年的貢品裏額外加了不南郡特產,分到宮裏的荔枝也比往年多很多。”
封晏舟那廝闊綽是真的,但大方嘛……
楚大表示你這準二五仔一定是在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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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蟬不等楚懷瑾開口反駁,就又繼續說道:“姑姑說,東宮那邊得了一大簍的荔枝,太子殿下便讓人分出來一些給殿下和其他幾位皇子……”
這下,楚懷瑾的疑慮總算是消退了。
他就說封晏舟就算再怎麽忽然轉變大方,把整個南郡的紅頂雪都運進王都,那群吃拿卡扣慣了的大太監和嬤嬤們也不可能給他這麽一大籃子。
原來是他那個為太子的三皇兄在做好人好事。
這倒是合合理、符合邏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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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瑾前世對這位大他十歲的太子哥哥,印象一直都很好,畢竟這位太子楚懷宸是他所有兄弟姐妹裏,唯一一個對他還算有些許看顧的人。
何況,這位皇後所出的寧威帝嫡長子素來有賢名,可以說“仁義禮智信、恭良溫儉讓”這十個傳統德,他是樣樣都占全了,與某攝政王簡直是截然相反的兩類人。
不過,以前楚懷瑾偶爾提起楚懷宸的時候,封晏舟都是一臉不能茍同地說這位前太子殿下就是個偽君子、假道學的。
腦又沒主見的楚帝在別的事上往往都奉封晏舟的話為圭皋,唯有在楚懷宸上,他曾經不止一次懷疑過,封晏舟這是在嫉妒他皇兄能在青史上萬古流芳,而他這位攝政王就算做得再好,後恐怕也隻會是毀譽參半了。
楚懷宸這位前太子殿下,封大攝政王是真的比不了。
畢竟人家可是有三好:仁慈、民、死得早。
這可能是世間絕大多數史言眼中,最佳君王的標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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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在上一世,楚懷宸是死得真早,寧威帝前腳馬上風駕崩,他後腳就急癥發作也走了,簡直跟趕著去給他們的父皇殉葬一樣。
楚懷宸這死的時間湊巧,不過卻沒有太多人懷疑過他的死因。畢竟這位三皇子自從因為怒先皇而被廢了太子之位以後,就一日不如一日,到最後完全是用虎狼之藥吊著一口氣,啥時候死了都不稀奇。
楚大一邊吃著又水又甜的紅頂雪荔枝,一邊想著楚懷宸的事,等玉蟬剝得那盤子荔枝都吃完了,他也下定了決心。
別的不說,就當是承了這籃子荔枝的,對這位太子哥哥,他要試著勸上一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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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啥?
勸他對他們父皇的作一概閉驚豔、安靜如、別老瞎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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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瑾還是楚帝的時候,對從宣武二十一年他爹在死前兩年廢了太子,到安盛元年他自己被推上皇位的這四年多裏發生的事,其實是非常糊塗的。
等他做了楚大,雖然發覺大寧朝和他穿越的現代好像是在兩個平行時空,他們楚家本沒有出現在曆史課本和野史雜談裏,但他好歹也是看過《康X大帝》《雍X王朝》的人了,對當年的事也能猜想出個一二。
總的來說,廢太子的悲劇,其實就是父老子壯引起的信任危機。
本來他爹上位的經曆就跟唐太宗差不多,是個能父、殺兄的主,結果他這個三皇兄不但因為仁的賢名在民間頗有聲,還整天喜歡跟言站在同一戰線,按著“聖賢書”的標準對著他父皇指手畫腳、瞎。
你說,你要是寧威帝,有這麽個糟心兒子,你會樂意把江山給他?░思░兔░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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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瑾代了他父皇的角度想了想,覺他是不樂意的。
但他畢竟不是那位殺伐決斷的現任九五至尊,他現在隻是一顆冷宮裏的小白菜,剛能吃飽穿暖的那種。
要是楚懷宸能不被廢除太子之位,那在之後驟然山陵崩時,這家國也不會風雨飄搖了整整兩年,直到封晏舟揮師北上才得以恢複太平。
而他自己,也不會隨著城頭變幻大王旗而日日擔驚怕,唯恐下一個占據了皇城的兄長會要了他的命。
當然楚懷瑾也曾經想過,萬一他三皇兄這太子當的太順當了,最後幹脆名正言順地繼承了大統,沒他自己什麽事了該怎麽辦?
然後,曾經的楚帝覺得……
這豈不是更好.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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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寧國這種封建王朝的科技生產力和文明程度,就算他能威加四海了,不也吃不上個火鍋(沒有辣椒)、喝不上個可樂、玩不上個手機嘛!
你覺得做一個權勢滔天的攝政王手下的傀儡皇帝,和做一個仁義孝悌的親哥哥手下的閑散王爺,哪個看起來更好?
反正楚懷瑾覺得是個正常人都會選後者。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楚懷瑾不太清楚,就他繼位後安盛年間的那些憂外患,他這位太子哥哥能不能搞得定。
那啥,雖然楚大不太願意承認,但是封晏舟這廝作為攝政王,那是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業務能力還是非常過關的。
而楚懷宸死得太早還沒來得及表現,所以他就不清楚了。
不過楚懷瑾也不是很擔心這些問題,畢竟目前距上一世太子被廢隻剩下一年的時間,離他父皇駕崩也不過三年,他這顆小白菜就算力地扇小翅膀,也未必能扇出多大的蝴蝶效應來。
所以為了進一步改善自己的生活狀況,楚大就毫無心理負擔地也做了二五仔,暫時轉投他三哥的陣營了。
至於南洲一隻蝴蝶翅膀的扇,會不會引起太平洋上的一場風暴?
天道有雲:你確定這TMD隻是一隻蝴蝶在扇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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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楚懷瑾有了當二五仔的心,但他一個盡白眼的冷宮皇子想要和最炙手可熱的當今太子拉近乎,那也是需要機會的。
楚大他耐心地等了快兩個月,終於等到了機會。
那是他年過五旬仍然龍馬神、兒更神的父皇,居然又有添丁進口之喜,誌得意滿之下要在整個皇宮設大宴,為他新得的十四皇子慶祝滿月。
在上一世,每逢這種連他都需要出席的皇宮宴會,楚懷瑾年時尚還希冀著寧威帝能多看上他幾眼,等年紀稍微大點了,就變總是心驚膽戰地蜷在角落裏,生怕怯被嘲笑,更怕犯錯被責罰。
而這一次,他可不怯了。
不就是場封建君王在地上的國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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