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覓食二
百爾用木探路,沒打算離開部落太遠,怕迷失在叢林中。他不清楚這個地方的生跟原來世界區別的大不大,只是抱著僥倖的心理看能不能找到藏在裡冬眠的蛇蛙等。然而一直到他僵冷失去知覺,周遭仍然是一層不變的景:一踩下去陷到膝蓋的厚雪,表面覆著一層冰霜壯高大到讓他震驚的樹木,以及藏在雪下不時將人絆倒的藤蔓灌木。鳥潛蹤,匿跡,周遭安靜得只剩下寒風呼嘯以及積雪斷樹枝的斷裂聲。不斷地刨開積雪,不斷地失。
在掏開一個被雪塞滿的樹依舊一無所獲後,百耳直起,覺到眼前一陣陣發黑,如果不是有木矛撐著,只怕已栽倒在地。知道已到極限,他不敢再強撐,從雪下挖出一堆幹枝枯葉,鑽進剛剛刨開的樹。樹邊有散落的石塊,被他搬進去砌了個簡易的石灶,生上火,在骨頭鍋裡填了一鍋灌木上的雪,放到上面燒起來。直到明火騰升,煙氣減,他才將上披著的皮用幾樹丫支著掛到口擋住灌進來的寒風。
不得不說,如果不是有的野隨時威脅著,這個樹可比他原來住的那個破帳篷暖和結實了不知多倍。
喝了燒開的熱水,手腳也在溫暖的樹中漸漸恢復知覺,百耳終於緩過一口氣,一低頭,看到皮下自己被凍得烏青的□雙,心中一陣不自在。手解下包裹著腳的皮,將裡面被踩的雪抖了出來,然後放在火邊烤著。
剛來時,這髒得不樣子,還是他燒了幾次熱水洗,才勉強好點。但是頭髮卻是沒有辦法,又長又髒,糾結在一起,沒有梳子,又不能痛痛快快地清洗,而他又秉承著髮之父母不得隨意毀損的古訓,不能用刀割短,於是只能忍著。當然,以石刀的鋒利程度,就是想割,只怕也沒那麼容易。若不想還好,只要念頭稍稍往上面一轉,便會覺得全不舒服,甚至是坐立不安。當然,最讓他不舒服的還是,皮下面什麼都沒有,隨時都有走的可能,這讓從小接詩禮薰陶,注重冠整肅的他分外難以忍。
只是,不能忍又如何,他現在連肚子都填不飽,隨時都有死凍死的可能,又何談其它?
拋開那些讓人沮喪的念頭,他向後靠在樹壁上,養蓄銳,準備過一會兒再出去以這棵樹為中心,繼續尋找。哪怕挖出一兩塊像黑薯那樣可以吃的食,也是活下去的希。
就在百耳因為暖意而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時候,耳中突然傳來一聲細微的輕響,像是踩斷冰凍的灌木的聲音,在落雪與風聲中分外突兀,他登時清醒過來,一把抓起邊的木矛悄無聲息地挪到樹口,靜聽片刻,才起皮的一角往外面窺看。
因為視野限,他什麼都沒看到,不得不換到另一面,這才發現在離大樹約五六丈遠的地方,一個渾雪白的東西正在那裡用後將地上的積雪彈得漫天紛飛,與天下飄落的雪片混融在一起,如果不是留了心,只怕極難察覺它的存在。
那是什麼?看著那個型可與三四百斤的野豬媲,卻長著又長又厚的皮,甚至還有一對尖尖支立在頭頂上的耳朵的東西,百耳心中疑。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將它納要狩獵的目標,單為那一皮便不可能放過,哪怕它再兇猛。對於他來說,錯過了這一次,下一回就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他沒有等待的資本,時間拖得越久,他的力會因為食的缺乏越來越差,到時捕獵功的機會將更加渺茫。
雖然下了決定,他卻並沒有立即行,而是冷靜地觀察了半晌,發現那東西十分警覺,蹬一會兒雪會停下豎起耳朵聽片刻四周的靜,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才會繼續。還注意到它的後十分有力,若被踢上不死也得殘。尤其是當它轉頭四顧的時候,他甚至看到了它在外面的一如鋼鋸的鋒利牙齒,不由倒一口涼氣。這倒底是個什麼鬼東西?
無論是原主還是自己的記憶中,百耳都沒找到可辨別它種類的資料。雖然覺得有些像兔子,但是兔子哪來那麼大的型,那麼鋒利的牙齒?一邊排除心中突如其來的可笑想法,他一邊估計著自己是否能在那東西反應過來前抵達它近側,並盤算怎麼樣攻擊才能發揮自己的優勢,一擊中的,且減小傷的可能。
怕引起那東西的警覺,百耳並不敢一直盯著它看,觀察片刻,便要移開目一會兒,如此往復,等他計畫清楚準備行時,那白正將頭埋在刨出來的坑裡哢嚓哢嚓啃著什麼。
對於很多來說,吃東西和睡覺的時候,防備都會在不自覺中減低,給人以可趁之機。而百耳正是抓白剛觀察完周圍,埋下頭繼續啃食的片刻,扯開皮竄出了樹,手持木矛撲向它。
五六丈的距離,如果是以前,百耳只需一個起落便能抵達,但是這次卻足足了數步,等到時那白已轉過龐大的來,對他呲著鋒利的牙做出了威脅的架勢。
留意到它的前短拙,百耳心中一,覺著雪的冰寒從□的足底傳遞至全,手中木矛驀然一抖,矛如蛇般過手心,直刺白的眼睛。那白顯是厲荏,見狀往後退了兩步,突然掉過頭似乎想跑,對於快要刺到上的木矛並不躲閃。百耳利眸微瞇,手肘後,木矛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堪堪刺到它那厚皮前收了回來,同時倒豎向地面,借力一個縱,越過白蹬出的後跳上了它的背,左手一把揪住它豎著的兩隻尖耳,右手矛後,在剩下一半的時候,手腕一翻,矛尖狠而準地刺進其右側耳心當中。原本因被人騎在上而在林子裡狂跳竄的白登時一凝,而後轟然側倒在地上,連掙扎也沒有,後彈了兩下便斷了氣。
出科意料的順利。百耳暗自鬆口氣,卻並沒生起輕忽之心,將木矛拔出,因為是耳心,傷口沒有流多,但是混雜著許木矛帶出的腦漿,看著也頗猙獰。微微思索了下,他蹲下抓起雪團向那傷口,直到流出來的腦漿被融化的雪水淨,且在傷口外面形一層冰,將腥味掩蓋住。
由得白躺在原,百耳先回樹將烤在火邊的皮取下裹住腳,這才倒轉,走到白之前刨出的土坑邊,想知道裡面有什麼。只是這一會兒的時間,那坑裡已覆上了層白雪,他手將雪刨開,下面的東西便顯了出來,卻是一個外皮紫褐裡白的實,被啃了一部分,剩下的埋在土裡,看不出有多大。百耳找了塊石片,挖了好半天才將它全部挖出來,卻是呈卵圓形,有柚子那麼大,還拖兒帶地連著五六個稍小的。紫褐的皮上面長著大大小小的瘤狀,跟癩子似的,賣相著實不好看。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白吃過,他肯定不會想到嘗試去吃它。不過現在……他將被白啃出的斷面放到鼻下聞了聞,嗅到一微甜的香,神不由一振。儘管舊主記憶中的食沒有這個,他仍然決定帶回去,並將這個地方做了標記,同時牢牢記下生長出這種果實的植外形。
白太重,憑百耳一人之力本無法弄回去,若原地剝皮理後,分次攜帶,又怕引來野。他沉了一下,便有了決定,不得要分一半出去了。
滅了樹裡的火,拿出帶來的骨鍋等,然後費勁地將白拖了進去,用雪將口如之前那樣封住,做了記號,他才帶著幾個紫瘌痢果回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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