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師尊

清冷的目微轉，正對上莫天寥的雙眼。

“清潼啊，你怎麼出關了？”宗主笑著看向清潼真人，那語氣極為溫和，若不是天瑯真人神太過自然，總覺得這話語裡帶著幾分討好。

清潼真人收回目，看向宗主，又越過宗主看向天玄真人。

玄機真人微不可查地了脖子，開口道：“那個……我挑了個天靈，你要不要？”

瞥了一眼跪在玄機真人座下的天靈年，清潼真人移開眼，又看向莫天寥。

“那個是這一批裡相貌最好的，”宗主指著莫天寥笑道，“我原想著讓他跟著炎烈……”

“這個給我。”清冷悅耳的聲音，如同崑山玉碎、稚初鳴。

清潼真人一開口，宗主便連番點頭，沒有毫的猶豫。

話音剛落，一塊瑩白的玉牌便扔在了莫天寥面前。莫天寥撿起來看了看，正面刻著“清”字，背面刻著一道繁複的圖紋，有靈不時在其中閃過，料想應該是制牌，可以準某些設有制和陣法的地方。

看到這個玉牌，原以為清潼是來收徒孫的宗主著實愣了一下：“你是要收他做親傳弟子？”這玉牌只有親傳弟子才有，有了這個，莫天寥就可以進沃清大部分地方！

連一直面無表的玄機真人也瞪大了眼睛，這種東西輕易是不給的，就連他剛剛收的天靈徒弟都沒有，須得考驗一段時間，起碼等他築基之後再給。

“怎麼？”清潼真人淡淡地瞥了那兩人一眼，天瑯與玄機立時閉，連連擺手錶示沒有意見。

莫天寥從那好聽的聲音中回過神來，才明白髮生了什麼，默默把玉牌揣進袖子裡。原來挑完靈就挑長相，若是相貌好看，也有為親傳弟子的機會……默默吞了吞口水，越來越懷疑這門派之中是不是有什麼不可說的法，比如……拿弟子做修煉爐鼎什麼的……

胡思想間，挑選已經結束，除了他，倒沒有別人再因為相貌被選中，莫天寥自然收穫了無數嫉妒的目。抬手了下，堂堂魔尊竟然淪落到靠臉混日子的地步，可悲可嘆吶！

沒被選中的被赤峰和赤珊領著離去，選中的就跟著各自的師父們各回各家，莫天寥則樂顛顛地跟著新鮮出爐的人師尊出了大殿。

清潼真人一路沉默不語，莫天寥就默默跟在後，小心著不踩到他長長的擺。

“還未築基？”在虹橋的岔道停下腳步，那清冽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莫天寥不知師尊為何會有此一問，作為一個剛剛門的人，應該連引氣都不會吧？

清潼轉頭瞥了他一眼，波瀲灩的眸子裡明明白白地寫著“廢”二字。

不待莫天寥反應過來，清潼真人便一把抓住他的領，一躍而起，瞬間飄過虹橋，越過萬丈高崖，落在了沃清的門前。

高聳雲的東主峰，峭壁上有一丈許高的石門，若沒有修為，本飛不過來。

穿過平凡無奇的石門，莫天寥這才明白，何為天福地。門之，並非是幽深的山，而是另一方天地。

碧空萬里，鳥語花香。

這裡竟又是一片小群山，只是不同於外面的陡峭，這些山都是低矮的土山，花草樹木比比皆是，生機盎然。群山中央是主所居清寧宮，掩映在一片茂的竹林之中。周遭的小山上有幾座木屋，應當是其他弟子所居。

一路上遇到的弟子，皆躬垂目，有的甚至跪拜行禮。

清潼真人目不斜視，徑直踏清寧宮大殿。

大殿乃是用上等的玄晶石打造，晶瑩剔，不勝收。穿過半明的墻壁映照在黑金的地板上，隨著步伐的移，仿佛在跟著躍，空曠的大殿也不顯得寂寥。殿中沒有什麼多餘的擺設，只中央放了一個長長的榻，周遭隨意地扔著幾個團。

輕揮廣袖，清潼坐到榻上，抬眼看向莫天寥：“你……”

“徒兒莫天寥，拜見師尊。”莫天寥識相地上前，意識到自家師尊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趕自報家門。

太玄大陸上，知道他本名的人很，多數只聽過他的名號鍛天尊者。

撇開心中的些許疑，能拜在清潼真人門下當真是件好事，一則可以免去與那麼多人接的麻煩，再則這主修為頗高，或許真的能對他指點一二，不像那些二代弟子，對道法的理解還不及他自己所知萬一。

因此，莫天寥一點也不想編個假名欺騙師尊。

清潼靜靜地看著他，也沒有他起來。

莫天寥等了半晌，慢慢抬起頭：“師尊，這拜師禮……”不同門派的禮節不同，當年他拜那個老混蛋時的規矩肯定不值得效仿，就不知這沃雲宗是個什麼禮數？

“不必，”清潼搖了搖頭，“手出來，給本座一探。”

拜師，自然要讓師尊骨，好確定他的資質，只是木中火……莫天寥有些猶豫，異火也是天地至寶，這種事在他實力恢復之前最好不讓人知道，不過，抬頭看看得不可方的師尊，若是連師尊也瞞，想得到適合的功法就難了。

心念電轉只在一瞬，莫天寥擼起袖子，將右臂了過去。

雪廣袖抬起，出一隻白皙到近乎明的手，兩隻修長的手指緩緩搭在那的脈腕上。

莫天寥只覺得，似被上好的羊脂玉，微涼中帶著幾分淡淡的溫熱。心猿意馬了片刻，又覺得有些不對，他出的是右手，坐在對面的師尊應該用左手來把脈才順手，怎麼也用右手？

不等莫天寥想明白，那漂亮的手指便收了回去。

清潼又一言不發地盯了他片刻，起，甩了一片玉簡，直接呼到了莫天寥臉上：“自行領悟，無事莫來煩我。”說完，便甩袖離去。

殿的大門轟然打開，又轟然關閉，絕世無雙的人就消失了。

莫天寥把臉上的玉簡揭下來，眨眨眼。

一個還沒有引氣的凡夫俗子，拿著塊玉簡就能自行領悟了？師尊，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著玉簡默默走出大殿，莫天寥蹲在門口，看了看下凝彩帶的靈氣，又看看手中的玉簡，嘆了口氣。

一道高大的影遮住了面前的，莫天寥抬頭，看到了一個著素錦袍的男子，按照凡人的年紀看，約莫有三十多歲的樣子，正面帶笑容地看著他。

莫天寥忽然想起來，這沃雲宗是可以向師兄弟請教的，引氣這種小事自然用不著師尊親自教導，藉著這個遮掩，他自然可以安心地修煉最初的功法。

想通這點，莫天寥立時笑著站起：“這位師兄，不知如何稱呼。”他如今看著年紀小，溫和一笑倒真有幾分青蔥年的味道。

來人立時一臉惶恐，躬行禮：“弟子素恆，乃沃清二代弟子，師叔萬不可如此稱呼。”

“……”青蔥年莫天寥了角。

素恆是暫時過來照顧他的，一邊帶莫天寥往住走，一邊給他講解沃清的況。莫天寥這才知道，他的人師尊總共就收了兩個徒弟，這裡的二代弟子都是那位大師兄教導的，如今大師兄出門歷練去了，所以莫天寥現在是除了主之外輩分最高的了。

輩分高，就沒有人敢指使他幹活，但也意味著，沒人有資格指導他，莫天寥頓時頭疼了。

新住是清寧宮中的一個小院，裝潢擺設皆是上品。打發了喋喋不休的素恆師侄，盤膝坐在了床榻上，抬手將玉簡按在眉心，莫天寥決定先看看這是個什麼功法再說。

功法與修者的屬需匹配。

前世他是土火雙靈，對土系和火系的功夫了如指掌，火可堅土，因此他一直以土系法為主。如今他為天然木屬，又帶了一縷還不知道怎麼用的木中火，也就可以用木火兩種屬的法，木能生火，因此，對於攻擊一道，他以後就得以火屬為主。

金木水火土，五行相輔相，雙靈的人，若是擁有兩種相輔的屬，比如木火雙靈，可以事半功倍，修煉得當的話比單靈還要好；若是兩種相剋的屬，比如水火雙靈，那就慘了，要學兩種法還不能同時使用，有時還不如三靈的人攻擊力強。

對於木屬的功法，莫天寥知之甚，這也是他必須拜師的原因，單靠現在一窮二白的他，想弄來一本上品功法都難。

玉簡一眉心，強大的神魂立時其中的東西看了個徹。這玉簡中記載的，乃是一種特殊的功法，名為《燃木訣》，十分適合木火雙靈的人學！

莫天寥很是驚喜，迫不及待地讀完了第一章，緩緩睜開眼，面有些古怪。這《燃木訣》一天只能看一章，讓他很是不著頭腦。

《燃木訣》第一章，果木篇。南山有木，燃之有果香，尋一鹿，以此木燃之。

也就是說，在靈氣充裕的山中，向的南山上有一種帶有果香的木頭，砍下木頭，獵來一頭鹿，點燃木頭烤一烤。這就是第一章的全部。

這功法，是不是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