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裳
把手出去之後,清潼才發現自己做了蠢事,以前跟這人玩拍爪子遊戲習慣了,他一手,自己就遞過去。微微蹙眉,立時手出來。
膩的離開掌心,莫天寥有些可惜,看著師尊徑自走到榻前坐下,目清冷地看過來,立時收了那些許不該有的心思,恭敬地跟過去。
“何事?”清潼接過侍遞上來的琉璃盞,輕抿了一口茶水。
莫天寥把目從師尊那淡的薄上撕下來,垂目道:“弟子有些重要的事要向師尊回稟。”
清潼放下杯盞,抬手,素侍瞬間消失不見。
莫天寥走過去,在榻邊的團上跪下,端端正正地磕了個頭:“師尊慧眼如炬,看出弟子乃是重生之人,未能及時稟明師尊,弟子有愧。”
清潼看著莫天寥低垂的後腦勺,歪了歪腦袋,愣怔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這人在說什麼。在莫天寥抬頭之前坐直子,並不答話,只拿一雙清冷的目靜靜地看著他。
莫天寥看著師尊波瀾不驚的樣子,心生敬佩,不同於那些所謂名門長老的裝模作樣,他的這位師尊,是真的清貴天然、仙氣人。“弟子以前的份不便告知,但請師尊放心,弟子定不會危及沃雲宗,更不會傷害師尊的。”
“嗯,”淡淡的一聲應允,聽不出喜怒,“起來吧。”
莫天寥松了口氣,順勢坐在了團上,既然已經敞開了說話,那麼這幾日修煉的心得自然可以與師尊探討一番。
其實對於修煉一道,莫天寥需要指點的地方很,他自己很清楚什麼階段要怎麼修煉才能達到最佳,只是現在的特殊,他也還在索,需要一個人與他一起探討。
“萬有靈,仙木亦有靈,且試一試。”清潼聽他對於燒木頭的困,便提點了一句。
清冽悅耳的聲音百聽不厭,莫天寥雖然不甚明白這其中的意思,還是跟著點頭,先把這話記下來。
“還有一事,”莫天寥難得遇到師尊,自然要把所有的事都匯報一邊,“近日師侄們見師尊久不出關,便將主俗務予弟子理……”抬頭看看師尊,見沒什麼反應,便是默認了他應該理俗務這件事,便接著說下去。
沃清中的俗務,被幾個掌事弟子把持,很難做到公允,且做事效率也不高,莫天寥考慮著參照主宗的辦法,設一個執事堂,分發資源、分配任務,公開可見。
當然,做這些不是沒有私心的,昨晚修煉他發現,自己需要的靈氣不是一般的多,單靠天地靈氣是不夠的,要需要大量的靈石。而且,他以後還是要煉的,煉是個燒錢的事,更需要大量的資源供應。設執事堂,就是把權利攏在自己手裡,做事也方便些。
清潼看著他,清冷的眸子裡波瀾不驚,緩緩開口道:“說這麼多廢話作甚,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便是。”說完,便站起來,甩袖而去。
“哎,師尊!”莫天寥趕追上去,“最後一件事,後日是宗主首徒炎烈師兄的生辰,宗主今年準備大辦,師尊須得備一件長輩禮。”
“你帶去給他便是。”清潼翻手拿出一個玲瓏剔的鈴鐺。
回去的路上,莫天寥著那個拳頭大小的鈴鐺繁複驗看,玲瓏石打造,中間是一顆琉璃珠,搖一搖叮噹作響,甚是好看,但是,再好看也掩蓋不了,它就是個鈴鐺的事實!沒錯,這東西甚至連法都不是,就是個普通的鈴鐺!
化神老祖賞賜給元嬰晚輩的生辰賀禮,一個漂亮的大鈴鐺!
莫天寥覺得手中的賀禮有些燙手。
也許這其中有什麼深意?作為一個剛剛門的人,不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莫天寥撓頭,只得把鈴鐺收起來,抗一把斧頭去了後山。
《燃木訣》第三章在他引氣功的時候就出現了,裡面描述了三種奇異的樹木,讓他砍來燒了,順道再獵幾隻山燒烤之。
一斧頭砍下去,合抱的大樹多了個豁口,莫天寥瞇起眼,恍惚看到了有濛濛青從豁口逸散出來。
“萬有靈,仙木亦有靈……”
師尊的那句話,或許指的並不是靈智,而是靈氣。
抬頭看看這棵樹,千年水沉木,木料十分沉重,水即沉,是煉制飛刺類法的好材料,百年份的都能賣個好價錢,這還是一株千年的。
靈石之中有靈氣,這珍貴的煉材料裡自然也有,只是靈石之中含有的靈氣不分五行,草木中只有木系靈氣,且無法被人吸收。
莫天寥微微蹙眉,人不能吸,但他現在並不純粹是個人,既然他能看到青,或許……揚起斧頭,再砍一下,又有些許青逸散,莫天寥立時運轉靈力。千年水沉木的靈氣,宛如一條青小蛇,沿著指尖迅速鑽他的。
仙木有靈,不為人所用,卻可以被神木吸收。
這樣看來,他連打坐都免了,砍樹就可以修煉,還不用費神去分解五靈氣,因為逸散出來的絕對都是木系!
於是,莫天寥像發現了寶貝一樣,樂此不疲地砍了一整天的樹。
等他終於砍完水沉木,劈柴火準備燒火的時候,不知什麼時候來的白小貓已經在石頭上睡了。夕西下,把白的映襯了橘黃。
莫天寥走過去,拍拍手上的木頭茬子,把小貓抱起來揣到懷裡,一會兒太下山,石頭上該涼了。
向來警覺的小貓,被他抱起竟然也沒有醒,依舊睡得呼呼的。莫天寥失笑,小心地把它著衫放好,蹲下來生火,順道用斧頭削了幾三寸長的木刺。
大巧若拙,不拘工,一把笨重的斧頭,在莫天寥手中宛如緻小巧的刻刀,不多時就削出一把的尖刺。拿出一在手中把玩,泛著寒的木刺在修長靈活的指間翻轉。
“咕咕咕……”遠,幾隻五彩山正在刨食。
指間翻轉的木刺一頓,將靈力運於指尖,夾在兩指中間的尖刺飛而出,準確無誤地穿過山乍起的翅膀,將之釘在了樹幹上。
“小爪,咱們有吃了。”莫天寥低頭,看看睡醒過來,著襟探頭的小球,帶著他去收拾山。
因為《燃木訣》裡總有些奇怪的燒烤要求,莫天寥那空間不大的儲鐲,現在放滿了各種調料。把穿在水沉木削的長簽上烤,莫天寥嘆了口氣,水沉木雖不是十分珍貴,也是難得的好材料,自己的儲鐲裝了調料和服,就裝不上別的了,著實有些可惜。明日參加了宴會,得先去煉制個儲工。
一人一貓吃了烤山,這才晃晃悠悠地回小院去。
素問在院中候了多時了,見莫天寥回來,立時迎上去,將一個托盤呈上:“師叔,這是弟子準備的賀禮,您看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明日莫天寥要去赴宴,自然要送上沃清的禮,他剛剛門,與炎烈也不,不必送太過貴重的東西,一定數量的靈石和靈草足以,這些都從公中庫房出。
莫天寥看看沒什麼紕,頷首道:“這些你拿著,明日隨我同去。”
素問眼中閃過驚喜:“是師叔!”
打發了素問,清寧宮的白侍又來了。
“幾位姐姐可有什麼事?”莫天寥笑著迎侍進屋,這些子並非沃清的弟子,修為也不算太高,就是伺候主的侍。
懷裡的小貓試圖探頭,被莫天寥一把按住,妖太過珍貴,他現在實力低微,護不住,萬不可給別人看見。
小球不樂意地隔著衫撓他,那幾個侍還不到百歲,這傢伙竟然人家姐姐,真不害臊!
“我等奉主之命,給您送幾件裳。”侍將幾個托盤放在桌上,那裡面乃是三套玄廣袖華服。
“玄。”莫天寥拿起一件,微微蹙眉,這沃清的人都穿素,給他穿玄的,豈不是與玄機真人的相同?
“沃雲宗對飾並無講究,您不必介懷。”侍解釋了一句,便躬告退。
莫天寥想了想,當初在沃雲大殿看到的一代弟子,的確是隨便穿的,赤橙黃綠青藍紫,什麼都有,只是沃清的二代弟子們比較別緻,都穿白的,許是為了討師尊歡心?
次日,莫天寥穿著一玄廣袖長袍,外罩一件繡了銀雲紋的紗,頭戴銀鑲黑曜石盤龍冠,氣質斐然。先前穿著布,倒還不顯,如今換了華服,頓時將那一張俊異常的臉凸現出來。
坐在床上的小球抬頭看了看穿戴整齊的傢伙,總算順眼了些,跳上莫天寥的肩膀,甩甩尾,走吧!
莫天寥抬手把小貓抱下來放回床上:“乖,自己在這裡玩,我過了午就回來。”宴會上人太多,萬不可給人看到了莫小爪。
小貓頓時不高興了,一下一下撓著床單。
莫天寥走到院中,對候在外面的素問道:“走吧。”
素問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俊得無可比擬的師叔,半晌合不攏。直到莫天寥喚,才磕磕絆絆地跟著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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