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不假。

五個人雖說哀聲連連的，但沒外傷，沒流，疼過的地方隔上一會兒也就好了，嚴重點的就是岔了氣的。

典型的傷害不大，侮辱極強。

包子哥是岔氣的那個。

等司野走上前，包子哥那張臉啊，氣得真跟包子似的，鼓鼓的。他沖著司野一手指頭，想破口大罵，跟著就疼得齜牙咧，只能彎著腰捂著肚子繼續緩。

司野笑瞇瞇問他，“秦老二讓你帶什麼話了？”

這種替人出頭的總得師出有名，啥名頭都沒有的那當街耍流氓。這幾個看上去也不是混社會的，一看就是應了別人的請求，打算來個“行俠仗義”的主兒。

包子哥想勻氣，但每一下還是疼，臉皺得就跟包子褶似的，沒好氣說，“就是讓你倆趕滾犢子，別在古城里轉悠了！”

“不然呢？”司野好奇問。

包子哥斜眼瞅著司野，哪怕劣局也得擺出最兇狠的表和咬牙切齒的姿態，但司野覺得，他的咬牙切齒絕對是真的。

“不然，見著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

程斬在那頭聽到這番話，忍不住輕笑一聲。

是輕，可明顯的就是被逗笑的那種。一時間像是給了對方一記耳似的，至包子哥的臉明顯不好看，十分尷尬。

司野倒是沒笑，可反應更氣人。他故作沉思，看著又有點為難的，認真問包子哥，“那怎麼辦呢？很明顯我們還能繼續在古城里瞎溜達呢。”

“你、你……”

“要不然你看這樣行不行。”司野倒是給對方出起了主意，“你再找幾個能打的，總得挽回面不是？”

包子哥的臉很扭曲，“老子又不是黑社會，上哪找能打的去？”

今晚能跟著他來揍人的那都是了好多年的哥兒們，平時也都只是做做小買賣過過營生，有家有孩子的，憑的其實也就是一把子力氣。

也是邪門了，平日來各個都結實能干的漢子，今晚卻被個頭小子給打得找不到家門，而且真正起手來到結束，也就……不到五分鐘？

哪有這麼欺負人的！

司野聞言，輕嘆一聲，“那就沒辦法了。”

包子哥一聽這話差點氣吐。

等包子一行人相互攙扶著離開后，司野和程斬也沒在外面多逗留，進古城的時候司野說，“看來秦老二并不知道他弟的真實況啊，否則也不能這麼莽撞這麼大張旗鼓。”

程斬嗯了一聲。

“之前你說等，等什麼？”司野老話重提，“你看，等來等去的等來揍咱們的了。”

“等對方有所行。”程斬慢悠悠說，“對方越按捺不住馬腳得就越多，就像是今晚，你不是也輕而易舉猜出背后指使的是秦老二嗎。”

司野呵呵笑，“秦老二八只是氣不過。”

程斬偏頭看他。

就這麼一眼，司野驀地明白了，恍悟，“原來啊，看不出來，這人還真有心眼。”

這人，指的就是秦三嫂。

那天將矛頭指向他和程斬，明擺著就是拉仇恨，秦二嫂一個人家的頂多就是上罵罵，手上撓撓，但秦老二不同，作為秦家人，他肯定會有下一步舉。

就是把他倆揍一頓，最好能趕走。

現在想想包子哥說的話，將他倆趕走才是主要目的。

那這也是秦三嫂的目的，利用秦老二的怒火想要達目的，將秦老二當刀子使。

這麼一分析，恰恰說明了秦三嫂有不可告人的。

不想被人發現，哪怕有一點苗頭都要想方設法地掐滅。

那麼，秦老三的尸還擺在那到底要干什麼？

關于這個問題，他想程斬絕對是知道的，可想要撬開他的，不是件容易事。

司野也不糾結，這件事正朝著前方一點點發展，總有撥開迷霧的那一天。

“咱商量件事唄。”

程斬，“說。”

呵，這口吻，跟個爺似的。

司野清清嗓子，“多學學打架唄，這樣的話下次你還能幫上忙。”

程斬挑眉，“還有下次？”

司野挑角笑得不懷好意的，“相識就是緣分，說不準咱倆就是緣分深厚呢。”

程斬手揣兜慢悠悠往前走，甩了句，“打不過就跑。”

接了上個話題。

司野想笑，這人說話還真是大氣啊。

“那不行，我這個人不當頭烏。”司野追上他，手臂往他肩膀上一搭，“但是吧，我打架的時候你在旁邊看熱鬧，我心里也會不平衡，所以，沒事學學啊，我教你。”

程斬瞥了他一眼，順勢避開他的胳膊，呵呵了兩聲沒說話。

什麼態度這是！

一進客棧，氣氛明顯不對勁。

老關見他倆回來了，就跟見著救星了似的趕忙上前，低了聲音，“你倆可回來了。”

司野問出什麼事了。

老關沒說話，下朝著咖啡休息區那邊一抬。

方婷和曲雅都在那呢，面對面坐著。曲雅背對著門口這邊，所以看不到的神，倒是能看見方婷，臉差得要命。

看樣子兩人起了爭執。

也怪不得老關搞不定，倆生吵架的確不好勸。

方婷朝這邊看了一眼，眼里有波。見狀曲雅回頭，瞧見他們后驀地起就走過來了。

司野心中暗驚。

曲雅這神就跟要活吞人似的，平日文靜的姑娘出這般神著實驚人了。

沖著程斬一手——

“還我東西！”

嗓音十分尖銳，眼睛里都是噴火的狀態。

真是跟平時大相徑庭。

程斬臉平靜地與對視，數秒后淡淡地說，“稍等。”

話畢就轉上樓回了房。

曲雅沒回咖啡區，就站在原地，眼里仍舊帶著憤怒，一時間司野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再看方婷，眼眶紅，瞥臉看著窗外。

很快程斬就下來了，手里著那只人偶。老關站在前臺旁邊，往程斬手里一瞅，眼里一驚。

曲雅見狀，快步上前，二話不說就來奪。程斬卻眼疾手快，令抓了個空。

“這是我的東西！”惱怒，冷喝道。

這般態度，令方婷扭過臉，往曲雅上打量時眼睛里都是陌生。

程斬沒惱，語氣也十分心平氣和，“誰給你的？”

曲雅皺眉，“我買的！”

“在哪買的？”程斬微微一笑。

擱平時，曲雅見他這麼笑肯定臉紅，今天倒也臉紅了，氣的，都在抖，“忘了！”

程斬又問，“確定是買的？”

曲雅冷眼，“你什麼意思？我的東西我還得跟你代來龍去脈？沒病吧你！”

司野在旁打量著曲雅，沒開口勸。

程斬不怒反笑，意外的痛快起來，木偶拿在手里朝前一遞，“行，還你。”

曲雅手來拿，程斬的手卻一松，木偶啪地一聲落地。

照理說，一個木頭做的人偶摔在地上，除非是用了很大的力氣，否則輕易不會壞，但這只木偶就是一下子壞了。

木偶的四肢和頭都摔開了，乍一看就跟被五馬分尸了似的。

就見曲雅倏然瞪大雙眼，憤怒朝程斬喝吼，“你干什麼！”

程斬卻是輕描淡寫，“沒拿住，不好意思。”

曲雅死盯著他的臉，這般落在司野眼睛里，總覺得曲雅此時此刻都有弄死程斬的心思了。

方婷在那頭聽見靜，站了起來朝這邊看，但沒上前。

程斬穩穩對上曲雅的目，他眼里無波無瀾的，“或者你可以好好想想在哪買的，我賠你一只。”

曲雅抿著，好半天蹲下來拾起七零八碎的木偶，也沒再說什麼，轉要往樓上走。

“說它是個木偶……”后，程斬開口。

曲雅頓步。

“我看更像個影子，你覺得呢？”

曲雅沒回頭，但手指頭在摳著樓梯扶手，稍許，頭也沒回地蹬蹬上樓了。

……

“怪我，沒忍住就問了一。”

事平息后，方婷跟他倆描述與曲雅發生矛盾的經過。始終沒上樓，并且這次兩人鬧得都不愉快的，方婷讓老關又給開了一間房。

老關看上去心神不寧的，但還不忘勸說方婷，好朋友之間哪有隔夜仇的呢。

方婷說了一句話：我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了。

另開一間房，更多的是逃避。

跟吵架沒關系，就是方婷突然有點害怕曲雅，就是那種由心底滋生的不自在和懼怕。

方婷跟他倆說，曲雅從外面回來后一直沒提木偶的事，但看著心事重重。問曲雅都去哪玩了，曲雅回答得也敷衍。

沒了往日跟商量去這去哪的活躍和興。

后來方婷終于忍不住，直截了當問，你包里的那只木偶哪來的？做什麼用的？

跟著曲雅的脾氣就發了，指著質問，“原來是你拿走的！你憑什麼拿我東西！”

著實是嚇著方婷了。

雖說曲雅平時也會生氣，但從沒像今天這樣過。方婷的脾氣也上來了，跟吵了起來。當曲雅得知木偶在程斬那，干脆下樓來等，整個過程臉難看得要命。

方婷委屈的，至于嗎，為了那麼個東西，多年的好朋友吵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