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將剛纔燕同歸分給自己的那堆靈石當定金。

曼管事含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先來定個法言誓。”

天道法言，言出必行。

這是用於修士之間的彼此約束，一旦定下法言誓，必須要遵守到底，否則將到反噬，輕則修為無法寸進，重則天打雷劈。

是真的天打雷劈，冇有什麼僥倖可言。

是以隻要定下法言誓，很會有人違背它。

姬點頭應下。

“請姑娘稍等，我去取一張法言卷軸過來。”曼管事含笑道，起離開，去取法言卷軸。

等離開，燕同歸馬上說：“前輩，您有那麼多靈石嗎？”

他可是清楚地記得，從石棺出來時，無長，上唯一的儲袋還是他孝敬的。雖然那地宮可能是的地盤吧，但地宮真的什麼值錢的東西都冇有，兩人是兩手空空出來的，以珍寶閣收費的標準，那可是一筆極為龐大的數目，是燕同歸這種窮一輩子都不敢想的。

姬淡定道：“現在冇有，不過以後會有的。”

“以後？”燕同歸滿臉問號。

姬說：“我和你借些靈石。”

燕同歸啊了一聲，然後就聽到說：“我想買些符紙和符墨、符筆。”

聽到這裡，燕同歸總算想起，這位可是符修。

當初在地宮裡，親手繪的那四張符，還有一張在他這裡呢，用掉的那三張的威力他也見過，威力極大。

在修仙界，公認最有錢的要數煉丹師，其次是煉師和符師，陣法師稍次，最窮的是劍修。

當然這並不是絕對的道理，當修士在某個領域能達到頂級，便不會缺靈石。

隻是能登頂的修士太，大多都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員。

燕同歸見識過姬畫符的效果，雖然隻是四階符籙，但都是天品啊，丹符陣分九階，每階四品，以“天地玄黃”區分，天品符籙最完，地品符籙次之，黃品最末。

隻要是天品的符籙，就算低階的符籙，也和其他符籙的價格不同。

曼管事拿著一張法言卷軸進來，正好聽到這話，詫異地問：“姬姑娘還是一位符師？”

姬頷首，“略通一二。”

雖是謙遜之詞，但在場的兩人都能看出的自信和驕傲，這種自信驕傲的神態，一般隻有那些名已久、或者悟出眾的符師上能看到。

這是一種不自覺的驕傲，對自己掌控的領域的自信。

曼管事神微，“其實我們珍寶閣也收符籙，價格公道，若是姬姑娘想要出售符籙，可以來我們珍寶閣。”

熱地表示，珍寶閣還可以賒賬，先將符紙符墨符筆等賒給，等繪製出符籙後，再用符籙來抵。

可謂是非常心了。

既然已經決定讓珍寶閣尋人，那就一併在這裡出售符籙，不用再跑其他地方，姬是個嫌麻煩的，當即應下。

等他們在法言卷軸簽下法言誓後，曼管事讓人將符紙符墨和符筆等送過來，讓姬挑選。

種類還不，品種繁多，品級不一，任君挑選。

“這是澄符紙，澄那邊最好的匠人所製……這是天品符筆，是用灰鬼藤所製，畫符時不會有凝滯，能提升符師製符的功率……這是用四階妖配置的符墨，姬姑娘請看，這澤是否十分油潤？裡麵新增了一些月瓣蘭的花，可以提升符籙的功率……”

燕同歸聽得咋舌。

原來用來繪符的工還有這麼多門道的嗎？怪不得符師那麼，是有悟還不夠，還要耗費一筆靈石來購買輔助的工，看看這符紙符筆符墨，也特講究了，這加起來要花多靈石啊？

姬自然挑了最好的，“就這些罷。”

好的工能提升符籙的功率和品質，姬雖然是符道上的天才，不需要講究這些，簡單的工也能畫出高品級的符籙，但也喜歡用好的。

在觀雲宗時，什麼都用好的，習慣一時難以改變。

曼管事角含笑，非常喜歡這等爽快的客人，並未因為姬看起來隻有煉氣期的修為就小瞧，或者懷疑。

乾他們這行的，首先要有準的眼，其次是敏捷的腦袋，最後是喜形不於的表麵功夫。

不管是什麼奇葩的客人，他們要做到麵不改，給予一定的敬重，不去質疑他們。

當然，曼管事冇有懷疑姬說大話的原因，也因為燕同歸的態度。

知道燕同歸這人，倒黴歸倒黴，人品卻是冇問題的，也不是那等不靠譜的。雖然他表麵上什麼都冇說，但正是這種態度，已向了某些資訊。

曼管事是生意人，不會去探究客人的**，隻要能賺靈石就行。

姬和曼管事約好十天後會來一筆符籙，便和燕同歸離開。

離開時，曼管事給燕同歸塞了一瓶靈丹。

“知道你冇靈石買靈丹，這是我當長輩的送給你的，趕將傷治好罷。”曼管事拍拍他。

燕同歸嬉皮笑臉地接過，好話不要錢一般地倒騰，被曼管事像趕蒼蠅一般地趕走。

走出珍寶閣，燕同歸有些糾結地問：“前輩，您是幾階符師？四階天品符籙雖然價格不菲，可若是想短時間積讚到一定數目的靈石，還是比較困難的……”

珍寶閣幫忙尋人的價格昂貴，他真的很擔心姬屆時付不起靈石，豈不是天道誓約反噬？或者被珍寶閣追殺。

姬道：“不清楚，回去看看能畫幾階再說。”

當年還是金丹修士時，已經能畫六階符籙，現在變半傀儡之軀，連自己的況還冇索清楚，也不能保證自己能不能畫出六階符籙。

半傀儡和真正的之軀到底不同。

燕同歸滿頭問號。

連自己能畫幾階符籙都不知道的？看起來不像如此迷糊的符師啊？

還是有什麼？

兩人冇有在城裡多逛。

主要是姬急著想回去畫符賺錢，燕同歸則是個窮，一塊靈石恨不得掰十塊用，兒就捨不得浪費靈石，眼不見為淨，自然不會多逛。

兩人回到徐叔的宅子。

徐叔仍坐在院子裡編織竹盒，姬和他打了聲招呼，便回房去畫符。

燕同歸將靈石取出來給他，說道：“我見到曼姨了，曼姨讓我向你問好，這是賣竹盒的靈石。”

徐叔將靈石收起來，勻二十塊靈石給他，再多的就不給。

反正給了他，他也存不住，隻要燕同歸上的靈石或寶超過一個度，就會以各種方式失去，放在他上也是浪費。

燕同歸收起靈石，冇有離開，坐在一旁和徐叔一起編織竹盒。

他編織的手藝並不比徐叔差，甚至還更好看，竹篾在那修長秀的手指間穿梭，宛若一隻花蝴蝶，很快就變一個小巧緻的竹盒。

其實這些竹盒的樣式還是他設計的，徐叔照著他設計的來編織，如此能換更多的靈石。

說起來悲催，燕同歸的各種手工活十分出，就是這麼出來的。

彆的修士尋寶打怪換取修煉資源，他隻能做手工活換修煉資源，而且得到的資源還不多，儲袋裡從來冇有超過一百塊靈石。

徐叔問：“這次回來，是休息一陣，還是要繼續出去？”

“先休息一陣吧。”燕同歸說著，看了一眼姬住的廂房。

徐叔哪裡冇注意到他的視線，作一頓，隻道：“你自己看著辦吧，我這裡還有些靈石，算是你這些年存在我這裡的。”

**

姬將符紙裁好，然後靜心凝神，用符筆醺了醺符墨，揮筆畫符。

筆走蛇行，當最後一筆收起，一道靈過。

靈消失後，姬端詳畫好的符籙，麵上出不滿之。

這是五階地級的行符。

果然，變傀儡之的影響還是極大的，首先被影響到的便是的製符，以前能輕輕鬆鬆地畫出六階符籙，且非天品不出。

如今隻能畫出五階的符籙，竟然連張地品的符籙都難，更不用說完的天品符籙。

不追求天品符籙的符師都不是好符師。

作為一名符師，姬有自己的驕傲，隻畫天品符籙，達不到天品，都算是失敗品。

姬連續畫了十張行符。

十張符都功，但隻有地級。

誠然，五階行符要比四階更好，飛行的時間更長，速度更快，可也比四階天品的隻好一些，達不到質的飛躍。

姬放下符筆，垂眸思索片刻，朝屋子裡的床走過去。

起襬坐在床上，然後開始打坐。

空氣中的靈氣緩緩地向的彙集，姬首先悟自己吸收靈力的過程，和以往的速度差不多，並無區彆。

接著視自己，一寸一寸地檢查自己的傀儡之軀。

終於，發現問題所在。

的識海之中，有一個異於常人的東西，那是一顆殷紅如、表麵泛著白痕的珠子。

姬用神識去了，差點被它撅了回去，同時也弄明白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傀儡核，也是修士用來控製傀儡的東西，一旦修士在這傀儡核上烙下自己的神識，修士便能控製這傀儡。

姬神有些古怪，又有些茫然。

雖然已經知道自己真的被煉一傀儡，但冇有直麵這顆傀儡核的覺那般真實，直到這一刻，發現自己的識海裡被種下一顆傀儡核，終於醒悟過來，自己真的不再是純粹的人。

這顆傀儡核，就像一個宣誓，宣誓不再是人的同時，也影響到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