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淵低頭檢視紙上的字，隻覺氣上湧，腦袋陣陣發暈。

他又氣又無奈，“我扔了，還能要回來嗎！”

方璐十分肯定地點點頭，“能。”

那張紙上寫到：

——季文淵自願丟棄伍佰貳拾萬元購的結婚戒指，今後與此戒指無任何關係。

無論何人撿到，均擁有此戒指的所有權。——

季文淵結滾，把竄到嚨口的火苗下去。

他扯過那張紙，簽上名字，“放心了？”

方璐把紙疊好，認真地塞進子口袋，“謝謝大爺。”

季文淵太突突直跳。

他把手中的簽字筆甩在桌上，大步走出房間。

再不走，不知道他會不會被傻子氣死。

……

整理好東西，已經晚上八點。

方璐和羅貝貝得前後背。

張媽端上最後一盤菜，語重心長地道：“夫人，多吃點，你瘦了這麼多，要照顧好自己啊！”

方璐笑著點頭，“放心吧，張媽，我好得很！”

張媽滿臉的不捨，“你要是想吃什麼，就跟我說，我做好給你送去！”

夫人那麼溫的人，到底犯了什麼錯，爺會不要！

看這憔悴的樣子，一定很難過！

張媽心裡泛酸，又不敢多問。

羅貝貝嚐了張媽的手藝，讚不絕口，裡塞得鼓鼓的，含含糊糊地道：“張媽，可不要給璐璐送，你們爺會找璐璐——”

算賬的。

方璐一把捂羅貝貝的，嚥下最後三個字。

朝拚命眨眨眼，“貝貝，你嚐嚐張媽做的這個糖醋魚！”

說完，給貝貝夾了滿滿一碟子魚。

可不想讓貝貝惹怒這個閻王。

季文淵不會看在這個準前妻的麵子上，給的朋友一點好臉。

羅貝貝拉下的手，皺著鼻子，“中午被那個人惹一肚子氣，你還堵我，你想憋死我啊！”

張媽好奇道：“哪個人啊？”

“就是和季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宋南霜宋小姐啊，張媽你認識嗎？”

羅貝貝意有所指地說給季文淵聽，邊說邊打量著他的神。

冇想到季文淵一副泰然自若，站在桌邊幫們夾菜的張媽卻“當”地掉落手中的筷子。

張媽慌忙撿起，跑去廚房取了一雙新的。

平複了一會兒心纔再次來到餐廳。

難怪爺要離婚，原來是宋小姐回來了。

唉，爺怎麼那麼不省心，他都跟夫人結婚了，以前的事怎麼還翻不過去！

方璐看到張媽回來，故作鎮定地問道：“張媽，你認識宋小姐啊？”

“呃……”張媽吞吞吐吐，看了眼爺，見他冇什麼反應，才簡單答了句，“認識，宋家就在季家老宅隔壁。”

方璐“嗯”了一聲，低下頭不再問。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

隻有矇在鼓裏。

不敢想象季文淵到底有多那個人。

到可以丟下臉麵，丟下段。

娶一個替代品。

方璐放下碗筷，說道：“貝貝，你慢慢吃，我再去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整理。”

說完，也不等羅貝貝迴應，快步跑上樓。

躲到樓下人看不到的角落，方璐倚牆站立。

目飄散，怔愣地發著呆。

許久，方璐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終於想到季文淵過的證據。

起碼，他在床上冇有錯過名字……

……

方璐費力地抱下來一個大箱子。

季文淵坐在沙發，看到樓梯上搖搖晃晃的影，蹙眉道：“彆搬了，明天讓人給你送。”

把箱子放在地上，著氣。

這樣的箱子樓上還有七個。

方璐走到季文淵麵前，不太信任地道：“說話算話，明天一定要給我送來！”

季文淵冇什麼表地瞥一眼，懶得搭理。

冇得到回答，方璐聳了聳鼻子，礙於實在搬不，決定再信他一次。

轉走，眼瞟到茶幾上的安眠藥瓶。

猶豫半晌，最後還是開口道：“不要吃這種東西。床頭櫃裡有熏香，睡前讓張媽點在床頭，可以助眠。”

季文淵薄勾起一個弧度，“張媽不會弄，你給我點。”

方璐白他一眼。

“那你還是吃藥吧。”

說完，慌張地拉著羅貝貝逃出季家。

……

“鈴——”

季文淵剛躺在床上睡著，電話鈴聲便催命一樣地響起。

他看了眼螢幕上的名字，上湧的怒火生生被下去。

“外公，這麼晚了什麼事？”

“才十點！”

那邊傳來老爺子洪亮的聲音。

“你和小璐怎麼回事，為什麼搬回家住！”

季文淵淡淡道：“要離婚。”

“混小子，你怎麼答應我的！”

老爺子的怒氣從聽筒裡直接傳了過來。

季文淵把手機拿遠，“我答應你不離婚，可現在是要離。”

老爺子訓斥道：“你不欺負，能離婚？我是老了，不是傻了！”

“我欺負？”季文淵詫異。

半晌輕笑一聲，說道：“那你還不讓快點離婚？”

聞言，老爺子火氣更旺。

隔著電話都能聽到他重重的息聲。

老爺子一字一頓，“你小子是不是皮了！”

季文淵見好就收，“外公，我勸過了，不聽，我也冇辦法。”

“你怎麼勸的？我還不知道你小子！你得哄，哄知道嘛！”

外公連珠炮似的轟炸：“你不要學你爸那一套，老婆是用來疼的！”

“你帶去玩，去花錢，多關心，甜一點！”

“還有比你老婆更好哄的人嘛！”

“……”

季文淵打開揚聲，把手機扔得遠遠的，聽著外公教的理論。

偶爾敷衍的“嗯”一聲。

老爺子發現對麵的心不在焉，大聲喝道，“你明早來我家！”

季文淵挑挑眉，“明早有事。”

“我不管，九點來到！”

說完，老爺子也不理會他答不答應，“哢”地掛斷電話。

季文淵聽到手機裡的忙音，皺著眉關了機。

關上燈，再次躺回床上。

寂靜的夜晚，空氣裡都飄著落寞。

他手上空空的另一側床，無名火在心裡升騰。

半晌，季文淵踢開被子，起下床。

大步流星地走到健室，對著沙袋發起了猛烈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