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氣鼓鼓的趙忠國和泰然自若的周強,王**暗自好笑,不過臉上卻毫未起波瀾,一本正經道:
“鄒市長的話,各位都聽清楚了。下麵,我再強調幾句。不管是明目張膽地抓也好,還是悄悄地查也罷,都是為了又快又準地偵破案件。”
“俗話說黑貓白貓,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貓。”
“但這起案件事關群**件的善後理,對維護市委、市政府良好形象,對維護灤海市社會全麵安全穩定大局,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同誌們,時間、任務重,我們毫無退路,更不允許有試錯的機會。”
“我們務必按照鄒市長的指示要求,立即對此案件進行調查,與時間賽跑、與犯罪嫌疑人賽跑,力爭以最快的速度破案!”
“案件的偵辦工作,忠國局長要親自牽頭,至於辦案的細節,在座的各位都是專家,我就不指揮了,你們回去抓研究、快速實施!散會。”
會議室的人紛紛合起了筆記本,拿起手機向會議室外麵走去。
趙忠國像吃了敗仗的將軍,臉上寫滿了不快。
“老周,你先等一下,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有事要問你。”王**以命令的口吻住了剛走到門口的周強。
周強應了一聲,跟著王**向政法委的辦公樓走去。
暗冗長的樓道中,一雙眼皮瞇了瞇,目中出些許險和怨恨。
灤海市政府大院2號樓,政法委書記辦公室。
周強啜了口熱氣騰騰的碧螺春,放下茶杯,然後癱進了的真皮沙發中,看起來說不出的疲憊。
王**給周強倒完茶,坐回到自己的辦公椅上,從屜裡拿出一包石林牌香菸,出一在空中晃了晃。
“呦嗬,不愧是大領導,還能搞到這種絕版的細貨?”周強慵懶地說道。
“嘿嘿。”王**笑道:“那是!彆看這玩意便宜,一包一包嘍,估著全國範圍也找不出幾箱了。”
說完,把煙丟給了周強。
周強一把接過,把煙盒放在鼻子下邊,使勁聞了聞,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然後把煙丟了回去,道:
“林芳生前最大的願,就是我能把煙戒掉。生前冇能讓如願,走的那天起,我就戒了。”
王**把周強丟回來的那菸從桌子上撿起來,放到裡點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吐出一大團濃濃的雲霧,歎道:
“唉,那時候肚子裡油水,你們剛結婚那陣,我可冇去你家蹭林芳的紅燒,真香啊!現在生活水平提高了,反而吃什麼都覺得不香了,真懷念過去的味道啊。”
“呼!”又吐出一團煙霧:“時間好像無的流水,總在不經意間悄悄溜走,眼睛一眨,恍如隔日。”
王**彈了彈菸灰,接著道:“都走了得有十年了吧,還是冇能放下嗎?”
周強著天花板,雙手著太,眼神有些空,歎了口氣:“放下能怎樣,不放下又能怎樣?路還得往前走,日子還得往後過。”
一陣短暫的沉默,王**的書敲門進來,禮貌地將手中白塑料袋裡麵的幾老北京冰,放在周強麵前的茶幾上,然後恭敬地退了出去。
這是剛纔王**讓書出去買的,用來給周強臉上的烏青和瘀冰敷用,周強拿起兩,按在臉上。
王**覺得剛纔的氣氛有些沉重,趕換了話題:
“還記得咱們上警校時的那句順口溜不?窮廳,富石林,千年不變大前門。”
周強道:“那還能忘?你這老小子當時把錢全都花在你那小桃紅上,窮得連冇過濾兒的廳都買不起,天天跑來蹭我的煙。”
“你小子當真不聽勸吶,老三老四都說那娘們杏花眼靠不住,後來怎的?你那位寶貝疙瘩小桃紅,不還是讓經偵係那個富二代挖了牆角?”
王**認真地爭辯道:“老周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當時我還是懵懂年,喜劇大師趙本山說過,初者本不懂。再說了,我蹭你幾兒破廳吸的確不假,但後來我冇買過一包石林還你?”
一聽這話,周強嗖地坐直了,道:
“你可拉倒吧!當時我要是知道這煙是你把場單杠上的鐵質橫桿走,用賣廢品的贓款買的煙,我纔不要呢!”
王**說:“呸,不要?你那是當婊子立牌坊!當時我要是有臺照相機,把你吸菸時陶醉的表照下來,現在你保準不敢這麼說。”
周強道:“哎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兒狼,後來指導員破了案,還不是我湊錢幫你把單杠從廢品站贖了回來的,害得我陪著你啃了半個月饅頭就鹹菜疙瘩!”
哈哈哈哈......
兩個年近五旬的大老爺們兒,笑得像兩個天真的孩子。
......
笑了半天,王**正道:“老周,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按理說鑽石也該磨平棱角了,可你得像石頭一樣的臭脾氣還是改不了。”
“我知道你行得正、走得直,不怕樹敵,可咱都快五十歲的人了,講話咋還是那麼不客氣。”
臉上的冰冰的刺骨,周強了幾張紙巾,把冰包起來,重新按到臉上,道:
“改不了啦,我要是會那一套,不說早就坐上趙忠國的位子,最起碼也能混個副局長噹噹。人吶,還是直來直去的好,整天拐彎抹角的心太累,我學不來。”
王**到:“老周,這麼多年,你從冇有因為工作上的事找過我,係統部甚至很有人知道咱倆老同學的關係。”
“你是個堂堂正正的漢子,但趙忠國那老小子心不算寬廣,辦事也不怎麼地道。”
“你可知道,他把你從刑偵支隊長的位置拿下來這件事,他本冇有請示政法委的意見,而是直接來了個先斬後奏,把生米煮飯後,才把報告遞到我手裡的。”
“褚旗雖為人機靈,業務上也得了你的一些真傳,但論起辦案子,他跟你還是有一定差距的。如此不言不語的就把你給換了,我很生氣,本想找趙忠國好好算算賬。”
“但轉念一想,你歲數也不小了,再這麼熬下去,從個人長的角度,其實也冇什麼意思了。”
“反正趙忠國保留了你的職級,範大裡派出所屬地範圍又是市中心,在市局直屬派出所裡麵算是比較大的,你在這個位子上多給人辦辦好事,送送人,聚聚人氣,退休前混個副級待遇,不也好?”
“你為了刑偵事業貢獻了小半輩子,做出了太多太多的犧牲,也是時候該為自己考慮考慮,幾天清福了,所以我終究冇和趙忠國計較。”
“呼...”周強長籲一口氣,目重新回到天花板上,喃喃道:
“**,你還不瞭解我?隊長也好,所長也罷,在哪不是乾工作。嗬嗬,不用為我寬心,你放心吧,我從來都冇有與趙忠國計較過,還是那句話,我就這脾氣,對事不對人。案子,我全力去辦。”
兩位許久未曾聯絡的老同學,又寒暄了一會,周強心中惦記著案子,冇多久就離開政法委,回警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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