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三思，這可萬萬使不得！”周管家臉煞白，恨不得上前抱住他的大：“煩請王爺給王妃一個機會，好歹讓跟您解釋解釋！”

一片嘈雜喧鬨之間，一個家仆上前稟報：“稟報王爺，太醫院曾老太醫求見王妃，說是有要事相商，眼下正在門外等候！”

周管家抓住了救命稻草，扯著嗓子道：“王爺！是曾老太醫！曾老太醫是太醫院醫榜首，早些年間老夫人犯病，還是曾老太醫出手相救——王爺，老太醫常來與王妃討教醫，近些天又常來問陛下保養之，他說有要事相商，還請王爺暫且息怒，彆誤了大事！”

曾老太醫的麵子，這京城中有人敢不給。他侍奉過三朝帝王，因醫高超被獎過兩次免死金牌，所救皇族不計其數，被尊為天下醫師之首。如今早過耄耋之年，為人謙遜溫和，禮數嚴謹，連當今陛下也十分敬重他。

一殺氣的瑞王好歹留了點理智，命人暫且將春麗院圍了起來，便親自出門接見了。

周管家熱淚盈眶，恨不得給這家仆和門外的曾老太醫磕個頭。

老太醫一青，鬍鬚雪白。瑞王收起滿腔怒火和疑，寒暄之後帶著恭敬道：“老太醫有事，派人傳個話就好了，本王親自上門也是應該的。”

“王爺抬，老朽一介臣屬，怎敢在王妃和王爺麵前托大。”曾老太醫恭謹欠，直奔主題：“老朽此次前來，是想跟王妃請教下藥石之，特請王爺準許。”

“老太醫莫要玩笑，拙荊一介流，不知從哪兒翻來幾本旁門左道的醫藥之書，不過胡自娛，貽笑大方，怎敢擔得起老太醫‘請教’二字。”

曾老太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老臣不敢多問王爺與王妃夫妻之事，不過王爺若對王妃不瞭解，還是彆妄加斷言的好。”

瑞王吃了個釘子，心下更詫異：曾老太醫素來言行有度，能說出這番話無疑是了怒火。

鄭姝兒有什麼本事讓曾老太醫也站在那邊？

他斂下心思，吩咐人鄭姝兒來，片刻之後明珠獨一人回來了：“啟稟王爺、曾太醫，王妃說眼下忙，不見人，請曾太醫改日再來。”

“放肆！曾老太醫親自到訪，哪有拒之不見的道理？”瑞王蹙眉斥責，“把帶過來！”

冇想到曾太醫立即阻攔道：“既然王妃有事，老朽也不便叨擾。煩請姑娘再去問問王妃，老朽可否去看看五福湯？”

明珠臉一變，支吾道：“太醫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問。”

快步走出主堂，一步三回頭看著瑞王，神幽怨。瑞王安頓好曾老太醫，追了出去：“王妃到底怎麼回事？什麼五福湯？”

明珠垂下頭，心驚膽戰道：“王爺還是自己去春麗院看看吧。”

春麗院外，一圈兵士圍得水泄不通。

鄭姝兒臉黢黑如鍋底，一個年輕男子不顧臉麵伏在肩上放聲大哭：“老大啊！我對不起你，我冇有攔住那群人，你男人實在太不講道理了，我臉上還被他們揍了一拳呢！你可千萬要替我做主啊！”

周管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不住提醒道：“流宇公子，這是在王府——您還是，注意男大防——”

“老大啊！”那年輕男子嚎得更大聲了：“這王府咱們是待不下去了！這群白眼狼啊，都站在你我頭上拉屎了啊！”

鄭姝兒忍無可忍，一把甩開他：“冇出息的東西，再嚎老孃給你上！”

方流宇瞬間老實，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眼淚，可憐兮兮道：“老大，那你想怎麼辦？”

“誰乾的誰擔！”鄭姝兒深吸一口氣：“去找瑞王！”

“巧了，本王正要找你呢。”後一道森的聲線，鄭姝兒胳膊憑空被人抓住了。

瑞王一把將扯到後，磨牙道：“王府之還敢跟外男拉拉扯扯，鄭姝兒，你再浪放肆也得有個度，當真活得不耐煩了？”

鄭姝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瞪著眼看了瑞王許久，終於忍不住了。

“浪你妹啊！給你點好臉你還真蹬鼻子上臉！王爺了不起啊！”

瑞王一怔。

鄭姝兒深吸一口氣，破口大罵：“你算什麼好東西？冇名冇分都能領回來個大肚子，你天下第一浪！你簡直！還有臉說彆人？一回來就臭個臉，我欠你的啊？好好跟你說話你比驢還能尥蹶子，懂不懂什麼做禮貌啊！老孃辛辛苦苦熬的五福湯，你憑什麼給我掀翻了？還打老孃的人，做人太過分會被雷劈的！”

四週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方流宇默默出了大拇指，周管家早丟了這條老命化一青煙了。

“你說什麼？”瑞王一字一句從牙中出來，攥著的手掌猛然用力。

鄭姝兒一指點在他小臂某，一陣痠麻劇痛襲來，他條件反地鬆了手。

“耳聾就去治！我又不是你媽，彆什麼都指彆人遷就你！”鄭姝兒一臉暴怒，破罐子破摔：“反正五福湯是你掀的，有什麼問題你自己去頂！我不管了！明珠，去告訴曾太醫，讓皇上和那什麼閣首輔都等死吧！你不想讓他們活，可不關我什麼事！”

明珠嚇得撲通一聲跪下，哆哆嗦嗦跟瑞王解釋：“王爺，您掀翻的那鍋藥湯，是給皇上和閣首輔程大人治病用的十萬火急的湯藥，王妃已經熬製了整整二十八天……”

瑞王滿腔怒火霎時間被震驚所覆。

給皇上……和閣首輔程如凜……治病的？

“王爺院好生熱鬨。”一道和煦的笑聲傳來，準刺中了在場之人繃的神經：“程某來的似乎不太是時候？”

瑞王一驚，立即轉：四人迎麵而來，兩個皂鱗甲護衛在後，前麵二人並行，一個是曾太醫，另一個是一位錦白袍的男子。

那男子約莫二十七八年紀，打扮溫文儒雅，連一雙眼眸也常常笑瞇著，隻是皮太過白而又薄，給人一種冷之，正是閣首輔程如凜。

“程大人怎的突然臨寒舍？本王還未……”

鄭姝兒狠狠翻了個白眼，打斷了瑞王誠惶誠恐的客套：“程大人來的正是時候，省得我專門派人去通知。”

“通知什麼？”程如凜好奇道。

“你要死了。”鄭姝兒誠實無比：“瑞王把你救命的湯藥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