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回來了。”外面傳來丫鬟的通稟聲。
起初徐靜依本就沒在意到不對勁,回來就回來了,左右如今都已圓了房,了真正的夫妻了,又還怕什麼呢?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啊。
既今天才去的營中,不是該過幾天再回來嗎?
他的突然回家打了徐靜依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平靜生活,徐靜依當然不高興,所以擰著眉就從里屋尋了出來。夫妻二人,恰好在門口撞上。
顧容庭這會兒上的軍甲還沒下,冰冷的盔甲套在他上,更襯得人如松柏般拔。他這副骨,仿若天生就是為這甲裝打制的一般,鎧甲套在他上,顯得人巍峨肅穆,竟是比祖父這個多年的老將還有氣派些。
這是兩世加起來,徐靜依頭一回看到他這樣的裝扮。從前雖呆一起算有些時日,但卻從沒見到過他披鎧甲的樣子。
到底是驚艷的,所以徐靜依一時愣住了。也忘了急匆匆趕出來對他的質問,只是站在他跟前,目上下轉著打量他人。
還是顧容庭先開的口,問看什麼,徐靜依這才回過神來。
想起正事,便問:“你怎麼回來了?”
顧容庭一邊往里走,一邊疑的回眸看一眼。
“什麼怎麼回來了?”他回問。
徐靜依一步不落的跟在他后,追問:“不是今天一早才去的營中嗎?怎麼晚上就回來了。”心里還抱著點僥幸,希他只是回來有點事的,一會兒還得走。
但顯然顧容庭的回答沒能如所愿,顧容庭站在架邊,自己褪下鎧甲掛在架上,然后才轉看向說:“誰告訴你一早去的營中,晚上就不能回來?”
徐靜依語塞。
顧容庭抬眸看,似是在等著的回答般。
徐靜依本就對他的突然回家不高興,這會兒又被堵了話,就更不高興了。但如今不能無理取鬧了啊,不能胡攪蠻纏說我就是覺得你晚上不該回來怎麼了啊。
所以,哪怕心里就是這樣想的,徐靜依也沒說出口,只給了個還算能糊弄得過去的答案。
“我祖父治軍嚴,你既是他老人家手下的兵,怎麼可能晚上回得來?”
顧容庭也正經回道:“我如今晚上不當值,所以只要白日當差時不誤事,每日騎馬早出晚歸也無礙。”
徐靜依一顆心頓時沉谷底。
這意思是說,不但今日歇在家中,之后還得日日都歇家里?
當然,這是他的家,不好不讓他回家住。不過,不高興肯定也是不高興的。
接下來的相,徐靜依臉一直就沒好過。
倒也沒對他刻薄,更沒故意刁難。只是自己心不好了,徐靜依也不會刻意還佯裝出笑臉來。
如今天晚得早,差不多用完夕食又休息了會兒后,就到了安寢的時辰。
徐靜依不管他,只讓丫鬟們打了熱水來,自己洗了子后,就去床上躺下了。顧容庭用完飯后出去了,再回來時,已換了干凈裳。
上還有淡淡的皂香味,明顯剛剛沐浴過。
白日時睡得多,這會兒不困。也是心里存著事兒,這會兒并不能安心睡。所以,哪怕早早躺下了,徐靜依也沒能很快睡著。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突然門“吱呀”一聲被推響,徐靜依立刻平躺好,裝著已經睡著了的樣子。
屋雖暗了很多,但還給他留了燭。顧容庭進屋后先吹了蠟燭,然后借著點微弱的月去了床邊。
到了他的靠近,徐靜依長睫了。
邊很快傳來靜,床凹陷下去一塊,能猜著,必是他躺下來了。徐靜依更張起來,攥住被角的手不自覺便悄悄用力了些。
但再接下來也并沒有發生什麼,徐靜依靜靜等了會兒,直到聽到邊人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徐靜依這才慢慢睜開了眼睛。目是一片漆黑,手不見五指。看不清邊之人此刻的神,只聽聲音的話,他的確像是睡著了的樣子。
又再安靜等了會兒,見他的確是沒再有什麼靜后,徐靜依這才漸漸放下心來。心松了戒備,困意瞬間席卷而來,沒一會兒功夫,也漸漸睡去。
第二日醒來時,邊也是已沒了人影。
之后的幾日也一樣,雖他日日晚上都回來,但也的確沒有再折騰什麼。時間長了,徐靜依對他的警惕越來越,日子倒又輕松自在起來。
過幾天便到了顧容庭的休沐日,闔家都在等著這一天。這日一大早,外面還烏漆嘛黑,徐靜依就被青杏紫蘭兩個喚醒了。
因決定晚上不在外頭過夜,所以,得早早的出門去。否則出門的晚了,回頭晚上又得再回來,時間都耽誤在了路上,真正京郊外賞秋的時間就了。
徐靜依不想拖后掃了大家的興,只能任兩個婢梳洗打扮自己。坐在梳妝鏡前,闔著眼兒打盹。
顧容庭是早收拾好了,這會兒正靜坐一旁等。妻子上的慵懶勁兒和臉上的困意,他都一一瞧在了眼中。
等得倒很有耐心,哪怕收拾得慢,他也沒催促一聲。只待徹底收拾好了后,顧容庭這才站起來。
外面天還沒亮,深秋早晚都冷,門一開,頓時一陣寒意席來。徐靜依本來還困的,被這撲面而來的冷風一吹,困意立刻四散了去。
抱了抱臂膀,聰明的跟躲在男人后。他高大的軀擋在前面,正好可以擋風。
.
徐靜依出來時,顧家旁人都已經等在了車前。因一早冷,個個都穿上了夾襖。
顧容南和顧兩個,更是裹得圓圓的。一瞧見徐靜依,兄妹二人立刻迎了過去。
雖然公婆兄嫂都沒說什麼,但徐靜依此刻多有些難為。
顧家原有兩輛馬車,一輛是顧震山顧容英父子外頭跑生意時用的,一輛則是顧夫人金氏等宅眷們平時出行用的。徐靜依也陪嫁了一輛大的,原是夠坐的。
但這幾日馬嬤嬤在外面替徐靜依母辦差,為行事方便,也用了一輛。所以,如今家中只剩兩輛了。
好在馬嬤嬤知道就這幾日主家要用車,便沒用小主子的陪嫁,只乘了家里最小的那一輛。但即便如此,顧家一家好幾口人,分坐在兩輛車中,也只能算堪堪坐得下。
金氏早有安排,但還是問了徐靜依意見:“弟妹若不嫌棄,便同二弟乘這輛小的,我們和爹娘一起帶著小弟小妹乘這輛大的。”金氏是顧念著他們小夫妻新婚燕爾,所以特意這樣安排的。但又怕說得過于直白,新婦會難為。
故而,便又加了一句道:“我們這小門小戶的,還從沒坐過這麼大的馬車呢。今日沾了弟妹的,也坐一坐。”
似乎再沒比這個更合適的安排了,徐靜依只略想了下,便立刻笑著應了下來。
“我知道嫂嫂是為我好,只是這樣一來,怕要委屈了爹娘和兄嫂。”也在想,可不可以讓顧容南和顧兩個小的跟著他們坐。又或者,讓其中一個小的過來。
但轉念一想,前世有同顧容庭一起乘坐過顧家的這輛車,只他們二人坐時就覺得小,何況是再多加兩個。
承認不夠善解人意,所以,到了邊的話,又默默咽了回去。
算是默認了大嫂的安排。
確定了座駕后,很快各人便登上了各自的車。馬車緩緩行駛起來,往城門口的方向去。
車空間不大,出了城后馬車行駛越來越快,路也越來越顛簸,徐靜依坐著只覺很不舒服。顛得部生疼,徐靜依瞬間就后悔了。
早知道會遭這樣的罪,說什麼也不會答應出來的。
起初還能忍,盡量保持著形不晃太多。后來實在忍不了了,徐靜依也不想再顧著什麼大家閨秀的形象,直接疼得齜牙咧起來。
瞥見了臉上神,顧容庭起靠過來。
“你干什麼?”見他要靠近,徐靜依立刻戒備起來。
前世為數并不多的房事中,自然有過馬車上的況。對來說,這實在是一種屈辱。
若記得沒錯,當時好像就是在這輛車上。
也是出行來郊外,同樣走的也是這條路。路上十分顛簸,他們那樣的姿勢行歡,真是要將的七魂六魄都給顛出來。
他當時好像很是沉醉其中,并之后也起過再行一次的想法。但對來說,這卻是不堪,是不可能再答應他第二回的。
此此景那麼悉,自然回想到了那一次。
顧容庭也被的質問聲驚住了,有愣一會兒,然后才說:“我讓喬叔趕慢一點。”
徐靜依狐疑的著他,似是想從他神上分辨出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一樣。但見他的確只是吩咐了車夫一聲后又坐了回去,這才稍稍松下戒備。
或許是尷尬吧,別開了臉去。
手開車簾,認真觀賞起深秋京郊的景來。
顧容庭卻一直看著,看了有好一會兒后,才稍稍挪了下子,然后問:“你方才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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