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起加了兩個大部門,每天開會就能占去他一大半的時間,再加上周末的家教兼職和學校課程,時間所剩無幾。
霍明琛下午給他發消息,沒回信,打電話,也不接,找人又找不到,簡直氣得肝痛,一整天臉都是沉的。方棋和程天啟下意識離他老遠,
“怎麼了這是,臉煞白。”
“可能大姨夫來了……?”
霍明琛懶得搭理他們。男人之間,尤其是在底下的那個本來就容易傷,盡管陸起那天已經很注意,但回來還是發了一場低燒。
生病期間的人都有那麼點矯,尤其現在還找不到始作俑者,心怎一個糟糕了得。而且晚自習的時候,分來財經系檢查的人并不是陸起。
方棋看了眼霍明琛病懨懨的臉,又想起對方夜不歸宿,一瞬間猜到了什麼,頓時震驚到覺得自己已經跟世界軌了,
“你們不會……不是……這也太快了吧???”
霍明琛氣悶的扯了扯領,只覺頭暈腦脹,沒好氣的道,
“怎麼就快了,看你的書去。”
陸起巡查的是隔壁系的晚自習,他經過走廊腳步下意識慢了慢,過玻璃窗剛好看見霍明琛趴在桌子上,面蒼白,眉頭皺,不像在睡覺,倒像是……生病了。
檢查員站在他旁邊,一副想醒他又不敢醒的樣子,陸起認識那個人,干脆走進去,把他拉到一旁低聲商量,
“今天部長不在,我們換個班吧,你去經貿,財系這邊我來。”
兩個人都是同一部門,抬頭不見低頭見,順水人的事對方沒理由拒絕,思考片刻后就同意了,他拍拍陸起的肩膀道,
“那這里就給你了,記得別讓他們睡覺玩手機,會長上次清查就說過了,不能放水。”
“放心,不會放水的。”
等人離開后,陸起徑直走到霍明琛旁,手試了試對方額頭的溫度,發現確實有點燒,正把人醒,卻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黑沉的眼眸。
霍明琛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的,他面無表的坐起,語氣稱不上友善,像一頭炸獅子,隨時要跟人干架,
“想干嘛?”
他看起來很暴躁,心里更氣的牙,恨不得把眼前這個人打一頓再說。
陸起著他,語氣平靜的陳述事實,
“你發燒了。”
“關你屁事?”
霍明琛惱怒,見不得他這幅不咸不淡的模樣,二人之間的氣氛僵持著,周圍不人都看了過來。旁邊有個不知名的狗子想拍霍明琛馬屁,見狀眼睛一轉,對著陸起道,
“哎哎哎,你是查我們班晚自習的嗎?我怎麼記得剛才不是你啊,原來學習部還可以隨便換班的……”
他話沒說完,霍明琛忽然轉頭,眼神冷厲的看了過來,瞇著眼尾道,
“你tm要死啊,給你上信不信?!”
后者立馬閉,尷尬的不再吭聲。
事已至此,上面的考勤人員也不能裝看不見了,他著頭皮從講臺上走下來,正準備勸勸這幾個刺頭,卻見陸起忽然把那個傳說中很不好惹的霍明琛從座位上拽了起來。
“不好意思,他發燒了,我帶他去醫務室,麻煩記個假。”
說完就直接把人“強行”帶出了教室。
方棋:目瞪狗呆.jpg。
陸起用了大力,霍明琛被拖出去,狠甩兩下都沒甩開,他反手住陸起手腕關節,冷聲道,
“松手,信不信我廢了你!”
陸起聞言腳步一頓,回頭看向他,眉頭微皺,
然后……
“你廢啊。”
輕飄飄的語氣,十分欠揍。
他不信霍明琛會手。
“你!”
霍明琛瞳孔一,直接氣到語結,然而果真如陸起所料,幾個呼吸過去了,他手腕上的力道了松,松了,就是沒見對方手。
這個時候學生都在上晚自習,教學樓走廊里一片寂靜,四無人,陸起說話的聲音帶著些許回響,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跟自己的過不去,有什麼事看完病再說。”
說完繼續拉著他往樓下走,但這次力道卻輕了很多。
霍明琛心里總算舒坦了那麼一點,但也僅限一點,他牙關咬,盯著陸起的背影冷不丁出聲,
“陸起,你長本事了,電話不接短信不回,我給你臉了?”
“今天學生會開了兩個小時例會,學工開了兩個半小時,下午快上課了才結束,上完課我又趕著去查晚自習……”
陸起說著拍拍兜,
“而且昨天沒有充電,手機已經關機了。”
霍明琛不說話,臉上寫滿“我不信你”這四個字,直接把他的手機出來檢查一通,待確定是真的沒電了后,神這才有所緩和,他沉默片刻道,
“……下不為例。”
聲音有一種不正常的沙啞。
陸起覺有些好笑,手機沒電又不是人為能控制的,但他懶得解釋。在霍明琛眼里解釋就等于頂,你再多說一句就是抬杠,抬杠就要挨打,陸起不想挨打。
“現在能去醫務室了嗎?”
某人理所當然,
“去唄,我又沒說不去。”
“……”
醫務室只有一個值班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媽,帶著一副厚厚的老花鏡,眼神似乎不大好,給霍明琛量了量溫,發現有點高,
&nnbsp;“小伙子,給你打瓶吊針算了,這樣燒退的快。”
霍明琛最煩打針,聞言剛想拒絕,陸起卻搶先一步答應了,
“好,那就麻煩您。”
霍明琛“嘖”了一聲,
“多大點事兒,至于打針嗎,睡一覺不就好了。”
“別把自己弄那麼慘,打針好的快。”
陸起在他旁邊坐下,找醫務室大媽借了一個充電,一邊給手機充電一邊靠著椅子閉目養神,霍明琛不太想打擾他,但一個人打針無聊,總忍不住找他說說話,
“你加那麼多部門干嘛,不嫌累的慌。”
霍明琛一個部門都沒加,與其說他懶,倒不如說看不上。
“還好,充實一下課余生活也不錯。”
睡也睡不著,陸起干脆把手機開機,目只在掃過那六十多個未接來電時頓了頓,然后就自顧自的玩起了游戲,霍明琛見狀輕踢他一腳,皺著臉,有點心理不平衡的道,
“我舌頭苦。”
陸起似乎沉迷手機無法自拔,空出一只手在口袋里了,然后將一顆葡萄味的糖放到霍明琛手心里,頭也不抬的道,
“吃。”
“……”
這跟霍明琛預想中的溫馨浪漫不太一樣,他心不甘不愿的用牙撕開包裝紙,吃進去的一瞬間,舌尖彌漫上一濃郁的葡萄果味,將藥產生的苦味了下去。
他砸吧砸吧,湊到陸起耳邊若無其事的道,
“其實親你比吃糖甜。”
“……”
陸起終于有了反應,他抬眼,視線掃過正在不遠忙碌的醫生,轉頭問霍明琛,
“是親我比較甜,還是被我親比較甜?”
#論如何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著最的話#
“……”
霍明琛默默閉眼,不敢再看陸起,他怕自己再看就忍不住拔針管,當場跟對方親個天昏地暗。
兩瓶點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眼見著已經快滴完了,陸起忽然拍拍屁從座位上起,
“我去買瓶水,一會兒就回來。”
霍明琛說:“快去快回。”
陸起前腳剛走,醫務室大媽后腳就拿著繳費單過來了,吊瓶價錢比外面死貴不說,還開了一堆雜七雜八的藥,當然,這些霍公子完全不在意,只是他掏出手機付賬的時候,總覺有哪里不對勁。
陸起在門口小賣部買了一瓶礦泉水,以老大爺散步遛鳥的速度慢吞吞往回走,霍明琛剛好付完賬從醫務室走出來,跟他在門口了個正著,
“你……”
眼中滿是疑竇,總覺他應該譴責些什麼,但好像又沒有什麼立場譴責。
陸起把手里的水遞給他,
“走吧,我送你回寢室休息。”
霍明琛了干的瓣,莫名覺還是有點苦,
“不是給我請病假了麼,晚上住外面得了。”
言語間瘋狂暗示。
“想都別想。”
陸起拉著霍明琛往寢室樓走,結果發現已經下了晚自習,周圍到都是三三兩兩的學生,他下意識松開手,與對方保持一定距離。
霍明琛擰著眉,站在原地不,老大的不樂意,
“老子又不是瘟疫,你躲屁啊。”
陸起說,
“萬一被別人看到了怎麼辦。”
其實場上到都是勾肩搭背的男生,作比他們親得多,相比之下拉個手實在不算什麼。
“看到了怎麼樣,誰這麼神看一眼就知道我們是一對。”
陸起覺得霍明琛有病,病的不輕,說這段關系不能暴人前的是他,往自己旁邊的也是他,還帶著某些小小的報復心理的把自己了個趔趄。
陸起只能跟他并排挨在一起走,心想世界上應該沒有比他更慘的人了,一分錢沒撈到不說,還倒不,這不是找了個金主,這是找了個祖宗。
畢業之后進霍氏一定要連本帶利的撈回來。
走了一段路,祖宗發話了,
“這個周六,陪我出去玩。”
陸起算了算時間,家教兼職是在晚上,明天白天應該可以,他問霍明琛,
“陪你出去玩有工資拿嗎?”
畢竟陪玩也是正經職業,要付出勞的――
你說是吧系統?
系統:……
它現在才發現,這個宿主不是一般的會鉆空子。
“艸,你掉錢眼兒里了。”
霍明琛覺得陸起有病,正經給他銀行卡不要,非要在這種小錢上摳摳唧唧的,不過算了,往好想,這有原則,不吃白食。
往陸起手機里轉了一筆錢,他似笑非笑的問道,
“夠不夠?”
陸起立刻收賬,
“夠。”
像是忽然找到了新的生財之道,他心難得有些雀躍,誠懇的提出建議,
“要不我這周日也陪你出去玩吧。”
“想都別想。”
霍明琛瞇著眼說,
“老子又不是出來piao――的,為什麼跟你出去玩還要給錢,這種事下不為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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