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碗面其實不夠兩個大男人吃，撐死來個半飽，不過當做宵夜也就沒事了，吃完飯再照舊滾滾床單，日子過的很充實。

馬上臨近過年，明天學校就開始正式放假，最后一節課學生的心都有些飛了，七八舌的討論著該去哪里游玩，沒心思聽課。陸起早就定好了回去的車票，心中難得有了些歸家的迫切。

財院結課比較早，霍明琛直接明目張膽的跑來計信這邊蹭課，兩個人都是外貌出的帥哥，坐在最后一排十分惹人注目。

霍明琛打完了一盤游戲，轉頭就看見陸起正眼神飄忽的盯著某一看，明顯就是在發呆，而臺上思修老師講的正起勁，他忽然頓稀奇，用胳膊撐著頭看他，

“好學生也不聽課啊，在這里發呆，想什麼？”

陸起回過神，微微搖頭，

“沒什麼。”

明顯是在敷衍。

霍明琛眼可見的拉下了臉，他坐直子，把手機在桌面上磕來磕去，心不是很好的問道，

“過年打算干什麼？”

其實他想帶陸起出國度假的，然而滿肚子的話都被對方接下來三個字給噎了回去。

“回老家。”

陸起說完似乎是察覺到自己太冷淡，又補充了兩個字，

“過年。”

霍明琛心想我當然知道你回老家是去過年的，不然還能是去piao的？雖然心不是很妙，但還是好聲好氣的問道，

“要不要買點什麼東西給家里老人？”

陸起哪兒敢用他的錢，

“應該不用，家里該置辦的我媽都買了。”

年尾應該是收的季節，但陸起想想，自己這半年凈往里面賠錢了。他掐著指頭算了算日子，不知想起什麼，忽然手搭住霍明琛的肩膀把人拉過來，低頭湊過去跟他說話。

雖然作親，但鑒于當事人一臉坦然，旁人見了只以為他們是關系很好的兄弟，

“我妹妹那個工作太辛苦了，一個孩子到跑，我媽也不太放心，你能不能想辦法幫找份安穩點的工作，人聰明，不差，就是學歷有點吃虧。”

陸起幾乎從沒主要過什麼，霍明琛怔愣一瞬，自然沒有不應的，沉思了一會兒道，

“不是什麼大事，回頭我安排，你把個人資料和簡歷發一份給我。”

陸起被系統電了這麼多次，差不多也能出一些規律，他發現只要找霍明琛要的好不直接獲益在自己上，那麼都不算違規。

換句話說，這次吃飯的是陸緣，不是陸起。

霍明琛看著陸緣的簡歷若有所思，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麼似的，

“你們兄妹兩個，名字合起來就是‘緣起’？”

他開玩笑，毒舌本上線損了陸起一把，

“怎麼不是‘緣滅’？”

陸起看了他一眼，淡定的道，

“因為陸滅不好聽。”

再說了，緣滅又不是什麼好詞兒，哪家父母缺心眼給取這個名字。

霍明琛輕笑，有心想逗逗他，借著課桌的遮擋故意將手放在了陸起的大上，然后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被當事人給拍下去了。

“別在外面耍流氓。”

陸起如是說道。

霍明琛斜睨著眼看他，眉梢俱是鋒利，聽不出來是譏諷還是玩笑，

“陸起，白眼狼說的就是你這種人，有用就求著結著，沒用就踢到一邊，估計等我沒利用價值了，你甩的比誰都快。”

他說完似乎是被自己這番話給刺激到了，一個人趴在桌上沉思著什麼，很久都沒過。

陸起覺得他跟小屁孩似的難搞，看了看周圍，發現沒人注意到這邊，然后猶豫一下，抓起霍明琛的手放到了自己大上。

反正不是人，就，又不會掉塊。

霍明琛頭也不抬，用力掐了他大一把。

陸起不喊痛，還有心思說風涼話，

“你看，讓你你又不，不讓你你又說我白眼狼。”

“誰稀罕你！”

霍明琛坐直，眼底又是一片清明，窗外的云倒映在里面，看得見不著，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老家？”

“后天。”

“什麼時候回來？”

陸起想了想，一時也吃不準自己會住多久，最后給了一個很籠統但也很標準的答案，

“開學不就回來了。”

霍明琛從口袋里出一顆葡萄味的水果糖，撕掉塑料袋含在里，似乎要用它下間的什麼，半晌才道，

“早點回來。”

霍家其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風平浪靜，老爺子年紀大了，早早退位將公司給了長子打理，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然而一個人的歸來注定會打破這份平衡。

誰也不知道霍二叔為什麼會只一人去國外待那麼久，有傳言說他年輕的時候不懂事，了不該的東西，然后失去繼承權被打發到了國外。

這一去就是十五年。

霍家人基因都好，霍遠哪怕年紀大了也是位慈眉善目的老頭，笑瞇瞇的樣子十分俱有欺騙，就像變龍一樣，總能在最恰當的時候披上最適宜的偽裝，仿佛那背井離鄉的十五年并未在他心里留下什麼痕跡。

&n/>霍明城對這位二叔并沒有什麼印象，但聽聞對方想去公司工作，還是欣然同意，

“都是自家人，霍家也有您的一份，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霍二叔笑瞇瞇的拍了拍，眼中滿是慈，輕嘆一口氣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開始閑不住了，這麼多年我都沒為家里做過什麼，趁我這把老骨頭還能走的，發揮一下余熱算了。”

他其實也不過五十歲上下的年紀，與同齡人相比稱得上一聲神矍鑠。

霍明琛晚上回來的有些晚，阿姨給他熬了一份小米粥，外加幾碟子小菜，他坐在餐桌旁正吃著，聞言抬起頭，慢條斯理的了，背對著他們看不清神，

“二叔，您這把年紀應該跟爸爸一樣退休清福才是，讓外人看了還以為我們不孝順呢。”

霍明琛從小就是個乖戾子，話中的機鋒連霍明城都聽得出來，他當即聲音有些嚴肅的低斥道，

“明琛！你怎麼和二叔說話的。”

霍遠忙拉了拉明城，

“哎，明城，可別跟弟弟發火，當大哥要有當大哥的樣子，他年紀還小。”

“都年了還小，從小把他慣的不樣子。”

霍明城相貌不如弟弟出，鼻梁上架著一副細邊眼鏡，典型的明商人，臉一沉很有長兄氣勢。

霍明琛挑了挑眉，并不說話，等霍二叔上樓休息后，這才對霍明城道，

“他你都安排進公司了，正好，我有個朋友最近在找工作，你一起安排了吧。”

霍明城嘆了口氣，以為弟弟在賭氣，他扶扶眼鏡，緩聲道，

“二叔進公司的事爸爸也同意了，不是我們兩個晚輩能置喙的，你別鬧子。”

“誰鬧子了。”

霍明琛起從冰箱拿了瓶飲料出來，懶洋洋的道，

“我可比爸爸強，他給你推薦一個糟老頭子進公司，我推薦的可是大。”

霍明城搖搖頭，不跟他爭辯，

“這種事你跟李書打聲招呼就行，只是有一點，別來。”

他可能以為陸緣是霍明琛在外面談的朋友，并沒有多加過問。

兩天后學校正式放假，陸起收拾好行李箱準備回家，卻發現霍明琛早就開車在宿舍樓底下等著了。

“這邊。”

他降下車窗，五冷峻，相比別人裹得像個熊，穿的很是單薄，搭一件黑襯衫，外面套著同系的羽絨服，就更顯得冷冰冰。

陸起把行李放到后備箱，坐上副駕駛，心中還有些意外，

“你怎麼來了。”

霍明琛心想沒事就不能來嗎，他沒好氣的發車子，

“送你上路。”

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話，陸起笑笑，眉眼溫和，

“要送我上什麼路？”

“當然是回家的路，不然還能是黃泉路？”

臨近春節前夕，校門口人山人海，到都是拖著行李箱的學生，馬路邊也停滿了車，喇叭聲不絕于耳，霍明琛干脆直接調頭從后門走。

陸起鼻尖，著擁堵的通，心有些慨，

“幸虧你來接我，不然能不能趕到車站都是問題。”

霍明琛皮笑不笑的輕哼，

“現在知道我的用了。”

說完又道，

“你妹妹的事辦好了，等過完年領去公司人事部辦一下職，就在我大哥的公司當書助理。”

書助理位置不低了，他顯然是用了心思的。陸起抬了抬眼皮子，著他認真開車的側臉暗自出神片刻，然后倒向椅背，聲音輕快，

“放心，妹妹很聰明，不會給你丟臉的。”

霍明琛聞言形一頓，不知道為什麼也跟著笑了笑，戾氣盡去，目是難得的和。

車站很快就到了，車卻堵在外面的路口過不去，霍明琛左右看了一圈，發現本沒有停車的地方，陸起道，

“就送這里吧，反正已經到門口了。”

霍明琛想起他的車似乎馬上就到站了，也不可能在這里耗著，只能點點頭，

“那你路上小心。”

他有時候說不出什麼話，更多時候寧愿保持沉默，聽說的人會失去很多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然后車就陷了沉默，一淺淡的離別愁緒縈繞在心頭，稱不上難過，但也絕對不是很好。

“霍明琛，”

陸起忽然了他一聲，猶疑片刻道，

“新年快樂。”

然后解下自己脖子上淺灰的圍巾，傾過去給他圍上，溫熱的吻在眼皮上一掠而過，

“天冷了，多穿點。”

霍明琛被他一連串的舉弄愣住了，等反應過來，陸起已經下了車。

“陸起――！”

霍明琛忽然降下車窗，對著快要消失在人中的背影喊了一聲，

“陸起！”

“新年快樂……”

后面一句聲音陡然降了下來，霍明琛喊完就覺自己真他娘智障，他趕把車窗升起來，抹了把臉，希對方一個字都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