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得自己的話能起到太多效果, 非要說的話，羅佳峪本已經足夠引人懷疑。就算被孤立或驅逐出去，也一定是他自己的問題。

　但知道, 他不會的。

　晚上每個人錄制了單獨的采訪，也就普通地評價了一下對每個人的印象。被問到目前的好對象，中規中矩地說了男二空哥的名字。畢竟是他負責的晚餐。

　不知道男嘉賓那邊發生了什麼，但一覺起來, 他們的關系已經親近了許多。空哥樂得清閑, 在廚房外圍監工。羅佳峪穿著白的衛和牛仔, 還戴了眼鏡, 頭發也沒吹過，一副剛起床后隨意的樣子。做游戲的弟弟拿著調料跑來問他們：“這個和這個……放哪個？”

　空哥說：“都可以吧。你說呢？”他去看羅佳峪。

　羅佳峪湊近來看包裝, 若有所思地打量一陣, 隨即笑著抬頭, 他問：“你喜歡吃甜的還是咸的？”

　“唔……”猝不及防這麼近地對視, 在游戲公司就職的男三耳泛紅，難為地笑了，“我想吃甜的。”

　“那就這個。”羅佳峪也笑。

　空哥笑嘻嘻地湊過來：“好像小孩哦。”

　“是有點。”

　“你有兄弟姐妹嗎？”

　“獨生子。你呢？”羅佳峪看過去。

　“我有一個姐姐。”

　要是不加“為生們努力準備早餐中”的字幕，直接采用這段素材，恐怕會被人以為是日韓泰同純題材電視劇的片段。清爽系乖乖牌和輕浮慵懶男那種搭配。

　羅佳峪煮了粥。

　每個人都被盛了一碗，男四主持人說了句“讓我們嘗嘗志愿進炊事班的手藝”, 逗得大家發笑。

　用勺子拌了兩下, 送到邊, 門牙和上稍微了一下。

　然后還是放下了。

　其他人稱贊“好吃”的時候, 也只是笑著, 把一口都沒有的粥留下。

　并不是所有時間都在取材, 但室攝像頭一直都在, 也不能左右什麼片段會被采用。走到室外的安全地帶，拿出電子煙，放到邊。

　是因為一個勁干吃咸菜的緣故嗎？

　總覺得舌頭特別干。

　回過頭。落地窗旁擺放了很多植，但還是能看得到，羅佳峪在沖洗餐。他沒有潔癖，但在做飯時會不停地拭料理臺，工作人員也很有興趣地拍攝著。

　旁邊的男主持人正端著咖啡鏡，和羅佳峪聊天。其實他們應該沒什麼可聊。畢竟羅佳峪也不太喜歡讀文學或歷史類別的書。但他們還是相得很融洽。

　知道，那不是因為在拍攝才這樣。雖然對自己的親和力也有自信，但是，從小時候開始，羅佳峪就是的優化版……又或者說，是長版。吐出水果味的白霧，把電子煙握進手心里。

　首日的約會配對是靠場地決定的。

　男分別在五個約會場地中挑選，然后在不知的狀況下到場，和選擇了同一地點的異約會。

　一開始導演還不會干涉那麼多，大家在自由選擇。一運員心直口快，干凈利落地要了象山公園，畢竟是運系生。剩余還有三個可以選，游樂場、展和書店。

　“游樂場是約會圣地，覺藝展的話可以好好逛。”二程序員在慢吞吞地分析。

　三大學生在委婉表達自己的傾向：“我對畫畫這種的都不太懂，書店有點太安靜了吧……”

　選擇環節是在臥室外的公共區域進行。抱著抱枕，坐在綿綿的坐墊里，兩側的嘉賓都在討論，稍微走了下神。

　“我選書店。”說，“我去書店好了。”

　約會中是需要進行比賽的。每組配對男需要拍攝一張不暴份的照片，但要求盡量展現出的獨特氛圍，之后不標注作者，統一通過節目組博發布到社網絡上，通過點贊數的多來一決勝負。

　勝利的那一組將獲得獎勵。

　特意穿了帆布的連，搭配了貝雷帽，有種文藝的氛圍。那間書店是基于人文藝主題建立的，有幾層高，一樓能承辦書展，樓上還有餐吧、咖啡廳和專門的閱覽區。乘節目組的車去那里的路上，面對攝像機，表現得很積極：“昨天一晚上都沒有睡好，會不會有黑眼圈？這時候要是一個護品廣告就好了。”

　覺得這是的優勢，有過從藝經驗，應該會比素人更適應。

　到了書店后，先到線好的地方等待。不需要代，也會自覺做出等待的姿態。

　后面聽到指令聲，腳步聲傳來，回過頭，看到了今天的約會對象。

　男四的名字黎贛波，職業是主持人、學者，戴著黑框眼鏡，鍛煉得當，穿一件橄欖的POLO衫，事業有，也很有涵養。據他之前所說，是忙于工作，逐漸到了而立之年，也開始考慮應該尋找一段穩定的。

　笑著歪頭。

　黎贛波也笑了，但又連忙緩和。

　“很意外嗎？”笑著說，“沒有失吧？”

　“沒有沒有。”黎贛波很快地否定，“遠遠高于期了。”

　雖然有點老干部風格，但黎贛波對鏡頭的適應度在嘉賓里算前幾名。兩個人都很稔。

　兩側的書架上擺滿各書籍，仿佛在書的森林中穿行，又好像被困在回憶鑄的迷宮里。

　“歷史就是過去。樣在歷史書籍中間，覺就像在回憶的迷宮里一樣。”黎贛波說，“其實有點意外，我以為你不會選這里的。在書店約會，還是太安靜了。”

　思索著哼了一聲，然后笑著回答：“但是，跟適合的人來的話，就很好。”

　值得一提，后來播出時，這一段的BGM用了Alison Krauss & Union Station的When You Say Nothing At All。是電影《諾丁山》的曲，影片講述的是書店老板和明星的故事。

　書店里環境很好，因為是和電視臺合作，所以也到拍拍，算是宣傳。

　“真的很漂亮。”慨說。

　和黎贛波一起逛了一圈，然后一起去買了吉事果和咖啡。

　看到吉事果是心形的時候，拿給黎贛波看，甜滋滋地笑著，突然拉近距離說：“黎老師，你看這個。”

　“哦……”黎贛波不太適應，但看到的笑容，又無法違抗去看的本能。他看了一眼，躲閃后又看了一次，“……”

　“別啦，太客氣了。我阿吧。”說。

　“那……阿，我們拍照要麼就用這個？”

　笑起來：“那太簡單了吧？”

　“還可以這樣，拍個牽手的。你不介意的話。”

　“不介意啊。就是沒什麼創意。”

　“那這樣呢？把書翻開，戒指放到書脊里面的話，在下面，影子就會變心。”

　“太土了！哈哈哈哈！”咯咯咯地笑起來，“那是我們小學的時候□□空間才會有的，非主流圖片。”

　突發奇想地在閱覽區域擺放東西。

　“我覺得我們可以拍這樣的呢？兩個人面對面用過的位置和桌子，在這里讀書、休息過的痕跡。”說，“會有書店約會的覺。”

　黎贛波本來也對這種發社網站的照片不懂行，這樣提議，他就直接加進來，在一側座位前擺放一些自己喜歡的書。

　“眼鏡也放到上面吧？”笑著提議道。

　“哦！”黎贛波把眼鏡放到桌上，“不會被說暴份吧。”

　“應該不至于。”拿著節目組給的手機，先盡量拿高，從上面俯拍一張，遞給旁邊的黎贛波看。

　黎贛波靠近過來，兩個人的臉得很近。他說“這個好”，就朝他一笑。

　作為備選，兩個人還拍了一些其他的照片。不過最后采用的是那張兩個人使用過的座位。

　那側擺放了一些容的書，還有一只新買的筆記本。吉事果也鏡。

　黎贛波那邊是歷史類的書籍，加上一杯黑咖啡和眼鏡。

　座位面對面，雖然沒有人像在其中，但通過桌上的品，能投影出一對男在這獨過的蹤跡。

　按快門前，臨時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寫了一行字：“一出現，時空便消失了。”

　黎贛波放大照片，專注于看這行字。發現，隨口解釋說：“就是覺那里太空了，所以寫點東西。這不是我說的，是克里希那穆提的。”

　黎贛波出了有些預料外的表。

　他開了車，坐上副駕駛，兩個人出去找餐廳吃飯。

　天氣有點悶，黎贛波說到有家人開的蟹煲，兩個人去吃東西。店面很不錯，開在學校附近，所以人還多的。因為是黎贛波的朋友，很快就允許取材了。剛好時間還早，他們來的時候沒什麼人。

　攪拌著調制的飲料，冰塊聲嘩啦嘩啦響。直到現在，黎贛波一次都沒有問過覺得今天怎麼樣。打心底里說，覺得和他約會不算很愉快。今晚就算發消息給他，也絕對只是出于禮貌。

　這種自以為事業功，人生也沒怎麼考慮過取悅的男人有種通病。

　明明一整天都沒怎麼說過自己的事，也只客套聊了幾句，黎贛波卻本沒發覺，一路上都是他在說。

　不僅如此，他還總在聊歷史、文學這種只有他才關心的話題。就算發呆走神，他也能繼續自顧自說下去。

　坐下吃飯時，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在導演的提示和要求下，黎贛波才暫時放下對《明朝那些事兒》系列叢書作評價的打算，主發表約會想：“我覺得你這樣的小姑娘，以前又從事的演藝工作，能靜下心來讀書好。”

　只要年紀大幾歲，都喜歡發表這種想。說：“那黎哥，你今天開心嗎？”

　“總來說還行吧。”黎贛波說。

　簡直就跟領導點評工作一樣。笑了，輕輕用手背蓋住臉，做出給臉降溫的姿態來：“那就好，我今天一直特別張。”

　“張什麼？”黎贛波來了興趣，專注地看過來。

　“我看的書也不多，以前文化課也沒有好好學。本來就很崇拜書讀得多的人。而且你還很有學問。”笑著說。

　回去以后還有節目組要求的夜談會，每個人都按時回到家，然后聚集在一樓。雖然是自己挑選位置，但大家基本還是和今天約會的對象坐在一起。

　坐下時，瞥到羅佳峪下樓。他今天的約會對象是三大學生。同嘉賓在一起的時候，就覺到了，三是商很高的孩子，雖然年紀不大，但跟在一起一定很開心。他已經換了服，負責他妝造的工作人員一定很省心。他們坐在同一張沙發上，則坐在茶幾前的地毯上。

　羅佳峪落座時，沒有看他。他有沒有在看？盡量讓自己不去關心。只不過，不太喜歡這個位置。

　在地勢低的地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輸了。

　首先，節目組宣布照片已發布。

　和黎贛波的書店約會選用的就是那一張，公開時，旁邊的嘉賓反響也很好。然后一路欣賞其他人的。

　去登山那一組拍攝的是兩個人在地上的影子。

　藝展則是兩張并在一起的場券。

　看到最后一組游樂場的照片時，驟然愣住了。

　那是一張游樂場方拍攝的過山車照片。因為規則不允許暴份，所以用卡通圖畫糊住了臉。羅佳峪的臉明明被桑舞的稽紙遮擋，但好像還是能幻視到他的笑臉。和此時此刻坐在沙發上的他的表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