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孔缺上的氣並不是因為他是喪心病狂的殺人犯，而是他是一個一舉一都自帶狗味的倒霉玩意兒。

方滿這麼想著，心裡對孔缺的恐懼居然消減了不。

他鼻梁，斟酌道：“我知道……你們有錢人麼，一般都有個悲慘年。什麼父子反目仇，什麼後媽心狠手辣……嗐，你也別覺得誰都想害你，這世上還是有好人的嘛，比如我。我不想殺你，我隻想賺錢。”

孔缺聽完，笑得越發愉悅，道：“我也不想殺你，反而很期待你的表現。”

方滿：“……”

孔缺一臉期待：請開始你的表演。

那麼問題來了，他在期待什麼？

方滿有點懵，不，應該說從他遇見孔缺開始腦子就沒明白過。不愧是一個月底薪八十萬的活兒，果然不好乾，甲方特麼是個神經病！

雖說富貴險中求，但該從心的時候還是得從心。

方滿見勢不對，打算跑路，站起來道：“個……廁所在哪裡？我肚子不太舒服……”話還沒說完，站在方滿後的保鏢毫無征兆地舉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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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滿一醒來，發現邊圍了四個戴著口罩的大漢，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方滿：“……”

飽覽群片的他頓時想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渾大漢的g/v畫面。

這就像是狗霸道總裁最常用的手段，通過凌.辱一個人的而摧毀他的靈魂。

方滿不知道自己是誓死捍衛花好，還是乾脆放棄抵抗躺平好。

正在猶豫之際，大漢們不約而同地掏出了……一罐鯡魚罐頭。

方滿：“……？？？”

方滿反應過來後瞬間裂開了，一蹦三尺高，可憐無助地蹦到了牆角。

“臥槽，你們要幹嘛？！你們瘋了嗎？？？艸，大哥，有話好好說，把罐頭放下！孔缺呢？孔缺！！！李！！！”

大漢們不為所，一寸一寸地撬開了罐頭蓋，鯡魚混白的水帶著難以言喻的腥臭，從撬開的隙裡滋滋噴而出。

方滿仿佛看見了縷縷黑氣從罐頭裡冒出來，他的嗅覺是常人的數倍，哪怕隻撬開了一條，那氣味已經足夠掀翻他的天靈蓋了！

方滿被熏得淚流不止，崩潰地住鼻子，但是沒有用，只要他在呼吸，這氣味就無不在。

大漢們開好罐頭，將罐頭們放在地上，組某種神陣法，將方滿“封印”在中間。

太腥了，這臭腥味宛如實質，不風地包圍著方滿，讓方滿產生了他變了一條殘缺的死魚，正泡在鹽水裡的錯覺。

方滿扶牆：咳！！！嘔！！！！！！嘔！！！嘔……

正在方滿就差把胃吐出來之時，房間燈忽的滅了，四下裡漆黑一片，了真正意義上的小黑屋。

孔缺從紅外線監控裡看著方滿，他吐無可吐，皺著張臉過地上的罐頭，仰頭向監控攝像頭，沙啞道：“孔缺，放我出去。”

攝像頭傳出孔缺獨特的溫和又變態的聲線，“你先告訴我，想怎麼殺我？”

方滿道：“我說了，我不是你爸派來殺你的。你要不信，就直接送我去警察局。”

“呵。”孔缺笑了一聲，道：“就算不是，我也還想驗證我的第二個猜測。”

方滿道：“什麼猜測？”

孔缺：“……”

方滿仰頭怒道：“喂！出聲兒，喂？嘿？！”

孔缺著屏幕裡蔫頭腦的方滿，愉悅地推了推眼鏡。

方滿呆在手不見五指的環境裡，什麼也看不見，而孔缺過紅外線攝像頭，卻看得一清二楚。

房間裡不止方滿一個人，那四個大漢開完鯡魚罐頭還沒有走，正直直地站在房間的角落裡。

除了鋪天蓋地的鯡魚罐頭味，方滿聞到了其他的味道——香煙味，腳臭味，風油味，青草味。

方滿在原地轉了一圈，確定這房間的四個角落都站著人。

攝像頭又傳來了孔缺的聲音：“方滿，在這四個人裡，有一個人拿著鑰匙，非常想救你。我相信你可以聞出來。”

方滿咬牙道：“誰告訴你我能聞出來這個！”

孔缺輕笑道：“我覺得你可以。”

方滿：“……”

方滿往地上一坐，道：“我就不信了，你還真能把我弄死。”

孔缺吩咐李道：“你在這裡盯著。”

李：“……孔先生，萬一方滿他沒選對怎麼辦？”

孔缺勾了勾角，沒說話，兀自出去了。

方滿對孔缺來說，就像一個來歷不明的玩。掌握了玩法之後孔缺逐漸喪失了興趣，玩沒壞就留著，壞了的話也不可惜，扔了就行。

就像睡前得到充分娛樂的小孩，孔缺心不錯，戴上睡帽，安詳地把平鋪在窄窄的床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另一邊的方滿就不是很舒適了，他早就做好了孔缺沒憋好屁的心理準備，在行上也足夠順著孔缺，小心翼翼地不去惹他，但沒想到孔缺的手段這麼變態！

他不能死在一個滿是鯡魚罐頭的房間裡，而且還得活著趕回去喂狗老斯。

方滿遇事雖然會慌，但總能很快冷靜下來，在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他緩緩閉上眼睛，凝心靜氣，用鼻子“看”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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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先生，方滿已經在鯡魚罐頭的包圍下待了一晚上了。”

孔缺耳機裡傳來李的聲音。

他剛洗完澡，發梢微，穿著浴袍在臺看日出，聞言笑道：“他還活著嗎？”

“活著。”李頓了頓，“您的猜測沒錯。方滿確實能通過氣味的變化，判斷出別人的緒。但是如果存在干擾，會削弱他的發揮，所以他選擇了吃掉鯡魚罐頭，排除干擾因素。嗯……”

孔缺：“嗯。”

李道：“半小時前，他拿到了鑰匙，已經出來了。”

孔缺笑了笑，道：“既然是這樣，就讓他走吧。”

李道：“好的。孔先生。”

過了幾秒，又聽得李古怪道：“孔先生，方滿他說，打發他之前得把他家傳家寶還給他。”

孔缺：“嗯？”

李：“……他的保溫杯。”

孔缺視線一掃，在茶幾底下看見了一隻純黑的保溫杯，應該方滿昨天被扎針管時滾下去的。

孔缺道：“帶他過來。”

方滿的胃疼得他直冒冷汗，最糟糕的是他聞起來像一個行走的鯡魚罐頭，李走在他前面，被熏得連講話都不利索。

“方滿先生，其實我不建議你再次出現在孔先生面前。他已經決定放你一馬，你拿了錢，開個保溫杯製造廠都沒問題。”

錢麼？

被心摧.殘了一晚上賺了一千兩百萬，呵。

方滿夾著銀/行/卡晃了晃，嘶啞道：“那是我爸送我的保溫杯，我要拿回來。”

在見到孔缺之前，方滿的目標只是拿回保溫杯而已，但是見到孔缺之後，方滿不這麼想了。

他吃了鯡魚罐頭。

他這個月的全勤獎沒了。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若無其事地站在清晨下，充盈著沐浴過後的清新水汽，笑瞇瞇地看著他。

方滿氣不打一來。

他作為一個年時立志作救世主的北京小爺富三代，骨子裡非常驕傲，也就是這幾年因為窮收斂了不，可不代表他沒有脾氣。

方滿就沒過這樣的氣，必須得找回場子。

方滿撿起保溫杯，拖著步子走向孔缺，李剛想阻止，便見孔缺抬了抬手，示意不用。

方滿在孔缺面前站定，漫不經心地了蒼白的，對孔缺道：“早啊，吃了麼？”

孔缺挑了挑眉，道：“沒有。”

“你不是很擅長解讀人心嗎？”方滿突然笑了，眼睛瞇起，蜂的虹沁了點晨的金，熠熠生輝，燦爛得就像狗老斯準備撕家前出的笑容，“猜猜我在想什麼？”

孔缺微笑道：“我不會……唔……”

方滿沒等孔缺說完，出手扣住孔缺的後頸，猛地往前一湊，張咬上了孔缺的。

這一番作震驚全場！

李倒吸一口涼氣，蹬蹬衝上去就要拉開方滿，但方滿沒咬上幾口，就放開了孔缺，咬牙道：“……嘗嘗老子這滿鯡魚味。”

孔缺的薄豔紅晶亮，他臉上永遠完的笑容被啃走，微微張著茫然地盯著方滿，仿佛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景象。

方滿沒等到孔缺出被惡心的表，自己先熬不住了，跌跌撞撞地跑到角落，嘔出一條瀑布。

“死變態……嘔……這都沒反應……嘔……”

魚腥味加腥味給方滿造了巨大傷害，可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李揣著孔缺的表，驚恐地道：“孔先生，你沒事吧？”

孔缺眼神喜怒難辨，可是笑容消失就已經足夠嚇人，李心中警鈴大作——孔缺從來不人，更何況這次是被強吻，方滿悶聲不吭作了個大死！按孔缺的子，說不定下一秒就把他從66樓扔下去了！

李扯著方滿，佯怒道：“方滿，你簡直不識好歹！！！別髒了孔先生地板，要吐下去吐！！！”

李想讓方滿盡快讓他遠離孔缺，只是演技太過浮誇，被孔缺一眼識破，淡淡道：“李，閉。”

李一僵，瞬間安靜如。

方滿吐了個爽，擰開保溫杯將濃茶一飲而盡，好歹是衝淡了惡心反胃的覺，彈指一揮，將銀行/卡甩到孔缺腳下，嘶啞道：“得，您的錢太高貴，我實在不配。”

孔缺的臉上又重新掛上了微笑，道：“我明白了。”

方滿一看他那表，警惕道：“你明白什麼了？”

孔缺道：“李，送方滿回房間休息。”

李松了一口氣，道：“好的。”

方滿道：“孔缺，我要回家！”

孔缺道：“我希你能在這裡做客幾天。你家的狗，我會替你好好照顧。”

方滿瞇了瞇眼睛，聲音一下冷下來，“你幾個意思？你威脅我？”

孔缺笑道：“你配嗎？”

方滿：“……臥槽，你這人怎麼這麼欠！”

“方滿！”李瘋狂扯方滿，抖著聲音低聲道：“別說了。”

方滿著拳頭想了想，對孔缺道：“也行，但是你必須把我的狗接過來，和我一起。”

孔缺微笑地點了點頭。

方滿氣衝衝地走了之後，整個客廳安靜了下來，孔缺坐在沙發上看清潔工皺著臉理方滿的嘔吐，鯡魚經過胃的加工，味道想必更加惡臭，但是孔缺看起來若無其事。

不是孔缺忍耐力超絕，而是他本聞不到。

孔缺沒有嗅覺，也沒有味覺。

酸甜苦辣鹹，唯有屬於痛覺的“辣”能與普通人同。

而在方滿親他的瞬間，孔缺到了他從來沒有嘗過的滋味。

鯡魚罐頭裡富含氯化鈉，所以那是鹹味。

孔缺了，心想，甜是一種怎樣的味道？

吃起來會是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