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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絕色》 第25章 第25章

 “你這個小伙子怎麼這樣,強買強賣嗎?我沒有這方面的需要!”

 “我建議你定期到我們醫院701看看不要不好意思……”

 “不準帶人回來!”

 “記得戴……”

 “小老弟,吃哪兒補哪兒你懂嗎?”

 “你被掃黃了?丟飯碗了?你可別犯事兒,我窮得叮當響,租房子都租不起,沒有錢保你。”

 “《清遠市公安局掃黃紀實》。”

 “《驚!好萊塢某男星因被黑客破解手機賬號,從影帝一躍為艷照門男主!》。”

 “一首《鐵窗淚》,送給在座的各位!”

 “顧清淮,你換份工作好不好?”

 ……

 顧清淮那張臉依舊冷淡且拽云淡風輕。

 他漫不經心地想,似乎一切都可以解釋通了。

 石化的王楊面部,甚至一下都能聽到“咔嚓咔嚓”的聲音,他抬頭去看自己被舉報的“失足年”師兄。

 “失足年”顧清淮黑沖鋒領口拉到下頜,黑發淺瞳,面無表盯著那還沒到他肩膀的小姑娘。

 單看這絕佳的賣相,襯衫西往那酒吧一扔,的確很難讓人不誤會。

 按說他們公安系統最不缺的就是男生,而且他們絕大部分又是警校畢業,整齊劃一的個高長氣質出眾,而顧清淮在這其中依舊是最招人最扎眼最惹人稀罕的那一顆草,上班以來已經不知道有多小姑娘眼等著把這警草回自己家。

 再看那剛才念念有詞的鐘意,顯然已經傻掉了。

 緩了緩,看看王楊又看看顧清淮:“你怎麼又在這?”

 那語氣里滿滿的恨鐵不鋼和痛心疾首,在此時此刻顯出讓人不敢氣的詭異。

 顧清淮臉上表稀缺,鐘意想,他新年放假也沒耽誤工作,那雙眼睛下面青黑,新長出的胡茬沒來得及刮掉,看著莫名有些帥,像九十年代警匪片里走出的警察,有種頹廢又英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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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他也喜歡。

 但是再喜歡,他們之間也結束了,從他問“你要舉報誰”的這一刻。

 鐘意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麼孽,等這段暗徹底結束,要去好好拜一拜月老。

 能不能別把我的小紅繩系在錯誤的人上呀?都兩次了!兩次!沒就失了!

 看著他,目一如讓他去看男科的時候,完詮釋“醫者仁心”四個大字。

 “我已經舉報你了,你自首吧,好好改造,回頭是岸。”

 每說一個字,鐘意鼻腔的酸都多一分,都和顧清淮漸行漸遠。

 王楊宛如深陷龍卷風之中,整個人經歷了從警以來最為凌的時刻,這醫生可真是地,真應該給小姑娘整一面錦旗送到科室。

 他于心不忍,艱難跟鐘意確認:“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鐘意,你要跟我舉報的,應該不是他吧?”

 鐘意一線,沖著王楊點點頭,出一手指指向顧清淮:“就是他。”

 的小眉波浪線,最后看了顧清淮一眼。

 顧清淮顯然已經把派出所當家,還是那張冷白如玉的俊臉,不帶任何緒,居高臨下睨著

 鐘意想要把他的樣子印在腦海,淺的瞳孔,長長的睫,鼻尖的小痣,微微向下的角。

 都覺得很好看很喜歡,就是不知道此去一別,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鐘意垂下眼睛,小小聲說:“我先走了。”

 和顧清淮肩而過,心痛得快要窒息。

 腔堵得難,胃里的蝴蝶全部飛走,就像高考結束的那個暑假。

 去西南玩了一圈,每天事無巨細發自己的行程圖片,卻始終等不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

 這種覺就是所謂的“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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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明明連都沒有談過,怎麼會失

 鐘意掏出“老頭樂”的車鑰匙,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

 顧清淮本來就不喜歡自己,現在肯定會讓自己連夜滾蛋。

 手機響起,低頭看了眼,是韋寧。

 哭喪個小臉接起來,鼻音很重:“歪。”

 電話那邊的韋寧聲音上揚:“從老家回來了嗎?我們去喝酒啊,葉錚過生日。”

 哦,對,今天是葉錚生日。

 確實需要喝一點酒,緬懷無疾而終的第二次初

 問:“去哪兒喝酒?去你家還是葉錚家?”

 韋寧笑起來:“德清街789號啊,我們去給你的帥哥室友增加業績啊。”

 聽到那個地址,鐘意的眼淚要掉不掉,最后低聲說好。

 顧清淮看著那輛小玩車開出派出所大門。

 王楊看向自己師兄,表頗為復雜,三萬,便宜了點吧?

 不對不對,自己怎麼被那小姑娘帶跑偏了呢?!

 他們學校像他這樣的顧清淮的小迷弟很多,顧清淮就是個神壇上的傳說,教授上課的時候會剖析他的緝毒事跡,槍械課實彈擊教也會不經意提起“我有個學生顧清淮”,而現在王楊對他的崇拜又多了一層。

 到底是只一人單槍匹馬殺武裝販毒團伙部的人,經歷如此人間慘劇表都沒有變一下,顧清淮大多數時間匱乏話也得要命,也難怪有個外號,“行走的辦案機”。

 王楊湊過去低聲問:“師兄,你會告訴嗎?”

 被人誤會這樣,自己師兄肯定要生氣要揍人了吧?可當他抬頭,第一次從顧清淮那張臉上看到無措緒,像個年,長睫低垂,眉眼甚至有幾分無辜。

 他角微微向下:“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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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楊張了張,最后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要說保工作,毒支隊絕對是業界翹楚。

 他們可以深販毒團伙臥底,可以是販毒的“老板”、“馬仔”甚至是“吸毒人員”。

 他們可以槍林彈雨生死一線,可以把執行任務說普通出差,可以把傷說磕磕

 毒販眼里的尖兵利刃,在他們家人眼里,或者只是一個派出所的老煙槍,每天忙著理群眾糾紛。

 王楊心莫名沉重下來:“那你就這麼被人一直誤會?”

 顧清淮:“我會跟解釋。”

 王楊:“以后家了,你也會這樣瞞著嫂子嗎?”

 顧清淮聲線冷而凝定:“我不會家。”

 見過太多犧牲,參加過太多前輩的追悼會。

 當這一生劃上句點變黑白照,國旗蓋著棺材無上榮耀。

 剩下的人該怎麼辦。

 至今記得小朋友哭著問他,我的爸爸呢,我的爸爸去哪了,他不是跟叔叔你一起去的嗎?

 生沒有姓名,死沒有墓碑,何必。

 夜幕籠罩,黑越野車開出派出所大門,冷的車玻璃上映著顧清淮清俊的側臉。

 想起小姑娘極力制著聲音里的哭腔,笑著問他:“顧清淮,你換份工作好不好?”

 想起新年第一天,深山寺廟,眉眼:“麻煩您保佑他長命百歲,一生順遂。”

 房屋租賃協議上日期三個月。

 等合同到期他是否需要和解約。

 車水馬龍短暫映進他眼底一晃而過,那雙眼睛像是融了碎冰冷靜明亮。

 可那淺瞳孔深,卻有著十六歲的顧清淮站在機場時的青和無措。

 -

 再次來到德清街789號,鐘意的腦海里,不再有斗地主的背景音“要不起”,而是一種填滿腔的說不出的難過。

 如果那天沒有因為病人不起醫藥費難過來酒吧喝酒就好了。

 如果沒有一沖去問顧清淮要聯系方式就好了。

 如果沒有一個不小心住到他家就好了。

 是錯了,明知道不應該喜歡偏去喜歡。

 總是揪住他溫的細枝末節,一遍一遍在心里回想,直到不該有的萌芽破土而出。

 大概是聽出不好,到時,韋寧和葉錚兩個大高個豎在人家酒吧門口,特別顯眼。

 這倆不穿白大褂的時候,看起來都不太像醫生。

 葉錚上那種養尊優的公子哥氣息太濃,韋寧就一生慣養的大小姐。

 此時一個襯衫長一個黑萬種,跟倆超模似的別提多養眼。

 鐘意的畫風跟他倆不太一樣,但不影響是個團寵。

 只是,在這個和顧清淮完全無關的瞬間,驀地想起他。

 顧清淮上有種干凈冷淡區別于任何人的氣質,他沒有公子哥習,他在外吃燒烤都要幫收拾干凈桌子,他會買看起來很劣質的盒飯為了讓老人早些回家。清澈干凈一塵不染,總讓想起那座亙古不變的靜默雪山。

 韋寧走過來把鐘意往懷里一勾,才發現,自己咬出印,頭發糟糟,眼睛紅通通,像是要哭。

 葉錚:“怎麼了這是?過年沒要到歲錢?哥給你!”

 鐘意搖搖頭:“不是的。”

 韋寧:“那是怎麼回事?”

 鐘意角輕輕抖,好半天,才說:“我去派出所舉報顧清淮,被他撞見了。”

 韋寧哭笑不得:“那他的生意豈不是全部黃了?”

 葉錚不知道什麼事兒:“顧清淮?就那個房東?好好的為什麼舉報人家?”

 韋寧:“他的職業是……”型說了個字,葉錚恍然大悟,瞬間氣不打一來。

 “一開始你跟他住一塊,我就覺得有些危險,”韋寧拿出紙巾給人眼淚,“長那樣,是難不心。”

 鐘意老實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他?”

 韋寧:“不喜歡你舉報之后難什麼?這種人看看就好了,以后可別再惦記了。”

 勾著鐘意往里走,看這跟純學生妹一樣保守的牛仔,無奈搖頭。

 鐘意出小白牙嘿嘿一樂:“抱歉啊葉錚,你過生日我在這不開心。”

 葉錚是很無所謂的:“喝酒,哥請你,喝完去韋寧家好好睡一覺,明天開始哥給你安排相親。”

 韋寧白他一眼:“你手里有資源?你怎麼不早說?”

 “當然有,鐘意,回頭你把你的簡歷發給我,”葉錚吊兒郎當笑,“等上班以后,但凡來找我看病的,只要是單,我就給他發一張你的簡歷……”

 韋寧手給了葉錚一掌,鐘意破涕而笑:“我才不要你的病人!你的病人都……”

 小臉一紅沒繼續說,只是在那個瞬間想到顧清淮,顧清淮也那方面有疾。

 怎麼除了擔心他健康,就沒嫌棄過呢?

 酒吧燈迷離,駐場歌手用一把沙啞滄桑的嗓子,唱Beyond的《喜歡你》。

 ——“喜歡你,那雙眼人,笑聲更迷人。”

 ——“愿再可,輕你……”

 鐘意想起年夜他眼睫的雪,在指尖輕輕化開,心都跟著變

 今天的酒好像并不上頭,要不然緒怎麼一直都在發酵,過往畫面每一幀都清晰。

 鐘意手臂搭在吧臺,臉輕輕抵在手臂上,朦朧不清的線里,好像看到初見的顧清淮。

 白襯衫黑西,清瘦高挑,淺瞳孔,眼弧度鋒利,直鼻尖還有一點淡小痣,臉上寫著“老子不高興”。

 看向他,他抬眼看過來,目干凈到冷淡。

 他總是這樣云淡風輕,像亙古不變的雪山,無人能抵達他的頂峰。

 任由,他都清清落落站在那里,從不為任何人所

 鐘意支撐起上,在酒上頭整個人失態之前:“我們走吧?”

 而就在這時,一個人走到顧清淮邊,零下十幾度的天氣只穿酒紅緞面吊帶長,高開叉,的手臂妄圖勾向顧清淮的肩。

 他冷臉退開,好看的眉心擰起,鐘意甚至覺得他都懶得把人扔出去了,因為怕臟了自己的手。

 托著腮想,這個表明明不是喜歡甚至是厭惡,所以以前的時候他是不是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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