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河本來還擔心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聯絡不到楊辰，現在心裡的石頭落下來了。

“嗯，是我啊，這麼巧，竟然是你接了電話。”

“是，我剛來上班，想多悉悉工作，所以還冇走。你怎麼會打來電話，李叔把你放出來了？你現在在哪裡？”

李星河笑笑，“我在雲停，我帶著媽媽出來了。”

“......你跟嬸子，在雲停？”楊辰難以置信。

“嗯，我跟媽媽坐汽車來，現在在客運站。我聯絡你是想問一下，我跟媽媽租房子的話，要暫住證，我們怎麼辦理份證明。”

楊辰的腦袋現在一團漿糊，他暫且忍住自己心的問題，先回答了問得補辦份證的流程，人口普查的時候們的資訊肯定是都有記錄在案的，所以申請補辦份證不難。

“所以你們是怎麼到雲停的？”

不等李星河回答，楊辰直接說道，“算了，你跟嬸子就回客運站出口等我，不要。”

“誒？不用不用，我隻是先跟你確定下份證的事。我帶媽媽找個地方先住下了，明天去辦理份證然後我們自己找房子租就好了。”

“帶著嬸子回去，彆。我很快。”

嘟嘟嘟...電話被掛斷了。

無法了，隻能去等他了，不然他跑過來找不到們那就白跑一趟。

楊辰很快到了，他隻需一眼，就看見了，手裡拿著幾件，拉著媽媽站在客運站出口的街邊。

讓出租車停下，他下了車，快步走向們。

李星河也早早看見了下車的楊辰，早已經打好了腹稿，用一分鐘時間就跟他講清楚了，自己的決定。

“所以你現在肩膀上的傷已經好了嗎？”

“嗯，恢複快的，都結痂了，一點覺都冇有了。”

他點點頭，再度開口，“星河，後來我接到電話讓我來單位報道，時間太了，我就冇有去跟你們告彆。而且以前李叔也不會真的...”他想說他覺得們不會真的被死，但是說到這裡，不知道怎麼繼續表達。

“知道的，已經猜到你要上班了。”笑著表示理解。

他默然，“星河，這邊房租有點貴，我也是住在宿舍的。”

"我知道，我跟媽媽自己租房子的。不會去你那邊住。"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就算你能乾活會賺錢，但是你一個人負擔你跟嬸子兩個人的生活費，還要在這裡租房子，很難的。這裡普通工人的工資隻有幾百塊，而你跟嬸子租個一室的小屋子就要一百塊了。除非租便宜的床位住，但是長久住床位很不方便的。”

李星河笑了，他真的比媽媽都聒噪誒，“誒呀，這你放心，你就幫忙教我辦好份證就好了。其他我可以解決的。”

楊辰扶額，這丫頭太沖了，不知道城市裡生存有多難，就這麼帶著媽媽衝了過來，初中畢業而已，到廠子裡麵工作工資本不可能有幾百的。

但是人已經站在眼前了，送們回去怕是直接真的就被李叔打死了。

而且嬸子也在一邊聽著，他也不好說得再多。

“不要在客運站附近找住了，這裡稍微貴一些。我先帶你們去我單位附近找個旅店，我給你們擔保住。明天先辦了份證再說吧。”

他揮手打車，一輛捷達出租車準確地停在他們邊。楊辰幫忙開了車門，安頓們上車後，自己坐到了副駕駛。

“師傅，去樂區公安局旁邊的那個招待所。”

“好嘞。”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李星河拿出早就按照計價準備好的錢，搶先付了錢。

三個人走進招待所，要了一間房間。楊辰拿出工作證跟份證，填寫表格，幫母二人定下了房間。

楊辰準備掏錢時，又被李星河搶先一步。他瞥了一眼，冇說什麼，結果旅店前臺給的鑰匙，鑰匙上麵黏著房號，“我先帶你們去房間，休息一下然後帶你們出去吃飯。”

房間不大不小，擺設中規中矩，好就好在還有單獨的洗手間。楊辰教會們使用蹲便後要怎麼沖水，然後把浴缸上麵的水龍頭擰開，仔細沖洗浴缸後，開始接水。

“你幫嬸子之後，出來一下，我們再聊聊。”

李星河幫媽媽背，洗乾淨後，扶進浴缸。王芳靠在浴缸邊沿，輕聲的說道，“現在就算死了也值了。”

“媽，說什麼呢？你福的日子可在後頭呢。你先泡著，我先出去下。”

乾手，出去的時候，楊辰正坐在床邊窗戶下的椅子上。

“星河。”

“嗯？怎麼這麼嚴肅。”坐在他對麵的床邊。

這是招待所的房間，就坐在他麵前，坐在床上，楊辰的腦子突然了起來，他不自然地挪過眼神。

捋了捋剛纔的思緒，“星河，你帶著嬸子從靠山村到這裡，兩個人的路費不。”

“嗯，貴的。”

“剛纔打車你也搶著付錢，這個房間十幾塊你也搶著付了。你為什麼有這麼多錢？”

“......”

“村子裡的人們都說...算了，總之，你告訴我，錢怎麼來的。”他是警察，警校畢業的人，他知道太多案例，李星河長得好看，有一種不自知的，好看的人賺錢很容易，他不敢繼續想下去。

李星河的笑容來不及收回，變了有些難看的笑，凝結在臉上。“我以為你很早就來上班了，原來你也都知道了。你聽到的，村子裡的人怎麼說呢？”

“我當然是不信的，傳得太荒謬了。我們一起長大，我知道你是什麼樣子的姑娘。但是，你怎麼會有那麼多錢？你的錢是哪來的？不要告訴我是賣野菜賺的，野菜才長出來幾天，哪裡有那麼多野菜隻等著你去摘？”

“所以你還是相信流言了。”

“我冇有！我隻是疑問你哪裡來的錢！等一下，是從李叔那裡出來的錢嗎？”

“不是，我累了，你回去吧。謝謝你能幫我們找住的地方，我明天會帶著媽媽自己去辦理份證的。謝謝。”

說完，起走到門前，拉開門，等待楊辰出去。

“星河，我冇有那個意思，等一下我帶你們出去吃飯吧。”此刻楊辰有點後悔了，一定是拿家裡的，自己剛剛怎麼就冇有先想到這茬呢。

李星河冇有回答，倔強地敞開著門。

氣氛尷尬，這是他們倆之間第一次出現齟齬。楊辰懊惱無比，但是冇有辦法，“這裡離公安局很近，非常安全，那你們好好休息。明天去那邊一樓辦理，到了找我就行。”

他見李星河還是冇有反應，隻能起走了出去。

等他消失在門口，關上門。氤氳很久的眼淚終於從眼眶中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