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忍不住笑出聲，笑著笑著又想到了趙大人，翻趴在枕頭上，趙大人長得好，還是個當的，怎的就這樣命不好。

自那天後，阿樂的攤子上偶爾能被趙大人顧，有時候是早市，有時候是晚市。每次來都是固定的一碗湯麪，兩個餅，默默的吃，吃完把錢放在桌子上就走。阿樂每次都悄悄的看幾眼趙大人的背影，他似乎偏暗的袍子，尤其是暗青，這等穿在他上越發顯的他氣質清冷，生人勿近。

臘月二十過後，街上的人了許多。

二十八日早上是阿樂最後一天早市，準備的東西也，早早的賣完準備回家。

趙大人來了，可是最後一份麵賣了。阿樂洗乾淨手，用李大剩下的一點餡和麪了幾個餛飩下了鍋。出鍋又點了一點醋，端到了桌子上。

“大人，今日東西都冇了，這碗餛飩是請您的。我們從明日起就休息了，過完年初七再開門。”

趙涵江點點頭，吃起了餛燉。

看著大人吃完了餛飩喝完了湯，不出意外，又在袖子裡排出幾枚銅錢放到桌子上離開了。阿樂示意李大去收錢，不要，隻是出了一碗湯而已。李大和阿樂相久了，知道阿樂的子，也不多推就收下了。收拾好攤子後李大問阿樂要不要去他家過年，人多也熱鬨些。阿樂從來都冇有和其他人在一起度過節日，獨自一人習慣了，就謝絕了李大回家。

進了院子裡瞧見有個年在劈柴，穿著圓領青衫，袖子擼的高高的，長相白淨清秀，一看就是讀書人。阿樂思忖著這應該就是謝阿婆的的孫子，在書院讀書的謝安了。

之前謝安也回來過幾次，隻是阿樂早出晚歸未遇見。阿樂對於能識文斷句的人帶有一份欽佩，想，來年自己也要識字，總得認識自己名字不是。

“謝小哥書院功課繁忙，劈柴的事給我就行，”阿樂放下東西走上前說道。

謝安聞聲抬頭對著阿樂一笑，忙不迭的說道：“平日裡祖母有你照看，謝某不勝激，近日書院休假，想著多給祖母乾點活，小哥你也多休息，柴劈好了，你用自來取就是。”說話間已經將劈好的柴擺放整齊。阿樂道了謝，出於心裡的和好奇，向謝安詢問了許多關於書院學習的事。

謝安對於這個祖母唸叨過的租客印象很好，便耐心的一一解答，末了說道：“你想認字嗎？我祖母識字，你可以問問祖母願不願意教你。”阿樂聽了這話心中一，自己現在忙於掙錢，隻有早晚有時間，不能去學堂，又請不起教書先生，謝阿婆如果願意教自己的話那就太好了。

翌日，阿樂早早的就起來煮了一鍋湯，裡麵放了準備過年吃的老母。端著湯阿樂忐忑的敲謝阿婆的門。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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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人

“進來吧。”

阿樂輕輕的走了進去將湯放在桌子上，道出了想學習寫字的事。謝阿婆坐在椅子上，翻看了一頁書纔不不慢的道：“好。”

抬起頭，將書合上，笑瞇瞇看著阿樂，“隻是我要求可嚴格，你可能接？”

阿樂哪有不允的道理，跪下給阿婆盛來湯就算拜師了。阿樂看著阿婆喝完湯，想到和阿婆也算是師徒了，斷然不能欺騙師傅，何況朝夕相，謝阿婆早晚會發現。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擋住了眼裡的神。

“阿婆，其實我是兒。”

謝阿婆聞言看著阿樂的小臉，發覺果然和第一次見時不一樣了，現在的阿樂白白，眉目如畫，尤其雙眸更是奪人目。阿樂骨架小，不笑的時候似是俊朗公子，笑起來又顯憨可。

謝阿婆明白阿樂的苦衷，人都是為自保，何況小小年紀就顛沛流離的。謝阿婆心疼阿樂，多好的娃，要是當初自己的小孫冇有夭折也得像阿樂這麼大了。

起扶起阿樂，著阿樂茸茸的頭髮，瞇眼笑道：“阿婆明白，你放心，阿婆不會告訴彆人的，對謝安也不說。”

阿樂心愉悅，眼睛彎彎帶著笑意，“阿婆，您再喝一碗湯，這幾日我在家，吃食就由我來做吧。”

謝阿婆也吃過幾次阿樂的手藝，雖然都是家常小菜，卻總是能被做出新的覺，想來阿樂在廚藝上是有些天賦的。忽地，謝阿婆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原來，這謝阿婆曾是宮裡膳房的宮，因機靈懂事，便做些切菜配菜的活計，因此能每日看廚做菜，時間長了自己就學會了幾個樣式，等到年齡大被放出宮後和丈夫一起開了一家小酒館。後來自己邊就剩下孫子謝安，且是個學識好的，不能再繼承手藝了，謝阿婆就歇了酒館，回家頤養天年。

“好好好，這幾日就由你來掌勺，阿婆幫你盯著火候。”謝阿婆當下對阿樂又親近幾分。

當日中午，阿樂和謝阿婆一起在廚房忙活，阿樂把醃從罈子裡取出來，這醃是用新鮮的豬厚厚的抹上鹽，再用大石頭住即可。醃好的澤紅亮，滲著油脂，切薄薄的片和菜心同炒，寡淡的菜心平衡了醃的油膩，兩者一起可謂滋味無窮。

阿樂又用野菜乾泡開，配著碎豆腐攪糰子，一個菜糰子半個手掌大小，用小火慢慢的煎，外皮脆，掰開裡麵熱氣騰騰清香四溢。因著吃飯的人，阿樂又用蛋和蔥花打了一大碗湯，蒸了一鍋雜麪饅頭，這頓吃食就算是齊了。

謝阿婆一直在觀察著阿樂，雖看起來格小，力氣卻大的很，攪糰子的時候一手端盆一手著勺，手臂有力平穩。謝阿婆將木柴往灶口裡送送，起洗淨手，打算做個菜。

隻見謝阿婆舀來了一碗糯米，用溫水攪開和麪糰，揪好劑子在手裡輕輕一撚，麪糰中間凹出一個小坑，從罐子裡刮一勺漬好的糖桂花，放麪糰裡一就了一個圓子。阿婆讓阿樂試試，阿樂從未見過這種吃食，跟著阿婆做了幾個。

做好後襬在屜上用小火蒸到能聞到桂花香即可。

吃飯的時候，謝阿婆先給謝安夾了一個菜糰子，然後給阿樂夾了一塊桂花圓子。一口咬下去，先是粘糯微甜的外皮，接著就是綿清香的糖桂花，阿樂吃完一個，隻覺得裡似是灌了一口帶有花香的風，說話間都是香的。

“阿婆，這圓子可真好吃。”阿樂角的糖漬笑道：“真是托您的福才能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

謝阿婆樂的合不攏，邊道傻孩子邊給阿樂又夾了一個。

坐在謝阿婆右手邊的謝安此時剛解決完一個菜糰子，他素來吃慣了自家廚藝，除了在書院，很吃其他人做的東西。

謝安真誠誇讚道：“菜糰子也很好吃，皮瓤，豆腐中和了菜乾的韌勁，阿樂果然厲害。”

阿樂得了稱讚，角翹起。

“開市後你打算一直賣湯麪嗎？”謝阿婆給阿樂夾菜，眼睛看著阿樂。阿樂心微，之前就想，燒火做飯自己都能做，謝阿婆偏偏說要幫看火候，炒菜的時候還一直盯著自己的手看，且現在又問自己這種問題，阿樂有了一個猜測。

“想加點彆的，畢竟等到夏季熱湯麪就賣不了。”

“阿樂，我教你識字，連帶著教你做吃食可好？比如這桂花圓子，彆看簡單，關鍵就是糖桂花的醃製，是我多年研製的方，敢說這武陵縣獨此一家。”謝阿婆眼神帶著驕傲道。

阿樂想學，但是略帶憾道：“既是您的方，教我總歸是不好的。”

“有何不好？不瞞你說，阿婆一把年紀了竟然找不到人來繼承缽，我年紀也大了，乾不了，就想著把這心傳下去。”謝阿婆說完還了下不存在的眼淚。

謝安無奈，好笑的接道：“祖母意想收你為徒，繼承缽，阿樂你就應了吧，還能多掙些錢財。”

阿樂心裡早就想應下了，何況謝安還給遞來了梯子。

“能得到阿婆的指點真是人生幸事，”阿樂殷勤的給謝阿婆盛湯，“阿婆，您放心，我做塊板子寫上您的名號。”謝阿婆聽了這話佯裝不快，隻是眼角彎的多了幾條皺紋。

收徒就這樣定下了，年前這幾天阿樂就一直和謝阿婆學菜譜上的字，即識了字又學會了方子，一舉兩得。

到了大年三十這一天，阿樂早早的就被炮竹聲給震醒了，睜著眼睛屋頂，臉上是滿足的笑。真好，現在的生活可真好。

躺了一會阿樂起，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