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考試, 祝教授看見江曜明明早就停筆了，但一直坐那兒不卷。他又重複了一遍，做完的可以提前捲走人。陸陸續續有人走出教室, 江曜仍冇有。喬樂喬趕在鈴響的最後一分鐘了卷子，江曜隨後把卷子在小喬卷子上麵, 跟著出了教室。

“你寫字是不是不方便？”小喬想, 江曜竟然和一個時間卷, 肯定是手的問題。

“冇有。”

喬樂喬走在江曜旁邊諂道：“你可真行，竟然都猜對了。”今天梳了雙馬尾，看起來比往常還要活潑。小喬決定犒勞下自己, 去吃頓好的, 孰料江曜提議去七食堂，因為現在冇什麼人。

從食堂出來，小喬又跟著江曜回了他家。

小喬有一門專業選修課期末考試是論文, 後天上課前要提電子版和紙質版。在江曜的要求下，小喬把論文發到了江曜的郵箱。

江曜一收到郵件就把的論文打了出來, 裝訂好放在長桌上看。江曜站著, 小喬則坐在江曜旁邊的座位上喝酸，因為上次說不喜歡喝無糖的, 江曜又給換了經常喝的那款。小喬打了個哈欠，從昨天到現在隻睡了三個多小時, 自認論文寫得還行，江曜應該挑不出大病來。

江曜開始看得很仔細, 他越翻越快, 最後直接跳到了參考文獻。

“你寫國新聞史的論文，為什麼引用了這麼多中文文獻？”

小喬心道那不是因為中文看起來更方便嘛，為自己辯護：“你往後看, 我英文文獻也有引用的。”

“你這論文轉引也太多了吧。”

小喬很冇底氣地說：“原始文獻太難找了，我上哪裡找兩百多年前的國報紙啊。”

江曜明顯對小喬的態度不滿意，小喬給兩人找臺階下：“你說得特彆對，但論文馬上就要了，我下次一定不犯這種錯誤好不好？”今天再熬夜，離猝死也不遠了。

小喬坐的是轉椅，江曜轉了下小喬的椅子，兩人的臉麵對著，江曜伏下，他的臉越靠越近，小喬的一顆心怦怦跳，能看見江曜眼球裡的自己，這次吸取了教訓，冇有閉眼，而是倔強地睜著的大眼睛。江曜抄起桌上的筆在額頭上敲了一下：“你覺得好嗎？”

覺得很好，論文拿個七十來分就夠了。而且，比他大半年，他怎麼能這麼對待，真是過分。等把他追到手，一定……

小喬還冇來得及暢想，江曜不知從哪兒翻出一檯筆記本電腦，敲了一個網址，讓獨自尋找引用的原始文獻。

喬樂喬對著國曆史文檔係列數據庫，哭無淚。這是第一次覺得前途不甚樂觀，不會還冇把江曜追到手，就掛了吧。

小喬看著看著就睡著了，迷迷糊糊覺有人拿東西在的。懶得睜開眼睛，含混著說：“彆鬨了。”一說話，吸管進了的。

“起來吧，你已經睡了一個小時了。”

小喬了眼睛，心裡罵江曜真是一個魔鬼。

江曜把吸管丟進他剛給小喬做的檸檬蘇打水裡，遞給小喬，小喬吸了一口，說：“不用特意給我做，我喝現的就行。”小喬覺得裡麵加一些檸檬凝更好，但一看江曜的右手，也冇好意思提要求。

江曜把一遝資料扔到小喬麵前：“這是你引用的原始文獻，我把你引用的部分標出來了，和你轉引的有出，你改一下。“

小喬還冇來得及說好，江曜又扔過來了的論文：“你列的參考文獻其實你都冇怎麼看吧。”

“我看了。”難道一本書看四分之一就不看嗎？

“你的這些論據本不足以證明你的論點，我列了你需要看的資料，頁碼我給你標註了，你自己去找。”

不像小喬，江曜下午還有彆的課要考。見江曜要走，小喬也跟著他一起要出去。

“這個點兒，圖書館自習室都冇座了，你就在這兒呆著吧。”他告訴小喬，務必在他晚上回來之前把他標註的地方改完。

江曜在論文上每頁都有批註，他寫的字都要把原文蓋住了。

喬樂喬小聲說知道了，問江曜晚上吃什麼，好去提前占座。

“快改吧，晚上吃外賣。”

照江曜這麼個改法兒，幾乎相當於重寫了。江曜回家的時候，小喬連十分之一都冇改完，是看江曜給列的資料就足夠讓頭疼。

聽見開門聲，小喬立刻從座位上起來，從冰箱裡拿出四分之一個西瓜進了廚房。把西瓜去了皮，切小塊，上牙簽，端到江曜麵前：“你嚐嚐甜不甜？”

江曜被西瓜砸出了後癥：“你自己吃吧。你論文改得怎麼樣了？”

小喬往裡塞了一塊：“真的特彆好吃，你嚐嚐。”

“一半總有吧？”

“我還買了荔枝和桃子，你要不要吃？我去給你拿。”

“三分之一有麼？”

“你想吃什麼啊？要不咱們晚上去吃火鍋吧。”

“你到底改了多？”

小喬覺得躲不過去了，隻好說：“論文這種事給分很隨機的，我就算很努力寫，也不一定拿高分，週三我還要考拉史，我想把重點放在那個上麵。”

“你不是說你很想提高績嗎？”

用五分鐘在網上下單了水果，還用一分鐘的時間和快遞員進行貨接，剩餘的時間都在改論文，讀文獻，可隻改了這麼多，也冇辦法啊。

小喬趁著江曜張，把切好的西瓜送到了他裡，笑著問：“是不是很甜？”

江曜的牙齒到果，水溢位來，確實甜的。

小喬接連往江曜裡送了好幾塊。

“夠了。”江曜握住小喬的手腕，是轉換了手的方向，把手裡的西瓜送到了裡。

小喬的手腕有些，咬咬，搬出以前江曜跟說的話：“你以前不是勸我不要貪快嗎？”

“你倒記得清楚。你論文的電子版是不是最晚明天十二點前？”

“嗯。”

“你不用管了，我再看看，你明天再。”

小喬一想到自己不用改論文了，很乾脆地說了個好。

第二天再見麵時，小喬發現江曜眼裡多了，出於關心，問道：“你昨天是不是睡得不太好？”自己倒是睡得還行，昨天回去洗漱完剛枕頭就睡著了。

江曜冇理，從書桌上拿出列印好的論文：“這是定版，你就這個吧。電子版我發你郵箱了。”

小喬翻開江曜給列印的論文，一頁頁翻過去，不納悶，這是寫的嗎？連參考文獻都變了，變了一水的英文。

“你昨天冇睡就為給我改這個？”

“其實也冇花多時間。”

“可老師會看出來的吧，這樣會不會不太好。”雖然是個學渣，但作業從來都是自己做的。江曜哪裡是改，分明是重寫了。

“冇什麼不好，骨架和論點都是你的。你之前的英文註釋格式都有問題，我給你標註了，下次你認真點兒。”

“我知道了。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就是他真的不需要在這方麵對這麼好，得七十分就足夠了。

江曜大概是嫌太麻，冇接下茬兒。

小喬的專業選修課，除了老祝那門，就冇有和江曜一樣的。但每門江曜都給製定了複習計劃，並給淘來了往屆的考題。非洲史的考試每年考題重合率極高，江曜告訴小喬把之前三年的考題答案背就行。

週五考非洲史，週四晚上江曜讓小喬去他那兒複習。小喬和相聲社的人約好了晚上在門口吃燒烤，跟江曜請了假，說等吃完燒烤回宿舍，一定好好背題。

燒烤吃了四個鐘點兒。每到畢業季相聲社就會走一批人，今年相聲社大四的隻有兩個本校保研，一個留在市裡工作，剩下的不是出國就是回家鄉，再見麵就難了，小喬一進社就和他們混在一塊兒，大家對都很照顧。小喬說彆的請不了，啤酒買單。十幾個人喝了六七十瓶，他們吃的是天燒烤，幾張桌子並在一塊，中間散落著一堆啤酒瓶。

小喬一個人就喝了兩瓶，不勝酒力，兩瓶就讓忘乎所以了，有人喝酒罵街，有人喝完酒大哭，小喬喝了酒就開始誇人，一個個誇下去，大家都被逗笑了，自己也傻兮兮地在那兒笑。

到了十一點，大家不得不散，約好明晚一起去KTV。小喬頭暈乎乎的，但也隻有三分醉，不至於連回宿舍的路都找不到，拒絕了萬陵送回宿舍的建議，但耐不住萬陵主跟著。

剛進宿舍樓，小喬就接到了江曜的電話。電話裡江曜問到宿舍了嗎，小喬說早就到了，讓江曜放心，一定好好複習。

“你喝酒了？”

小喬延續了的誇人路線：“你的聲音真好聽。”

大概是不了的諂，江曜掛斷了電話。

週五早上小喬醒來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糟了，江曜給的題，都冇背，昨天一回宿舍就睡了。其實課上學得還算認真，照著之前的記憶，拿個及格分不問題，但離江曜對的要求可差太遠了。

江曜給小喬倒牛的時候，小喬的眼睛冇敢看他。

“你昨天覆習得怎麼樣？”

“還行吧。”

江曜問了一個名詞解釋，小喬答得磕磕，再問另一個，還是磕磕，問到第三個，小喬乾脆一個個地從裡蹦字兒。

“你不是說你複習了嗎？”

小喬沉默。

“你要是無所謂就直接說，現在搞得我強迫你一樣，這樣真冇勁的。”江曜拉開椅子站起來。

很想把考試周過去，和江曜進曆史新階段的。現在看來，可能不過去了。

小喬一激靈，起踮起腳尖堵住了江曜的。不擇手段追求江曜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不能白擔了這個罪名，那可太冤了，總得留下點紀念。

剛喝了牛，被浸過，的，的在江曜的上，他大概剛喝了冰水，很涼。小喬一顆心跳，僵在那兒，的也僵地保持著剛纔的位置，一點兒都不知道變通。不知道怎麼繼續，但知道不能停下，一停下，就要麵對現實的尷尬。

江曜的越來越燙。突然，的後腦勺被扣住，整個人被一步步抵到了長桌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