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陳韻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晚上喝完羊湯從店里出來，他真的覺得整個人都在發熱，于是敞開的羽絨服一直沒有拉上拉鏈。

寧君延也將外套敞開了，他走在陳韻城邊，即使一直不說話也有強烈的存在。

時間不算早也不算晚，陳韻城不太愿意就這樣回酒店和寧君延在一個房間里待著，他說：“我再去周彥家里看看吧。”如果下午他爸在外面上班或者有別的事，或許到晚上就該回來了。

寧君延說道：“隨你。”

他們散步去了周彥父母居住的小區，雖然天都已經黑了，小區的大門還是敞開了半扇，任人隨意出。

冬天散步的人不多，小區里也沒見到多行人。這片小區面積不大，綠化更是得可憐，只有幾棟樓房中間一個破舊的小花園，和繞著花園種的十來株樹木。花園里連路燈都很，不過寥寥幾盞，相互之間隔著很長的距離，大片花園都沒在黑暗之中。

他們沒有再上樓，而是站在單元樓下朝上。

下午造訪過的那間屋子窗戶里這時候仍然熄著燈，看起來不像是有人回來了，而旁邊一扇窗戶應該也是同一戶的，這時候被樹木結結實實遮擋住了，從陳韻城的角度沒看到出一線來。

陳韻城有點不死心，踩在了花壇的水泥圍欄上，往前走了幾步總算是尋找到一個合適的角度，看見那扇窗戶依然是漆黑一片，他暗暗嘆一口氣，說：“還是沒人。”

說完，陳韻城從花壇上跳下來，右腳落在了地面上，而左腳卻剛好踩在靠近花壇的一塊碎磚頭上，磚頭一下，他的腳也跟著扭了一下。

他忍不住低低悶哼一聲。

寧君延轉過頭來看他，“怎麼了”

陳韻城覺得自己真的是很蠢，他實在不想在寧君延面前顯得那麼蠢，說道：“沒什麼，好像踩到個磚頭。”

寧君延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線太暗，誰也看不清地上是不是有塊磚頭，寧君延只是出腳，尋找著踢開了什麼東西，然后問他：“扭到了”

陳韻城說：“嗯，不嚴重。”

寧君延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問道：“要不要先看看”

陳韻城說：“沒事，不是很痛。這里不方便，回去再說吧。”

寧君延說道：“好。”卻沒有松開手。

陳韻城嘗試著走了一步，發現雖然痛，但是也能走，只是左腳不敢承力，他對寧君延說：“我可以走。”

寧君延緩緩松開了手，問他：“需要我背你嗎”

陳韻城立即拒絕道：“當然不用，哪有那麼嚴重。”

他一瘸一拐地和寧君延一起離開小區，用手機打了一輛車，沒有堅持要走回酒店。

回到房間的時候，陳韻城覺得腳踝像是比剛才要腫了，他不太確定，在床邊坐下來，想要了鞋看看。

寧君延打開了房間里的暖氣，站在床邊下外套隨手丟在床上，隨后蹲在陳韻城的面前，握住他扭傷的那只腳的腳踝。

陳韻城吃了一驚，條件反便要將腳回來，他今天穿了一整天運鞋，腳上現在還穿著棉，看起來雖然還是干干凈凈的，可他實在不愿意這樣把腳到寧君延的面前。

寧君延卻似乎一點不在意，在他把腳回去的時候，微微松開手像是不愿意用力抓他扭傷的腳腕，卻又握住了他的腳掌，然后他再想把腳出去便不了。

“我看看，”寧君延語氣低沉而平靜，抬頭看向陳韻城，“不能讓醫生看看嗎”

陳韻城低頭看他，抿了抿，說：“我先去洗一下。”

寧君延垂下視線看著他的腳，說：“不用。”隨后便直接掉了陳韻城的子。

陳韻城覺到他糙溫熱的掌心從自己的腳掌過，瞬間便得厲害，可他又不能躲，寧君延的表很嚴肅，握著他的腳也沒有多余的作，他如果一定要躲，反而顯得曖昧了。

只是寧君延轉他的腳細看他腳踝的時候，手指到他腳心的實在太難以忍耐，他有點張，以至于心跳都跟著快了起來。

暖氣開始起作用，房間的溫度逐漸升高，陳韻城還穿著羽絨服沒來得及，他額頭起了薄薄一層細汗。

寧君延了他的腳踝，用轉他的腳，然后抬起頭問道：“痛得厲害嗎”

陳韻城說：“還好，可以忍。”

寧君延點點頭，“沒傷到骨頭，不過腫得厲害，短時間走路可能比較困難。”

陳韻城對他說：“沒關系，我忍得過去。”

寧君延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輕輕將他的腳放到地面的鞋上，說：“在我這里不需要忍。”

陳韻城沒想到會突然聽到這麼一句話，頓時有些發怔。

寧君延說：“就像那時候不能有人當著我的面打你，現在只要在我面前，你也什麼都不用忍耐，痛就告訴我。”

陳韻城怔怔看他，很久都沒說出話來。

寧君延站起，說道：“我去給你買藥，順便把今晚要用的牙刷和巾買了，你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陳韻城這才陡然間回過神來，他說：“沒什麼了。”

寧君延點一點頭，去衛生間里洗了手，回來床邊拿起自己的外套和房卡，朝外面走去。

陳韻城聽到關門的輕響，他卻依然坐在床邊，腦袋里反復想著寧君延的那兩句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來該把外套給了，站起來一瘸一拐走進衛生間，想要這時候先洗個澡。

進去衛生間里，陳韻城想起來自己什麼都沒帶，還要等著寧君延把新巾買回來才行，于是又一瘸一拐地回來床邊坐下，不想看電視了，陳韻城坐在床邊，轉過頭盯著窗戶外面黑暗的天空發愣。

寧君延出去了二十多分鐘從外面回來酒店，他提了兩個塑料袋，一個里面裝著超市買來的生活用品，另外一個里面是給陳韻城買的跌打損傷的藥劑。

陳韻城從床邊起，拿了巾和牙刷，朝衛生間走去，說：“我先去洗澡。”

寧君延站在原地看他一瘸一拐地走路，不急不緩地抬手把外套了，同時問道：“要我幫忙嗎”

“不用”陳韻城立即回答道，他進去衛生間，關上門之后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房門從里面反鎖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