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四子出自天池峰。
其中周清華、方驚華、陸英華三人合練“出月”劍陣,趙月明獨習《明月劍訣》,做劍陣主位。
作為天池峰立峰以來,第二個練“出月”劍陣的,他們頗得峰主的重視,在玄天劍派的年輕一代中也有不小的名氣。
雖然原跟他們應該沒有什麼過節,不過他們今日顯然是來者不善,任嫣然的目不聲地在四人上掃過,準備隨圓機應變。
在這廣場邊緣,肩上停著只圓圓小鳥的一站起來,空氣就變得繃了幾分。
站在最右側,年紀最小的陸英華率先上前一步,面帶嘲弄地開口道:“方才我與幾位師兄遠遠看見你還以為是看錯了,居然有人了陸師妹的手下敗將,還有臉踏足昭明峰?”
任嫣然一挑眉,聽聽,這一開口就是老師了。
圓機則張地在肩上挪了一下腳步,不知大小姐會如何應對。
任嫣然想了想,剛要開口問他這是哪條門規規定決斗輸了就不能再踏足主峰,在陸英華旁的方驚華就雙手抱劍在口,笑瞇瞇地道:“這說明任師妹勇氣可嘉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也上前一步,看笑話似的看。
“任師妹,若我是你的話,別說是來昭明峰了,只怕轉頭就要沖進天魔窟去,沒個十年八年都沒臉再出現在人前。”
天魔窟?那是什麼地方?
任嫣然想著,隨口反駁了一句:“覺你這心理素質還差的哈,好像不怎麼適合修仙。”
方驚華沒有想到抓著自己的話來諷刺自己,臉上的笑容一時間凝住。
陸英華憤然抬手:“你——”
“干什麼?”任嫣然反應極快,“想趁我重傷未愈來打我?”
“我——”
“陸師弟。”沉默寡言的周清華手按住了他。
而從始至終都只是在旁觀察,沒有開口的趙月明看了片刻,終于出聲了:“幾日不見,任師妹的好像變了不。”
從前任嫣然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這樣挑釁,定然會一言不合就先拔劍。
這是他們最樂意見到的仙門子弟失態的樣子。
換做其他人,都沒挑釁來得快。
任嫣然見他們一副跟自己很的樣子,于是側過頭去問圓機這四人的份。
圓機在的肩膀上跳了兩下,湊近耳邊跟科普了一番。
小鳥沒有刻意低聲音,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對面四人見此舉,到有些不舒服。
他們拜在天池峰下,又習得“出月”劍陣,得天獨厚——
可任嫣然這是什麼意思?故意裝作不認識他們,以此來辱他們嗎?
眼見四人的怒氣值越長越高,任嫣然還是沒明白:“天池峰跟我爹的凌霄峰有仇嗎?”為什麼還要特意跑主峰來針對?
……這哪是有仇沒仇的問題?
圓機頗有些恨鐵不鋼,大小姐怎麼把這麼關鍵的事給忘了。
它頂著對面幾道要殺人的目,飛快地把個中恩怨給從頭捋了下來:“玄天劍派的弟子,大致上可以分為兩派,一派是生來就在仙門之中——比如你,另一派則是從普通世家被挑選上來的,比如他們。”
今年門的陸卿云也同樣出世家,算得上是世家派的MVP,先前跟任嫣然那一戰更令在世家派大大揚名。
圓機:“最重要的是,這一戰的勝利還代表世家派用力地打了仙門一脈的臉!”
任嫣然出了了然的神。
派系斗爭,大有大的斗法,小有小的爭執,世家派的年輕一代比不過仙門一脈,所以難得有個柿子就要使勁。
輸給了陸卿云,他們就要派人來大肆嘲諷,鞏固勝利。
至于這月華四子為什麼要放下修行,在早課的時候特意繞路來主峰,執行這個并不彩的任務,不用圓機解釋,任嫣然也懂。
金大陸人才輩出,想要在仙門大派乃至臥虎藏龍的修真界中擁有一席之地,是真的很難的。
不是人人都能像一樣有個好爹,修行十四載沒破筑基都能在潛龍榜副榜上有個名字,也不是人人都像風勁羽一樣有足夠好的天資,又有奇遇,能夠C位出道。
其他不能的就只能像月華四子一樣,天資相近就湊一組團,才比較有存在。
而這個存在還得一直刷。
換了是原本的嫣然妹妹,他們今日的目的可能也就達了,可是現在的任嫣然卻沒有興趣做他們的定點刷名工。
任嫣然氣定神閑、毫不激的樣子跟預想的不同,而跟肩上那只鳥旁若無人地流,把他們視作無,更是打了他們的計劃。
他們過來挑釁卻被絆在這里進退不得,周圍那些人看戲的目都已經從任嫣然轉移到他們上了。?
“趙師兄。”四子當中最沉不住氣的陸英華握著手中劍,對趙月明說道,“是故意在晾著我們,我們不能被帶偏了。”
任嫣然聽見他的話,抬手到肩上撓了撓圓機的頭頂。
對眼下的境已經有了足夠的了解,心中也想清楚了必須靠自己來破局。
仙門一脈確實是在這里被下了臉,導致現在被圍攻,廣場上也沒有同為仙門子弟的人站出來為解圍。
獨木難支,從前的嫣然妹妹不懂這個道理,所以可以對風勁羽以外的人不假辭。
可是想要融回這個派系之中,過輕松的集生活,那就要靠自己把仙門一脈的面子贏回來。
趙月明也不打算再浪費時間了,對著陸英華一點頭,這被師兄攔下的年人手中的劍就鏗然出鞘。
所有人見他的月華劍直指任嫣然,語帶憤然地道:“今日之前,我還以為你有幾分骨氣,結果現在卻是為了逃避,故意裝作不認識我們是嗎?”
另外三子也看著,目明顯是在說著“你再這樣裝可就說不過去了”。
任嫣然站直,放下了讓圓機爽得抖腳的手指,對著四人一攤手:“我是真不認識你們,我失憶了。”
失憶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臉上都出了震驚之,剛剛落座在臺上的白胡子老道也是胡子一抖——
任星野對這個兒惜得像眼珠子一樣,現在不被砸得昏迷了兩天,醒來還失憶了,他……他能放過風勁羽嗎?
眾人想到之前每一次來主峰上早課時,都會在這里迎他們的大師兄,這幾日確實沒有現,別是被抓到刑堂去遭酷刑,不能彈了吧……
在全場沉默之時,任嫣然自然地朝著自己的右肩手,讓站在自己肩頭的圓機跳到手掌上來。
向前出手去,將這圓滾滾的、像雪團一樣的小鳥拿給他們看:“剛才我與它說話也是想弄清楚,你們究竟是誰。”
月華四子的目落在這只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鳥上,在它上只到微弱的靈力波,可是卻覺得這小鳥的樣子越看越悉,越看越讓他們到心悸。
任嫣然著手,像聊天氣一般隨意地道:“因著我失憶,趙若師姐才去將刑堂的一百四十四號仙借給了我,在我邊時時提點,好讓我不因為記不清門規而犯。”
聽到自己的份被定為刑堂的第一百四十四號書記員,小鳥仙立刻起膛,拍了拍翅膀。
然后,眾人就見它周靈力涌,左邊翅膀下很快多出了一支筆,右邊則多出了一塊小玉牌,所有記錄在玉牌上面的字,都會同步到刑堂門口的那塊白玉碑上去!
刑堂仙,如假包換。
這只圓滾滾的小鳥份一揭示,月華四子的臉都白了幾分。
這些出自沈手下的煞星,什麼落在它們的鳥里都能夠上綱上線,再小的過錯它們也能找出相應的門規來實行懲罰,簡直是所有人的噩夢!
任嫣然竟然帶著這麼一個東西在上……實在是太狡猾了!
見到他們如此忌憚,任嫣然只裝作看不出他們在張的樣子,還將手里的圓機往前托了托,對它說道:“仙大人與我這四位同門初次見面,有什麼要同他們說的?”
圓機清了清嗓子,翅膀夾著它的筆,眼睛帶著幾分殺氣地在任嫣然的手上向前一步。
在這刑堂的化面前,尋釁滋事的月華四子齊齊后退一步。
任嫣然腦不由得冒出來一句頗為喜的話——
圓機一小步,人類一大步。
雪白小鳥的目在這四個膽敢來找任嫣然麻煩的人上掃過,對著他們惻惻地道:“你們四個剛才的行為犯了門規第三十大條第一百七十九小條,麻煩跟我去刑堂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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