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氏控製不住的落淚,顧不上懷孕的大肚子,疾走兩步上前,用力攥住唐玉瑤的手。
“瑤瑤!瑤瑤!”重重唐玉瑤的小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唐玉瑤看,那是一種近乎貪婪的眼神。
唐玉瑤卻麵平靜不為所,當年薑氏拋夫棄跟人私奔,從那時候開始,對薑氏這個娘就死心了,就不抱任何指了。最開始也有想過再遇到會如何,可再遇到……也隻想問一句為什麽,為什麽那麽狠心,為什麽拋棄爹拋棄。
可真的再遇到後,卻不想問了。
這到底是娘,生也養十三年的人,再嫁後過得好,便一直好下去吧。
隻是小雲朵是爹的兒,是的妹妹,留在陸家若是過得不好,那就有責任帶走。
用力出手,唐玉瑤道:“陸太太,小雲朵我是一定要帶走的,至於陸大人那裏,還勞煩你想個理由。”
“陸太太?”薑氏低聲喃喃,滿臉的不可置信,“瑤瑤,我是娘,我是娘啊!”
早在七年前,唐瑤的娘就已經死了。
薑氏如今懷有孕,唐玉瑤不想說不吉利的話,因此隻道:“你是陸太太,是你腹中孩兒的娘。”說著拉了下小雲朵,道:“陸太太,告辭了。”
薑氏不願,忙一手拉一手拉小雲朵:“瑤瑤,你這是幹什麽?走到哪裏去?小雲朵是我的兒,自是要與我待在一起。而你……”停頓一瞬,薑氏便打定了主意:“你也是我的兒,你也留下!”
陸中凱對一向好,也一直拿小雲朵當親生兒看待,所以留下瑤瑤,陸中凱肯定也會同意的。
薑氏有這個自信,因此語氣便越發篤定:“對,你也留下,留在娘的邊。對了瑤瑤,你怎麽會到京城來了?你爹呢?還有你這打扮,你已經嫁人了嗎?”看著唐玉瑤,薑氏總算是想起了月前在珍寶閣的相遇,“瑤瑤,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薑氏還有臉提爹!
是薑氏的兒,可以說沒資格恨薑氏,但是薑氏這麽對不起爹,還怎麽有臉提!
唐玉瑤又生氣又難過,眼眶紅紅,氣惱道:“爹已經不在了!七年前就不在了!”
“怎麽會?”薑氏明顯吃驚,驚過後,看著唐玉瑤便是心疼,“那這七年你在哪兒?你一個人,怎麽過來的?”
唐玉瑤沒想到薑氏會這副模樣,七年前拋棄跟人私奔了,月前在珍寶閣也沒認出來,就做一個狠心不兒的人不行麽?為什麽要表出這麽一副在乎兒的模樣,明明知道是在假裝,可心裏還是難。
既然在意,又為什麽要拋下?
若不是七年前在池州城遇到趙庭,早不知……
想起趙庭,唐玉瑤呆了呆,一臉,發現不知何時竟落了淚。狠狠了,語氣平靜道:“勞陸太太擔心了,這七年我過得很好。眼下我還有事,這就帶小雲朵走,不敢再叨擾陸太太了。”
唐玉瑤的態度讓薑氏十分傷心,可不論說什麽,唐玉瑤都聽不進去。心疼唐玉瑤,也舍不得小雲朵,著急之下不由聲音便大了:“你要帶小雲朵去哪兒?不許走!”
唐玉瑤麵一冷:“我是小雲朵的親姐姐,我想帶去哪兒就去哪兒,比起你,我更有資格帶著!”
這些年薑氏的確過得很好,然而夜深人靜,心底卻也被舊事狠狠折磨著。唐玉瑤雖沒說太難聽的話,但一句更有資格,實際上已經狠狠打了的臉。囁嚅著,說不出話,臉卻更白了。
唐玉瑤不由有些後悔,然而小雲朵卻比先開口:“娘,你很快就要有小弟弟陪著了,可姐姐卻隻有我,所以我想跟姐姐走。你以後也不要想我,就把對我的那份好對小弟弟好就行了,我跟姐姐都會好好的。”
“小雲朵……”薑氏淚如雨下。
小雲朵搖了搖唐玉瑤的手,催促道:“姐姐,我們走吧!”
“小雲朵,你要去哪裏?”門外卻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
唐玉瑤一怔,能這般如無人之地的進來,除了陸中凱,應該再沒旁人了,他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果然,薑氏立刻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陸中凱還未進門,就已經哭著撲了上去:“夫君……”
陸中凱接住薑氏,卻是帶著薑氏往邊上讓了些,唐玉瑤注意到他後還有一男子,卻是人。雖隻見過一麵,但王趙訣一肅殺之氣,唐玉瑤一直沒忘,因此這會兒迅速垂了頭。
趙訣並沒注意,屋中眷在哭,事關陸家家務事他不便過問,因此他跟陸中凱擺了擺手,就留在了院中。
陸中凱激的點了點頭,輕輕拍了薑氏兩下,抬頭看向唐玉瑤的視線一片冷厲。
隻不過唐玉瑤垂了頭,並沒發現,但卻發現牽著手的小雲朵,突然輕輕抖了抖。
唐玉瑤握妹妹的手,低著頭沒說話。
薑氏到底是和小雲朵的娘,眼下陸中凱回來了,總得給薑氏時間找說法。
“小雲朵是我的兒,哪裏都不會去。”陸中凱聲音冷冷,覺到懷中薑氏的哽咽,聲音方了,“不過,你既是小雲朵的姐姐,你若是願意,也可留下。再養一個兒,我陸中凱也養得起!”
薑氏滿心都是幸福,聽出了陸中凱語氣裏的豪氣。是,自打跟了王做事,陸中凱有這樣的底氣!
“不必了。”唐玉瑤拒絕,“我不必陸大人養,我的妹妹,同樣也不用。”唐玉瑤深知陸中凱和無親無故,若是來的,那除非抬出趙庭,不然別說帶走小雲朵,就是自己都別想好好離開。但離了安王府,這輩子不打算和趙庭再見,也不打算再和他牽扯上關係,因此隻找薑氏:“陸太太,若你還念著昔日的那點分,還你跟陸大人說一聲,放我和妹妹離開吧!”
薑氏一臉難,知道唐玉瑤的意思,可如何舍得小雲朵呢?
長如今已經不原諒,已經怨上了,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如何能再失去一個。
何況,其實也不希長走,老唐已經不在了,長沒了親人,便是嫁人了,有這已經做了太太的娘,也是好事兒。想留下唐玉瑤,如今陸中凱已經徹底翻了,以後家裏有錢,陸中凱也是願意補長的,留下也是對長好。
薑氏不說話,隻求救般看向陸中凱。
陸中凱見不得妻子這副模樣,想了想,道:“便是小雲朵是你妹妹,我也已養了七年,早已把當親生兒看待。你這說帶走就帶走,有沒有考慮過我的心?還有你娘,如今還大著肚子,你就這樣氣,就不怕氣壞嗎?我看不如這樣,你如今是已經嫁人了吧?你回去跟家裏人商量下,若是你家裏人同意你養小雲朵,那麽你再來。我們這邊也和小雲朵再相兩日,再者,你家住何,也告訴我,小雲朵就算跟你走了,以後我和你娘想,也總要去看看的。”
沒嫁人,也沒打算繼續留在京城。
陸中凱的話有理有據,可唐玉瑤一時卻不知如何應對。
陸中凱很好說話,又道:“你若是一時拿不定主意,不如就在這邊先住兩日。小雲朵一個人單獨住,你與一起,正好也好好想想。”
唐玉瑤知道帶著小雲朵闖定然是不行的,而就算是先離開,回頭也還得再來。
因此隻能暫且聽了陸中凱的話,拉了小雲朵低頭退進西側間。
陸中凱勸住了人,又安薑氏一回,這才出去跟王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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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府這裏卻已經了套,錢氏在珍寶閣喊起來後秦遠就跑進來了,先他還鎮定的人在珍寶閣尋,待遍尋不著後也急了,領著帶出府的侍衛滿大街的找,可一直找到日頭西斜夜來臨,也沒找見唐玉瑤一影。
偏今日趙庭進宮給李貴妃賀喜,不到亥時不能回來!
秦遠沒辦法,隻得上王府侍衛,一部分去守城門,一部分繼續上街搜尋。
宮裏的趙庭,自打進宮後就覺得心神不寧,他倒是沒往唐玉瑤上想,隻以為是跟今晚賜婚的人選要揭有關。雖然心裏已經有九確定就是陸清荷了,然而李貴妃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他到底還是存有最後一點奢的。
李貴妃不愧是盛寵二十年不衰的人,的生辰,比之皇後的要盛大太多,就是比之太後的,也差不了多。
可今兒,卻是一點都笑不出,奐的宮殿,珠寶氣的首飾,還有無數人的羨慕嫉妒眼神,這些統統看不見。唯一能看見的,是在宴會即將結束的時候,宣帝跟前大太監捧著的那道明黃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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