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打算與徐子墨在院子里練一會兒字,然后一同去主院等候用晚飯。
昨晚父親臨走時的召喚,仍舊記著。
雖沒有人來傳話讓去主院,但自己若真的沒去,定又會被楊氏拿了把柄,哪怕過去后再被攆走,也不會在父親面前落了埋怨。
這般打算好,還沒等鋪好紙墨準備筆,春草便匆匆的從外湊過來,回稟道:
“黃媽媽剛剛特意過來傳話,王教諭離開后讓二小姐回去一趟,說是找了匠人和木工,要為您院子里添件,請您去選一選。”
徐若瑾怔住,突然就有這種好事?隨后想到父親回來,這應該是他吩咐的吧?
有好事臨門,徐若瑾自當不會拒絕,只是上一次黃媽媽也大張旗鼓的說幫自己修繕院子,最后卻是那麼的不了了之。
這一次,又能比上一次強多?
若真的毫不客氣的要東西,黃媽媽給不給添是一回事,楊氏恐怕會沖過來掐死自己的吧?
徐若瑾思忖后不由多了個心眼兒,看向一旁的徐子墨,笑瞇瞇的說著:
“三弟,我不能在這里陪著你了,黃媽媽帶著人要為我院子里添件,我得回去一趟,你先寫著王教諭留的課,我去一下再回來找你?”
“也不知能給我添什麼,”
徐若瑾看著徐子墨院里的花鳥怪石,“對布置院子這事兒我是個糊涂的,絕對比不上三弟這般在行。”
“有我啊。”
徐若瑾沒有立即答應,苦笑道:“我的院子不大,三弟的才思恐怕施展不開。”
“二姐你這是笑話我!”
徐子墨在課業上被二姐比的五投地,好容易有一個他能發揮的空間,怎能不施展一下?
“二姐你放心,這事兒有我在,定給你布置的漂漂亮亮的,別的事我不敢托大,這件事我絕對靠譜,比背課輕松多了。”
徐若瑾看著他一雙放的小眼睛,心里對這般利用他有些愧疚,“還是三弟靠得住,回頭姐姐一定重謝你。”
徐子墨看起來比徐若瑾還興,撂下筆就往外走,“二姐說這話多見外,咱們快去吧,我也得仔細想想才行……對了,二姐你是喜歡花梨木還是紅酸枝?”
黃媽媽這會兒已經與匠人們說完了對院子的重新安排。
說是讓二小姐回來挑選下東西,那也是走個過場罷了,哪能真容了的意思?
夫人昨晚被老爺訓的哭鬧一宿,今天雖然妥協了,讓自己找人為二小姐來修繕院子。
但黃媽媽哪能不懂夫人的心?
歸結底,修院子是為了讓老爺心里舒坦,但修什麼樣子,還是夫人說的算。
匠人們已經領了差事,只準備黃媽媽一點頭便立即手干。
黃媽媽對此事格外謹慎小心,要等二小姐回來,當著眾人的面同意自己的提議,然后才讓匠人們手。
“二姐,你的院子,怎麼這麼破?”
徐子墨驚呆的嚷在院門口響起,黃媽媽耳朵一豎,心里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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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三爺怎麼好端端的還跟來了?這不是跟著添嘛!
黃媽媽心里嘀咕著,急匆匆的向院門口迎過去。
徐若瑾正滿臉通紅,雖然心底怨懟,又一個見了院子就說破的,可也只能承認自己人品太差,沒投胎到好人家!
“我尋常靜慣了,何況就我和春草兩個人,院子若是太大了,我反倒害怕。”
徐若瑾這個借口找的很恰當,讓黃媽媽都跟著松口氣。
快步的跑向門口,離得很遠就開始與二人打著招呼,“二小姐終于回來了,三爺真是熱心腸,是二小姐請您來幫著布置院子的?”
黃媽媽雖然在笑,的提問卻是一把刀。
徐若瑾沒開口,徐子墨滿臉不忿的回答,“怪不得二姐剛才說院子小,用不著我來布置,這院子還有什麼可布置的啊?”看著一旁閑呆的匠人,徐子墨沒好氣的指揮著:
“你們干嘛呢?看到地上的雜草怎麼不修修啊?”
“你不是負責草木的嗎?移過來兩株桃樹梨樹,再把屋門口都栽上刺槐。”
“啊?三爺,栽刺槐?”
“二姐不是說就兩個人不安全嗎?刺槐有刺,誰來扎誰!”
徐子墨的不滿讓徐若瑾忍不住笑出了聲,看黃媽媽的一張老臉滿是尷尬,快憋了落秧的紫茄子,也知道自己不能看戲,得適時出來圓場:
“三弟三弟,咱們先進屋,這事兒哪用得著你心?黃媽媽定是早就布置好了。”
黃媽媽連忙遞話順著說:“對對對,三爺,老奴早就吩咐下去了,只等二小姐回來點個頭,他們就開始干活了。”
“黃媽媽吩咐的,哪有我想的周全!”
徐子墨雖不是跋扈子,但在這件事上他也有自己的原則,分毫不讓。
不說那話還好,既然說了,他就必須得做出些響來:
“墻角那邊栽上一排芙蓉樹,樹下置辦個地臺,上面擺個花梨木的書案,二姐這里安靜,我也能空過來吃茶……還有背書。”
“千萬別忘了,還得建好圍擋,若是下雨下雪了,也有遮著的件。”
“圍擋一定要紅木的,屏風要雙面繡,沒有雙面繡就里外擺兩層,一定不能了怯。”
“回頭我再為二姐去選兩只角百靈,聲特別好聽,若你院子里有了響,鳥兒一出聲,你就知道了。”
“行了行了,這些已經夠了,我沒有三弟那麼高雅的心,鳥兒這些金貴件,還是三弟自己留著吧,姐姐心,再給養壞了,豈不是辜負了三弟的心?快進屋去坐一會兒,看看你,額頭都出了汗了!”
徐若瑾輕推著他,徐子墨站在原地也沒想出還有什麼可發揮的,便舉步進了屋子。
黃媽媽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終于落了肚子里,長舒一口氣,不由審度的盯了徐若瑾半晌。
但見二小姐滿是無奈,更有著被三爺兌的尷尬和不得不編瞎話圓場的,也不像弄虛作假。
聯想剛剛三爺的抱怨,想必他跟來真是個意外。
但若真是二小姐刻意安排的,那的心機豈不是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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