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顧長安又做夢了。
人節的那場電影起先沒火,但因為歌火了,之后電影意外的火了起來。
然后那個人又接了一部電影。
是演一個小,小的名字阿。
阿二十歲,游手好閑,一年里的很多日日夜夜都是在網吧里度過的。
這天,他錢用完了,想著法子去弄些錢。
于是他兩手兜里,在附近的幾個小區閑逛,終于他確定是目標小區。
是個半新半舊的小區,建有些年頭了,設施其實還不錯,地下車庫什麼都有,當年住進去的人條件大約也都是不錯的,只是因為建的年頭長,一些新的施備還沒有跟上,比如監控什麼的。
這樣的小區是頂好的下手目標。
因為是老小區,來來往往的人本來就比較雜,阿穿著也是學生模樣,門衛并沒太在意。
阿進了小區,找了棟離門衛這邊較遠的樓,那棟樓已經靠近小區的圍墻了。
小區綠華不錯,郁郁蔥蔥,樓梯口形一大片影。
阿沒有走電梯,電梯里面有監控。阿從影的樓梯口上了樓,然后從背包里拿出廣告單,一家家敲門。
因為是老小區,小區的老人多的,家里大多都有人,有脾氣的老人還把阿罵了一頓,發個廣告都發到家里來了,忒招人煩,又罵門衛,是貓是狗都讓人往小區里鉆。
阿被罵的心里火冒,已經有些失去耐心了,想著再不行只有出小區另想辦法。
到了三樓,敲門,終于沒人應了。
阿拿著鐵進鎖孔里,答一下就開了,阿心里一喜,小心的進了屋里,并據慣例,先翻了幾個容易擺錢的地方,沒找到錢,又進臥室,沒錢就弄些首飾。
只是在翻首飾的時候,阿突然有種被人盯著看的覺,他猛的一回頭,就看到一個穿睡的孩站在門口看著他,十六七歲,那孩的眼神象小鹿一樣。
看到阿回頭,孩嚇的尖一聲猛的往外跑。
阿這時心也是猛的一沉,壞事了,心里發了狠,決不能讓孩跑出去人,只是阿還是慢了一步,等阿趕上孩時,孩已經出了大門,阿在門口將孩抓住,這時一陣風過來,大門嘣的一聲關上。
隔壁又響起老阿婆的聲音:“小晴啊,干什麼的那麼響,嚇阿婆一跳。”
阿死死的捂著孩的,生怕出聲來。
隔壁老阿婆的腳步聲已經走到門邊,阿生怕老阿婆開門看到他,只得拖著小晴的孩往樓梯走,一路下樓,樓道沒什麼人走,保潔員也不是很勤快,所以整個樓道顯得灰撲撲的,整個樓道更顯寂寥。
一路下來沒到人,阿松了口氣,只是小區的路上人還是多的。
人來人往的這時顯然出不去。
阿只有借著綠化帶的影拖著小晴進了邊上地下停車場的口。
小晴的孩一路掙扎,但終是掙不過阿的力氣。
阿每天都要耍幾下杠鈴,干他這一行,一個速度一個力氣都是頂重要的。
地下車庫,估計是年久的原因,好多燈都不亮了,線十分幽暗。
這對于阿來說真是再好也不過了。
天漸漸的黑了,不知不覺也下起了雨,開始有車陸陸續續的進來,而這時,明顯外面的雨更大了,開進來的車擋風玻璃上的雨水跟嘩啦啦往下流。
阿拖著小晴躲在地下停車場的一角,用垃圾桶擋住形,汽車開進來,但因為外面雨越下越大,每個人都形匆匆,并沒有人發現兩人。
阿現在有兩個想法,一個,等到深夜無人時,打暈孩,他就可以逃出去了。
第二個想法,是不是干脆就綁了這孩,讓父母拿錢來贖,這樣也達到他弄點錢花花的目標。
兩個想法一直在阿的腦子里打架。
但還沒等阿想明白,雨水已經開始倒灌進了地下停車場。
這是一場數百年難遇的大雨。
停車場已經沒有任何其他的人了。
積水越來越深,已經半人高了,阿帶著孩想從出口出去,但濤濤水流自上往下沖,出口已經完全出不出去了。
“救命……”孩瘋狂尖,但的聲音一也傳不出去。
孩求著阿趕報警救助,但阿十分猶豫,因為一報警他的事就發了。
阿心存僥幸的想,再等一會兒,也許過一會兒雨就停了……
但雨一直在下,不一會兒,積水已經淹到阿的口,兩人不得不蹲在汽車頂上,可水還在往上漲。
孩這時再也不顧其它,瘋了似的去搶阿的手機,爭奪中手機掉進了水里,阿并不會游泳,但手機現在是唯一能跟外界聯系的東西,阿砸開汽車的車窗,然后一手著車窗,整個人潛到水下,嗆了半死后終于把手機撿起來。
但這只是一只二手手機,能本來就不怎麼樣,已經徹底廢了,連開機都開不了。
積水還在往上漲,汽車頂都沒法待了,阿在停車場的一角找到了一把人字梯,艱難的把人字梯四腳固定在洗車上,兩人爬上了人字梯。
但水還在往上漲……
已經有些瘋狂的孩逐漸平靜了,只是抬頭看著天花板,目呆呆的,似乎已接即將到來的命運。
阿喪氣,咬牙切齒的詛咒,瘋狂的打著四周的水,累了,也定定的看著天花板。
“你恨我嗎?”阿問。
“恨……”孩眼睛盯著天花板回。
之后再也無聲。
水線繼續升高,人字梯都不夠了,水淹到了兩人的下……
阿突然了,他把服下來,然后連著腰把自己牢牢捆在人字梯上,再把孩高高舉起,讓的雙腳踩在自己的肩上,大聲的嘶吼:“往上,往上,抓著頂……”
孩雙腳掙扎,但被阿兩只手牢牢抓住。
水往上升,淹沒了阿的頭頂……
孩的眼淚先一滴,然后線,最后奔涌而下。
下半夜,停車場外水機的聲音突突的響起,水位線逐下降……
此時,劇本的封面合上,上面兩個字——阿。
……
顧長安醒了,大口的氣,然后手到床頭的水果籃里,抓起一只鴨梨,大口大口的啃著……
好一會兒才緩過勁。
倒霉玩意兒,顧長安拿了老秦的口頭禪暗咒一句。
這電影大段大段零的爭斗,以及沉默的獨白,唯獨對話卻的很。
但兩個演員卻用肢表演,把他們的心靈撕開來給觀眾看。
顧長安益良多,但又覺得,不管是編劇、導演、或是那個人甚至那個演孩的演員都蛋的很。
整個故事,把天災人禍結合在一起,然后把兩個如微塵一樣的人推到死亡的面前,這樣直擊人心靈的畫面,卻沒有太多的對話,只有肢語言,而結束定格在水位線下降上……
后續,沒有了。
把顧長安噴薄出的緒又生生悶回肚子里。
難!!
外面,“叭答叭答”的腳步聲由這頭傳到那頭,然后又由那頭傳到這頭。
“小許,你干嘛啦?”老秦的聲音問。
“掃地。”許蘩簡短的回話。
“掃地好,掃地好。”老秦無話找話,老人家也是閑的荒,昨晚又沒搶到戲。
叭答叭答的腳步聲又一個來回。
“小許,買早點哪,買的啥?”老秦又問。
“巷口的大包。”許蘩回道。
“嗯,巷口的包是不錯,不過,還是沒有長安做的好吃。”老秦喝著他的清粥。
“沒吃過。”許蘩干的回道,噎的老秦沒話說。
叭答叭答的腳步聲又一個來回。
“哎哎,小許,你又干嘛,老人家我的頭都暈了。”老秦抱怨。
“去拍戲,忘記換鞋子了。”這回腳步聲漸遠,又丟下一句:“你別看。”
“倒霉玩意兒。”老秦咒罵。
顧長安在屋里哈哈大笑,覺人活過來了,連忙穿起床,他一會兒要去一趟東關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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