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學?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會選擇主攻咒學——你的腦子被驢踢了嗎?!”
艾薩克·格蘭瑟姆不可思議的尖聲,瞬間充斥了整個藏書室的所有角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還在朝他微笑的倫,像是被氣得渾搐一樣:“不,我收回剛剛的話,你的腦子就是被驢踢了!”
“這只是不得已的選擇,艾薩克。”倫選擇了自忽略對方后面說的話,面對這種人需要保持耐心:“如果有選擇的余地,我當然也想選擇神學。但我沒有時間了,學院隨時會給我任務,我必須盡快擁有在某些怪的面前擁有自保的能力。”
“那你也可以選擇煉金學啊,這門學科輕松易懂,一上手就會!”艾薩克還是不理解的大聲質問道:“你瞧我們的艾因·蘭德,自從選修了煉金學,都快能和我相提并論了!”
一旁的小個子巫師翻著白眼,肩膀不停的抖著,拼命克制著死旁這個混蛋的沖:“容我提醒你,了不起的艾薩克,哪怕是道爾頓導師也必須承認咒學是一門極其有用的學科,尤其是在面對許多復雜狀況的時候,一個咒語就能解決很多問題。”
“哦……對對對,就是就是,哪怕是個傻子也能揮揮魔杖,把旁邊的傻子變沒了!”艾薩克搖頭晃腦的“表示贊同”,然后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就是因為這幫變戲法的,才讓巫師的形象每況愈下,墮落今天這個樣子!”
有些尷尬的倫也只能苦笑著聳聳肩膀,和一旁的小個子巫師對視了一眼,而后都不再去理會還在說個沒完的艾薩克。
但是他當然不是什麼不得已的——確實,倫需要盡快掌握一些技能,并且有能力夠應付即將到來任務,但這些都是次要的。從一開始,倫就沒打算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所以他需要力量,而最直接,也最實際的方式就是咒學。這是一門充滿了結構和解析的課程,對于他的幫助要遠遠高于其它的學科。
說的簡單些,咒語就像是已經列好的公式,使用魔法就是朝著公式中填數字,而后一切就順其自然了,對于剛剛門的巫師學徒而言,這是接虛空最便捷,也最安全的方式。
可僅僅懂得“公式”卻不能理解,那就像是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無法領悟那些結構背后的緣由,只是機械的揮舞手中的魔杖,就是艾薩克口中“變戲法的”由來。
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普通的巫師”上的——他們不敢過多的虛空,所以只能慢慢的去理解,去接,直至自己的神殿堂長到一定程度,才能理解徹那些魔法背后的原理,通曉其結構。
但這一切對倫而言,都是毫無必要的。
他并非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所以只要學會了魔法,他就能據那一條條咒語,強行逆推出其原本的模樣,而不用擔心自己的意識會連同神殿堂一起被虛空吞噬掉,因為自己不是這個二元世界的一份子,自己的神質是完全一的。
普通的咒法師們,因為不敢過分接虛空而不得不止步于那些低階的法,同時又因為各自神殿堂的脆弱無法承載過多的咒語。而在倫面前,這些所謂的困難就和笑話一樣,毫不用擔心這些問題。
但是這種倫當然不會告訴別人,哪怕是對自己百分百信任的艾因·蘭德,一邊在心底默念——越是理解自己的“天賦”,倫越是清楚這對其他的巫師們而言意味著什麼。
他們會為了這個,把自己碎尸萬段,然后一片一片兒的研究到弄清楚為止。
“這僅僅是選科而已。”看著還在
擔憂自己前途的小個子巫師,倫像是無所謂似的聳聳肩膀:“有我們天才的艾薩克·格蘭瑟姆和艾因·蘭德,我還用擔心什麼?”
“嗯……這句話確實有道理,我不可能拒絕學弟的請求。”艾薩克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而后得意洋洋的瞥了一眼旁的艾因:“你可千萬別誤會了,他說的天才是我!”
小個子巫師氣的懶得理會他,直接把頭扭向了一旁。
“當然,我的時間是非常寶貴的,所以不可能一整天都有機會為你解難答疑。”艾薩克還拿起了架子:“所以如果你真的需要得到我的幫助,最好提前和我說一聲——比如說明天下午或者晚上,我會盡可能為你出一點時間來。”
“那麼諸位先生們,艾薩克·格蘭瑟姆要去繼續探尋虛空的了,時不我待,真理和智慧正在前面恭候著我,還請允許我先行告退!”
年輕的巫師學徒一本正經的捧起他的羊皮卷軸,像是準備踏上刑場的烈士一樣,昂首,邁著矯健的步伐,毫不猶豫的撞在了門上。
“自命不凡的蠢貨。”小個子巫師低頭看著書,翹起的右手食指來回搖搖晃晃,裝作沒聽見某個艾薩克的慘。讓倫角扯開一笑容……他記得剛剛門還是開著的呢。
干得漂亮,瞥著小個子巫師那得意的竊喜,看起來自己的這位朋友比看起來的要小心眼兒多了……不過我喜歡,倫心中暗道。
所以當還在暗自得意的艾因抬起頭,就看到倫正在打量著自己,臉上還出一抹奇怪的笑容,心底的高興一下子變了尷尬,然后很快又了惱:“怎麼了?!”
“沒什麼。”倫臉上的笑意依然不減,故作真誠的問道:“只是發現門剛剛居然是自己關上的——你知道門為什麼會自己關上嗎?”
“這……這家伙那麼惹人厭,誰都有可能想要反擊一下!”話還沒說完艾因就察覺到自己犯了錯,整個藏書室只有自己和他兩個人:“但、但但那并不等于是我做的!”
“哦,我可沒說是你做的,誠實善良的艾因·蘭德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倫按著嗓子,模仿起剛剛艾薩克說話的口氣來:“就是有那個膽子,也沒那個腦子!”
“不準你學那個混蛋!”氣呼呼的小個子巫師死死盯著面前的倫,掙扎了半天才把懷中的兩本書直接塞到了倫的手里:“拿著!”
“這是什麼?”
“不想要就還給我!”小個子巫師沒好氣的說道,臉卻都已經紅了絳紫,轉就朝外面大步走去。
這是艾因·蘭德的筆記,快速掃了兩眼本來不及看清容,倫便立刻回過頭去:“謝謝,真的非常謝!”
“誰稀罕!”
只差半步摔門而出的艾因·蘭德還是停在門前,像是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板著臉說道:“如果你真的不想當一個只會用卻不懂魔法的巫師的話,還是去找艾薩克那個混蛋比較好。”
“這家伙夠討人厭,但確實是個天才,他對于神學的研究已經遠遠超過學徒的水平了,有那個家伙在的話,哪怕只是學習魔法也會對你很有幫助的——另外,那個混蛋是在吹牛,他幾乎每個白天都在學院的圖書館,你想什麼時候去找他都可以,我不會介意的。”
“我一定會去的。”倫沒有回頭,故意讓自己打開筆記的聲音變得異常清晰:“但那肯定是在看完這個以后。”
本用不著回頭,他都能從腳步聲猜出來小個子巫師是笑著走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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