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有七夕沒開口,而且看哥哥姐姐們越說越來氣,得爹完全沒法招架,還忍不住想要阻止。
當然也覺得爹這樣實在是有些窩囊,有時候老實人氣多半是惡人壞了良心,可也不能說沒有老實人自己不爭氣的原因,要真是自己氣起來,誰還能想欺負就欺負?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聽著家人話裡的意思是要爭取不被趕出去,還要留在老宅。
這可不行,絕對不行。
尋常人遇上這事的第一個念頭肯定也是這樣的,可七夕不一樣,一聽爹說完這事,第一個覺竟然是高興。
對沈家這個地方,要不是爹孃兄弟姐妹在這裡,是半點兒好都沒有,一家子累死累活做牛做馬的,還不招人待見,爹孃這麼些年下來,手裡半個子兒都沒有,這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抿抿脣,七夕了說服家裡人趁機分家的心思,就算是老爺子想要把他們趕出去,可如果好好抓住機會,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一家人沉默了一會兒,屋子裡的氣氛抑得不行,七夕卻在這時候清了清嗓子,一下子跳上炕坐在中間,開口道:“爹孃,哥,姐,我有話要說。”
“夕兒,你要說啥?”沈承厚跟見了救命稻草一樣,趕接上兒的話,幾個孩子對他有埋怨讓他心裡很不好。
“爹,我覺得你剛纔在上房沒跟爺爭取,對也不對。”七夕回給他爹一個笑容,算是安。
這老實人老實慣了,你也沒法一下子讓他氣起來,慢慢來吧,只要心裡還有妻兒,就還有救。
“啥?”沈承厚愣住了,不知道小兒這說的是啥話。
李氏和幾個孩子也都不解地看著,這是說的啥,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這啥也不說的,咋還能對了?
“爹,娘,咱家除了石頭我年紀最小,可我也懂事了,家裡啥事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七夕怕家裡人覺得這麼小怎麼能說出來這些話,趕先打苦牌:“從我記事起,我看到的都是咱家在這院子裡,永遠都是幹活最多,吃得穿得最不好的一個,還整天被大伯孃一家和四叔給數落欺負。”
“還有,這個家裡,心疼咱們,可說了不算,還有小姑和小叔也替咱們說過話,可有爺在本沒有他們說話的份兒,我也不怕爹孃生氣,我就覺得爺看不上咱們家,不管咱們做得咋好,在爺眼裡都是個錯。”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就這麼被小閨給說開了,沈承厚夫妻倆有些狼狽地別開頭,就算是老爺子苛待他們,就算他們心裡都知道是咋回事,可從來沒有人這麼當面說過,讓他們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七夕看在眼裡,也沒住口,決定趁熱打鐵:“爹孃,說這些不是我怨恨什麼,而是你們想想,爺都決定要趕咱們走了,我爹子好的時候咱們在這兒還都被人看不起,如今我爹子累垮了,就算是咱們堅持不走,這家裡還容得下咱們嗎?肯定容不下,他們不得咱們趕走,趁早走,最好淨出戶。”
七夕一番話說出口,全家人都有些楞了,尤其是沈承懷夫妻倆,腦子嗡嗡響,小閨說的話不就是剛纔爹的意思嗎?不就是想要他們淨出戶嗎?
“……”沈承厚想說話,可了脣,卻發現啥也說不出來。
“爺想趕咱們走,大伯孃瞪倆眼睛瞧不上咱家,二伯家啥啥不參合,四叔見天兒算計咱,那咱們幹啥就非得住在這裡呢?出去了,哪怕住得再差,再窮,那是咱自己的家,不用看別人的臉,只要咱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咋不比在這裡氣強?”七夕一不做二不休,決定徹底把爹孃的想法給轉變過來。
沈承厚李氏聞言神都有些容,幾個孩子更是眨也不眨眼地盯著七夕,好像生怕錯過了什麼話。
七夕看在眼裡,想了想,嘆了口氣道:“爹孃,咱家孝順在這小百里村都是出了名的,誰都知道爹孃是好的,這都沒得說,不是說孝順不對,可有時候不能記著孝順了,就算你們不爲自己想,那也得爲我哥我姐想想不是?”
“我哥讀書那麼好,連學堂裡頭的先生都誇,說要是繼續讀肯定能有大出息,可現在就這麼耽誤了,難道就真的一輩子不能再讀書了?”
“還有我姐,爹孃你們看,我大姐今年都十二了,再過幾年都要說親的大姑娘了,可我姐這麼些年連件新裳都沒穿過,我姐長得多好看,可一出去這村裡的姑娘都能把給比下去,就算我姐還年紀還小,可也不該一個來打聽親事的都沒有,這是爲啥?”七夕說著說著心裡真的難起來,聲音也低了下去:“等我姐說親了,我爺能肯給出一份好嫁妝嗎?咱還能給我姐尋一個好親事嗎?咱家啥啥都沒有,我爺手裡不出一個子兒給咱家,人家看咱家這樣,那輕看了我姐,耽誤的就是我姐的一輩子。”
李氏已經是捂著嗚嗚哭了出來,不是七夕的話把給招惹哭了,而是這些事其實已經翻來覆去在心裡想了無數次,當孃的哪有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的,幹看著孩子們跟著吃苦卻啥也做不了,心裡的苦誰知道?
沈承厚看看垂著頭不出聲的兩個兒子,還有本來長得好,可因爲吃吃不好穿穿不好而顯得有些瘦弱的兒,還有一旁乖乖不說話的小兒子小兒。
他知道委屈孩子們了,可他也沒法子,那是他親爹,要咋樣對他他還不是得著,咋也不能指摘他爹的不是。
“是爹沒用,爹拖累你們了。”沈承厚抱住頭,痛苦地說。
(謝謝親們的推薦和收藏,謝謝千羽千語親投的pk票,謝謝我小說——2011親的評論,謝謝親們的大力支持喔,稀飯是親媽,一定會照顧好咱七夕滴,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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