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鈞莫名其妙:“這跟我娶妻有何關係?”
賀融:“你對朋友百依百順,對妻子還不更是寵上天,若是對方厲害,你就隻有被欺負的份了。”
楊鈞早就習慣他一張冷臉淨說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話,也跟著隨口漫應:“那行,以後我要娶妻,一定先找你過目。”
賀融:“上回聽你說,楊家想為你擇妻,你父親知道了嗎?”
楊鈞比賀融大了兩三歲,放在時下,這種年紀已經算晚婚了。
提起這件事,楊鈞臉上也沒了笑容:“是我那位堂兄楊浩的主意,他想讓我娶他母親娘家的親戚,我婉拒了,但他們肯定不死心。”
楊家協助守城有功,楊浩代表楊家去陛見,楊鈞被排除在外,後來賀融聽說,因為楊浩覲見的時候過於張,才幹發揮不到平時的十之一二,皇帝並未對他另眼相看,最後隻是嘉獎幾句,就讓他離宮了,楊浩本來想為楊家求個賜匾額的,最後都沒求到。
來到京城之後,楊父給了楊鈞一間鋪子打理,就這,楊家族人還很不高興,覺得楊鈞既不是真正的楊家人,楊家供他食住行,已是天大恩德,最後楊父拿出楊鈞冒著命危險留守竹山縣的事來說,方才將其他人的異議了下去。
楊鈞得了這間鋪子之後,並未走楊家的老路,繼續經營米糧,而是直接賣起胭脂水,讓所有人都驚掉了下。
他也不知從哪弄來一些獨門方,在胭脂裏又加了獨特香味,取名陌上香,賀融不懂這些,賀嘉與袁氏倒是不釋手。
但有好東西,鋪子是開不起來的,有楊家的關係在,京城的地流氓、無良小吏雖然不會對鋪子下手,鋪子裏的胭脂水,用的都是上好花瓣與米漿研磨而,價錢上就便宜不了,單靠平民百姓偶爾的顧,本不敷出。
賀泰被封為魯國公之後,賀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不說許多人聞風而,相繼上門拜訪,賀嘉等眷也逐漸融京城社圈,賀融就讓賀嘉們在赴宴時,若有機會就幫忙推薦陌上香,誰知一推之下,倒十分歡迎,隻因陌上香的胭脂水較之其它家的,更加細膩易上,如此一來,采買下單的貴婦人也越來越多。
楊鈞雖然沒有楊家的統,卻繼承了楊家人天生的商業敏銳,他借著這東風,又推出了私人訂製,限量為每一位客人訂做一套不同香氣的胭脂水,陌上香的名頭因此打響,簡直稱得上客似雲來,絡繹不絕。
事的發展,完全讓原先瞧不起他的楊家人目瞪口呆。
為了表示謝意,楊鈞分給賀家兩紅利,又單獨給了賀融半。
誰也不會嫌錢,賀泰手頭充盈起來,連帶賀家與楊鈞的關係,也更為,所以剛才賀融說沒錢,隻是玩笑之語。
不過陌上香開張至今,賀融還未親自去看過,今日趁著崇文館休假,他拉著楊鈞到茶館喝茶,順便準備到那間胭脂鋪子去瞧瞧。
“其實你給賀家的紅利,我也能分到,實在不必單獨再給我那半了。”他對楊鈞道。
楊鈞笑道:“我隻見過說錢不夠用的,還沒見過把錢往外推的,賀家那麽多人,真正分到你手上的能有多,若不是你讓賀嘉們幫忙,陌上香也不可能這麽快打開局麵,這半紅利,本就是你應得的。”
“那就多謝了。”賀融聞言,也就不再矯,他現在需要用到錢的地方,的確越來越多。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當親眼看見店鋪的盛況,賀融依舊很是震撼。
隨著份高的客人越來越多,同樣也帶了那些家境殷實的普通客源,為了將兩者區分開來,楊鈞特地將隔壁店鋪也租下來,作為陌上香的分號,又可將兩邊客源區分開來。
“看來陌上香很快就能開第三家分號了。”穿過門口的人流進店鋪,賀融有而發。
楊鈞道:“陌上香雖說也做尋常客人的生意,但主要客源,畢竟還是那些高門世家的子,這樣的生意,也隻適合在京城和那樣的繁華之地做,而我如今還沒有力把分號開到外地去,所以第三家分號,應該會做些別的營生,不過現在暫時還未想好。”
賀融想了想:“鹽、鐵、茶,你選一樣?”
現今鹽、鐵並非由國家專營壟斷,而是允許私人開采,開采多,就納多稅,茶山也是由私人承包種植,由商人買賣,府再從中收取茶稅。
楊鈞認真道:“哪種營生對你將來有幫助?三郎,我知你有大誌向,必不甘背負一輩子罪名,旁人愈是輕視你,你心誌反是愈堅,我如今雖也隻是微末之,賺不了幾個錢,但若有什麽是我能幫得上忙的,你隻管開口。”
賀融目微暖,角翹起:“你先不必顧慮我,這三樣營生,是如今最賺錢的,不過鹽鐵買賣,有些麻煩,不如兼做茶商,轉運販賣茶葉,府許可憑證,我可以讓我爹幫你拿到,隻是舉手之勞,楊家本就有商隊,你可以借調一部分人手來做這件事,再找個信得過的帶頭,不必親自去跑,也不影響陌上香這邊。”
別人真心待他,他自然也願意真心為別人考慮。
楊鈞大為,不由握住賀融的手,正想說點什麽。
卻見賀融忽然皺眉,麵朝門口的目一凝,飛快將手回去,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楊鈞莫名其妙,正待追上去,又聽一名子的聲音響起:“怎麽是你?你走什麽,給我站住!”
一道紅竟追著賀融的影而去,楊鈞一頭霧水,也跟著追上去。
……
李遂安沒想到京城就那麽小,心來出來逛逛鋪子,也能遇見那天在弘福寺門口衝撞了自家馬車的人。
雖說後來不了了之,但長那麽大,從沒被人諷刺過刻薄刁鑽,當即就記了仇,連帶賀融的模樣,也記得清清楚楚。
就算賀融假裝不認識,也要非要嘲諷兩句才罷休,更何況對方居然轉就走,避如洪水猛。
李遂安當即大怒,想也不想就追上去。
那天顧著生氣吵架也沒留意,眼下一追才發現,對方竟還是個瘸子。
“前麵那瘸子,你給我站住!”喊道,引來不人側目朝賀融去。
賀融當然不會站住,他走得更快了。
今天本來心好好的,雖然見個薛潭,但對方不失為一個有趣的人,結果好巧不巧,又遇見了上次那個刁蠻,他沒有吵架的興致,寧可避了開去。
誰知對方還不依不饒追上來。
竹杖在地上篤篤作響,賀融走得更快了,眉頭擰著,一想到對方如連珠炮的話語就頭疼,不得馬上把人給甩掉。
街上人多,他又走得快,難免接踵肩,腳下一個踉蹌,又撞上迎麵走來的人,這下不想停也得停了。
“抱歉,你沒事吧?”賀融一邊道歉,一邊手去扶對方。
對方強力壯,並未被撞倒,反是將賀融一把推開,斥道:“走路不長眼睛呢你!”
賀融認出來人,這不是日跟他家五郎過不去的宋蘊嗎?
他上回還坑了人家一次,毀了他們的青樓之旅,不過宋蘊肯定不知道是他幹的。
這時李遂安也追了上來,見狀幸災樂禍:“你跑啊,看你還能跑哪去!”
李遂安的祖母是當今帝妹義長公主,宋蘊自然認識:“怎麽?李小娘子也在找他?是不是他了你的錢袋?要不要我把他抓到衙門審一審再說?”
李遂安原想說不是,但眼珠一轉,話到邊又改了主意:“我的確了點東西,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宋蘊冷笑一聲,去抓賀融:“走!”
作者有話要說:
與正文無關的小劇場:
賀湛淚:其實給你們說,我不是心甘願給三哥私房錢的,但他每次看我一眼,我就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賀融: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第27章∮∮
賀融忽然道:“宋蘊,你是不是被賀湛打得還不夠?”
宋蘊的作生生頓住。
賀融微微一笑:“你打扮得這樣齊整,是又想去南呂坊看肖眉娘了?”
宋蘊角搐,看他的表就像見了鬼:“你到底是誰?”
他靈一閃,忽然想起賀湛有個瘸的兄長,口道:“你就是魯國公家那個庶子?”
聽見魯國公之名,李遂安也有些訝異,先前馬車衝撞一事,聽姑母說對方也是有份有來頭的人,還不以為然,現在看來卻是真的了。
賀融:“你既然知道我的份,就該知道我不會這位小娘子的東西,方才隻是一場誤會。”
李遂安走過來,聲道:“是不是誤會,也得查了才知道,宋蘊,這事你到底管不管?”
宋蘊看看賀融,又看看李遂安。
他很討厭賀湛,但礙於對方的武力值,現在不敢當麵跟賀湛懟了,如果能欺負欺負他的兄長,也算多報了仇,更何況還有一個義長公主的孫在,這個賀融也算流年不利,居然得罪了李遂安。
李遂安在京城高門世家裏很有名,不僅因為容貌出眾,家世顯赫,更因為很不好惹,據說有一回知道的庶妹在背後與旁人說的壞話,二話不說直接就找到庶妹麵前,一掌將人家扇得倒地不起。
就是這樣的,義長公主也願意寵著縱著,覺得孫幹脆利落值得稱許,反是比那些忍氣吞聲,窩窩囊囊的子來得好。
許多人背地裏都笑言,誰娶了李遂安,以後跟尚主也差不多了,別說納妾,說不定連丈夫多看別的子一樣,都會挨揍。
有鑒於此,宋蘊也不願得罪李遂安,在義長公主麵前吃掛落,他甚至暗暗幸災樂禍。
“管,當然要管!”宋蘊上上下下打量賀融,“你說你是賀國公府上的人,有沒有憑證?冒充皇孫是要砍頭的,真假與否,與我去一趟衙門,驗明正便知!”
賀融不是賀湛,一個瘸子鬧不出什麽風波,雖說魯國公是皇長子,可皇長子早已今非昔比,皇長子的庶子更是不值錢,宋蘊把人捉弄一頓之後再放走,覺得事後自己頂多也就被訓斥一頓。
楊鈞氣籲籲趕過來:“他的確是魯國公家的三郎君,我可以作證!”
宋蘊輕蔑看他一眼:“你算個什麽東西!”
楊鈞怒道:“連皇孫都抓,你們眼裏還有沒有王法了!”
他早已看出宋蘊與李遂安二人份不凡,但份再高,難不還能高過皇孫?
宋蘊斜著眼看他:“我們正是遵循王法,才要驗明他的份,你跟他是一夥的?那也一並帶走!”
賀融:“看來你上回被打得還不夠狠,今天還得再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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