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雍凜覺得頭一天可以忍忍就過去的話，那麼第二天，這種疼痛幾乎將他整個人打敗，他終于會到顧念說的，“連床都下不了”是什麼樣的滋味。

顧念起床洗漱之后，遲遲沒看見他出房門，進來就看見雍凜抱著被子躺在床上，目呆滯直視天花板，奄奄一息的模樣。

顧念吃了一驚，趕過來：“你怎麼了”

“經痛”這個詞，雍凜打死也吐不出口。

但他不說，顧念也明白了，皺著眉頭思考：“怎麼回事，之前我都不會痛這樣的。”

靈一閃：“你昨天是不是吃了涼的東西了”

雍凜也想起來了，他一直有夏天喝冰水的習慣，昨天的確是喝了好幾杯加冰的檸檬水。

這實在是太弱了。

顧念道：“這個樣子肯定沒法上班，先請個假吧。”

連顧念都能每個月強忍疼痛去上班，雍凜覺得自己沒道理不能，所以他還是從床上坐起，打算去換服，結果剛一下床，臉就是一白。

顧念趕扶他坐下：“有人生理期吃雪糕也沒事，但有的人不行，我去給你請假吧，你好好休息。”

換作從前，雍凜對因為生病而弱的，一方面是出于男人保護的心態而憐惜們，另一方面卻是對弱者高高在上的憐憫和觀察，這本是世間大多數男人的正常態度。

之前兩人往期間，顧念曾生過幾回病，生理期的時候兩人一起吃飯，也會告訴雍凜不要點冷的，但那時候的雍凜雖然面上答應，心里卻有些不當回事。

當痛苦不發生在自己上的時候，別人很難設地去理解別人，男人與人更是這樣，哪怕人說生孩子如何疼，絕大多數男人也不會同，甚至還會覺得人為了博取同和憐惜。

雍凜抱著被子頂住腹部，心里第一百零一次咒罵讓他們倆互換的罪魁禍首。

顧念已經撥通經理的電話：“john，我是顧念咳，的朋友。”

說得太溜差點餡，顧念趕圓過來：“今天生病了，沒法上班，我想幫請個假。”

電話那頭的john有些意外，語氣變得客氣許多：“好的，您是雍先生吧，麻煩您代我轉告和問候一聲，讓nina多休息，您如果有空，也歡迎常到我們門店來做客”

雍夫人是a;j的大客戶，雍凜的份，john自然也是知道的。

顧念和他寒暄兩句，掛了電話，又去煮糖水，一個人在外地讀書工作，這些日常瑣事早就不在話下，很快把熱騰騰的紅糖姜水盛出來放在雍凜床前。

“紅糖姜水緩解經痛最管用，你記得趁熱喝。”

雍凜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尸狀閉目養神，半句話都不想多說，也沒注意到顧念的悄然離去。

經過第一天的手忙腳，當顧念再次來到公司時，已經能夠掩飾住自己惴惴不安的心了。

除了陳莊之外，他還有一個林琳的書，負責打電話訂機票，確定出差酒店之類的瑣事，林琳年輕貌，明能干，對公事和私事分得很明白，也有穩定的男朋友，絕無跟老板玩辦公室曖昧的念頭。

林琳和陳莊兩人分工明確，為顧念省了不工夫。

顧念簡直開會開出影了，林琳剛進來，就問：“今天有會議嗎”

林琳：“沒有，不過麗景新城那邊的建設進展不太順利，您上回說要找個時間去看看，今天安排正好比較空，可以今天過去。”

顧念含糊答應：“好，我考慮一下，有需要就你。”

林琳出去之后，顧念就撥通了雍凜的電話，詢問他這件事。

雍凜的聲音有些懨懨的：“那邊的進度拖一拖也無妨，過幾天我再和你一起去。”

顧念：“好，林琳和陳莊拿了不文件進來，需要我簽字，你的筆跡我模仿不來，回頭再帶回去給你簽。”

雍凜原本還擔心顧念對新份會不能適應而頻頻出子，但現在看來，這種擔心應該是多余的，顧念雖然不能說適應得很好，但起碼態度認真，也很謹慎，這讓雍凜很滿意。

他沒法想象這場互換的意外會維持一輩子，所以假如顧念現在捅的簍子越多，他將來需要收拾的爛攤子也就越多。

不管兩人分手時有沒有不舍，還是不是想為這段再努力一下，在發生了這種不可思議的事之后，彼此都暫時沒了談說的心。

現在他們相起來更像一對不得不臨時湊在一起共患難的同伴，而不是什麼分手怨。

一個每天裝霸道總裁去上班開會，面對一堆工作無從下手，一個因為來了大姨媽，只能躺在床上尸。

此時此刻，兩人異地，卻不約而同嘆了口氣：無論如何，趕恢復正常吧

上天明顯沒有聽見他們的禱告，臨近下班，顧念又接到雍夫人的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去，家里可以開始準備晚餐。

顧念一個頭兩個大，心里暗怪雍凜讓答應下來，只好說了個時間，末了又道：“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想邀請一位朋友同行。”

“是朋友”雍夫人問。

“算是吧。”不帶雍凜去，一個人肯定無法應付雍家父母，好歹有個人陪著，心里也不那麼發虛。

“阿凜，其實哎，算了，你想帶就帶上吧，回來再說。”

雍夫人的未竟之意讓顧念仿佛察覺了什麼。

先前兩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雍凜父母自然也會知道顧念的存在，以顧念對雍凜的了解，他那種格，并不會被父母隨意牽著鼻子走的，所以哪怕父母不同意，他很可能也會堅持自己的意見。

不過雍凜父母對這樁婚事是否看好，顯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想去跟從沒見過面的“爹媽”打道啊

只要想想見面時的景，顧念就煩得頭大，只得再次撥通雍凜的電話。

電話那頭，雍凜的聲音平穩多了，表示自己已經好轉，晚上可以如期和回家吃飯。

顧念：“那下班后我開車去接你吧，你自己先換服。”

說了兩句，擱下電話，見手頭暫時沒什麼需要自己理的了，顧念從手提包里出一本英法詞匯對照大全，一個字一個字地對照學起來。

法語因其淵源，在歐洲，尤其是a;j這種品牌的總部很看重，有些聘職位上甚至寫著法語優先，可見重要。顧念不是英語專業出，法語更是零基礎，但如果想要在這個行業上真正有所發展，就得不斷學習。

對已經開始工作的人而言，重拾學習比讀書時還要困難，之前上班，都是利用晚上的時間看一會兒書，因為跟雍凜談，本來就的業余充電更被得幾乎沒有，現在反倒差錯，多出不空閑來。

顧念一邊用耳機聽著法語發音，一邊艱地念著單詞，磕磕的讀音連自己聽著都難，幸好作為頭號領導，辦公室足夠豪華，別人也不會闖，一天下來，居然還真學進去了一些。

平時午飯雍凜一般會跟陳莊一起解決，順便跟助理聊一下工作，增進流，換了顧念，對著陳莊也不知道要聊什麼，索讓林琳幫自己了外賣在辦公室里吃，陳莊估計是覺得老板還在跟朋友鬧分手的低期，也很識趣地沒來打擾。

快到下班時間，顧念生怕陳莊忽然又從哪里冒出來通知去開會，二話不說趕閃人，開了車回去接雍凜。

回到公寓，雍凜正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雜志，一邊等，懷里還抱著個抱枕，看上去有些乖他自己毫無察覺這個舉是為了想讓肚子有點東西著，會舒服一點，顧念以前生理期也經常這麼做。

“這些是要你簽名的，你簽好了明天我再帶回去。”將厚厚一疊文件放在桌子上，“快去換服吧，我給你媽說了七點，現在已經六點出頭了，路上肯定還塞車。”

雍凜：“我已經換好了，走吧。”

顧念：“”

看著對方這一黑黑，角微微。

顧念：“你換子吧。”

雍凜想也不想：“我不要穿子。”

下面涼颼颼的覺太可怕了。

顧念：“那為什麼要穿一黑”

雍凜臉難看，半天才道：“不穿黑子的話，我怕會側。”

顧念：“你用的是多長的衛生巾”

雍凜：“最長的那款。”

顧念無語：“那你擔心什麼，而且就算，也不會到上啊”

雍凜一臉“我不想跟你講道理”的表。

顧念扶額投降。

這麼一黑穿過去，知道的說是去前男友家里吃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參加葬禮。

雍凜他爹媽說不定會覺得方是故意去給他們添堵的吧

雍凜堅決不肯穿子，也不肯換淺的子，沒奈何，最后顧念選了一件米上，給他配個淺黃的手提包，又梳起兩鬢頭發，挽到后面，用發夾別住，將黑子的銳利化掉，頓時變得嫵起來。

顧念顯然對自己的果滿意極了，以前看著鏡子不覺得，現在以旁觀者的角度看自己，更有一種別樣的新奇。

忍不住勾起雍凜的下，笑嘻嘻道：“這麼漂亮的孩子上哪里找喲，簡直是奪天地之造化，集日月之華”

雍凜：“”

還要點臉不

哪怕雍凜再喜歡顧念，這麼惡心的話他從前也說不出口，聽見原本屬于自己的聲音說得如此真實，他簡直快把上的皮疙瘩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