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門口的人流量很大，形形/的學生從兩個人邊走過。聶海霞的穿著、打扮跟其他人格格不。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葉梓愣了半天，才接通。

電話那頭是兔的聲音：“阿梓，你怎麼走了？我把午飯都買回來了。”

葉梓沒說話，全發冷，手指輕。

兔沒聽到回答，繼續問：“喂？聽得到嗎？怎麼不說話？”

葉梓的聲音微：“……沒死……”

“誰？”

“聶海霞，我看到了，……”

葉梓的聲音戛然而止，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聶海霞剛剛還站在人流之中，而現在，那里本就沒有的蹤影！

葉梓也不管電話那邊了，直接去問門衛有沒有看到一個撐著紅傘的孩，鮮艷的紅傘，白子。門衛搖頭，道：“小子你中邪了吧？我剛剛一直在這兒呢，沒一個人撐紅傘。說實話，現在撐著純紅傘的人不多，要真出現會比較顯眼的。”

……

兔趕過來的時候，葉梓坐在公共椅子上，垂頭，發凌。溫熱的風吹拂著千萬樹葉，斑駁。

兔走在他的跟前，捉起葉梓的手，輕輕挲：“發生什麼事了？”

葉梓喃喃道：“我看到海霞了，撐著紅傘，站在我的背后。只有我能看見……不僅如此，我今天還看到了那個老婆婆……明明……我親眼看見死掉了……啊，對了，很早以前，我就看到過江唯的影子，在馬路對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們是冤魂嗎？是來找我報仇的嗎？”

“不是冤魂，們已經死了，不會害你的。是幻視。”

葉梓的眉頭皺得的：“為什麼會出現幻視？我……我病了嗎？”

兔皺眉，眼睛微紅，下一刻，他也不顧周圍了，直接將葉梓攬懷里：“下午我們就去醫院好不好，不會有事的，一定沒事的。”

※※※

兩個人都請了假，下午就去醫院對視網、耳朵進行了一系列檢查，都沒有問題。為了保守兩個人之間的，并沒有直接到醫院的神科看，兔帶葉梓單獨找了一個心理醫生，是兔本家的私人醫生，保做得相當好。晚飯后，兔將葉梓帶到私人醫生的診所，葉梓和醫生在房間里談了兩個多小時。

結束后，心理醫生告訴葉梓不用擔心。況不嚴重，不是什麼神分裂癥，而是因為近期連續到刺激神的事件，太過焦慮造的幻視。至于耳鳴頭暈則是因為有些貧，虛，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放松心，多休息，轉移注意力。

葉梓出來以后，已經華燈初上了。藍紫的夜幕之中，層層疊疊的建筑已經變了黑的剪影，深灰的云朵纏繞，地平線上方，是平的彩霞。橘黃的夜燈在大道上蔓延，一直消逝在遠方蜿蜒起伏的山路上。

一陣溫熱的風吹來，兩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還好嗎，阿梓。”兔問。

葉梓眺著逐漸變淡、消逝的彩霞，道：“說真的，今天嚇了我一跳。我以為自己得了什麼大病……還好……”

“還能走嗎？”

葉梓愣了一下，這才到下的疼痛。又燙又辣，那里肯定腫了。

他的臉瞬間通紅，覺渾都有些不自在，別扭了半天才低罵：“混蛋，還不是你的錯！”

兔的臉也有些微紅：“對不起……昨天我做得太過火了。今天也是，好像也清理得不夠干凈，藥也沒有上，晚上回去涂藥好不好？”

葉梓得一把捂住兔的：“你給我閉！被別人聽見怎麼辦……啊……”

一不小心，微微發的/就了出來。

昨晚的一切都歷歷在目，葉梓能夠覺到自己的已經比曾經敏了太多倍，所以此刻，他的手掌只是被兔了一下而已，竟然半個都快麻掉了，心臟怦怦跳得厲害。

然而，兔并沒有繼續做出格的事。

他用微微冰涼的手覆蓋著葉梓的手背，垂著睫著葉梓，雙眼深幽，臉頰微紅，話語中帶著笑：“阿梓，你知道現在的我，有多幸福嗎？”

葉梓挑眉：“多幸福？”

“我從未想過可以這樣親吻你的手心。沒有想過可以像昨晚那樣，跟你結合在一起……說真的，哪怕下一刻就死掉，我覺得也沒什麼憾了。”

“……麻了。”

“我背你吧。”

“嗯。啊？”

“我背你，阿梓。這邊離家還遠著，又打不到車，讓我背你吧。”

“被別人看到怎麼辦……”

兔笑了：“你把頭埋在我背上就沒人看到了。”

這天晚上，兔背著葉梓，從華燈初上的傍晚，背到夜幕完全降臨；從陌生的郊外，背到悉的街道。

就在微涼的夜風里，兔第一次提出“同居”的請求。

他說：“醫生說你貧，太累了，飲食也不太均衡。跟我一起住吧，我每天給你做飯，陪你鍛煉、散心，你一定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葉梓靠在他的背上，笑得甜，上卻很傲：“嘖……有小孩照顧大人的嗎？”

兔不滿：“我不是小孩，我18歲了。”

“你是高三生啊，哪有時間照顧人？說起來，你這樣天天耽誤，績沒問題嗎？”

兔笑：“沒問題的。”

葉梓一臉不相信：“最近一次考試，年級第幾？”

“第三。”

“第三？？！！”

葉梓這才想起來以前那些生八卦的事。們說過兔的績特別好，每次考試都是年級前三。當時葉梓本不相信，想著要是績那麼好，怎麼還會找他補習……

葉梓的表不善：“你這騙子！”

兔疑：“？”

“你績這麼好，干嘛還讓我給你補習？！”

兔笑得純真：“我喜歡你給我講題的樣子……”

兔還沒說完，聲音就戛然而止。因為他背上某貨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一串牙印，讓他哭笑不得。

※※※

說不想住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但畢業之前，現實還真不允許。

大四生是很忙的。累死累活地寫論文，馬不停蹄地找導師修改，是格式就折騰了好幾天；從十月份開始，幾乎每個同學都在為了找工作忙碌著，簡歷不知投了多回，自薦信又寫了多次；最忙的時候，莫過于期末考試那會兒，論文不斷修改著，有那麼多書要看，還要考英語六級；為了保險還必須準備公務員考試，思索到底要不要考研等等。

說到十月底，還有一件大事，就是葉梓的媽媽生了一個兒，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劉若嫣。小孩子剛生下來只有一丁點大，躺在韓瑤邊，臉蛋紅紅皺皺的，眼睛都睜不開。葉梓一有空就會往醫院跑，陪媽媽說話，哄小嬰兒。

兔再怎麼說也是高三生，有多忙就不用說了。

但，無論多忙，兩個人每天一定會通電話，短信更是接連不斷。一旦有一點點空，就忍不住往對方那邊跑。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哪怕只說一句話，哪怕只是站在一起，哪怕只是相互看一眼，都能讓人開心得笑起來。

要是三天不見，葉梓一定會非常想見兔。這個時候，他會一直注意著手機，哪怕在用電腦做正事，也會開著扣扣。去臺休息的時候，會忍不住往下看；去食堂吃飯，忍不住左右看；傍晚那會兒，忍不住去校門口看看。

他有時候覺得相當神奇。因為每當他非常非常相見兔的時候，對方就會出現，像是施了魔法。比如有一次，他想了兔一個下午。然后他的手機響了，他跑到臺，往下一看，果然，兔就站在臺下面，在斑駁的里微笑著喊他的名字；

又有一次，他面試一家大公司失敗了，特別特別想見兔。結果剛給兔發了一條短信“我想見你”，沒多久，兔就氣吁吁地跑到了他的面前……

當然，現在已經不單是兔來找葉梓了，葉梓也去過兔的學校找他。本不用詢問別人，葉梓很容易地，就在高三一班找到了兔。

當時他去的時候，兔正在教室里做卷子。

葉梓著窗戶玻璃，仔細看他。

兔坐在后排靠窗位置，左手托著下頜，右手拿筆做題。他的面頰俊白皙，淺淡的發著臉側和后頸。

下課鈴響了之后，他了卷子，站起來。馬上就有同學圍在他的周圍，還有生找他問題。

而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馬上就站了起來，大步走出教室，震驚地看著倚靠著墻壁的葉梓。

“……阿梓……你怎麼……”

葉梓笑：“想見你了，怎麼，不歡迎？”

“怎麼會不歡迎！”

兔這麼說著，一把拉住葉梓的手腕，穿過人群，往樓上走去。

葉梓疑：“喂，去哪里？你們自習還沒完吧？”

“去天臺，那里沒人。下節自習，翹掉也沒關系。”

“自習就可以翹掉嗎？績再好也不帶這樣的啊，你們老師會哭的……”

“你來見我，我也高興得快哭了。”

“小朋友，你太夸張了……唔！”

結果還沒走到天臺，兔已經抓住葉梓的肩膀，埋頭親吻他的。

葉梓在親吻之中悶笑道：“別急啊小朋友……”

“我不是小朋友……”

后面的話全部被兔吞進了嚨里。

兩個人從樓道上，一直吻到天臺。葉梓順著墻壁坐在地上，兔解開他的紐扣，順著他的下頜吻下去。

在這樣的時刻，似乎這個燈紅酒綠的城市之中的千萬街燈、喧鬧人群都消失了。

好似這個世界就只剩下了他們彼此。

好似他們已經化作那兩顆辰星，燃燒著，閃亮著，直到時間的盡頭。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