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坐著的這個老人,面容已有幾分滄桑,陸州以從小就喜歡看商業新聞,每次看到贊揚他的時候,心里總是跟著開心,覺得自豪。
他以為自己有了份地位就能站到他面前,但沒想到的是,即便有了這些,依然不了他的眼。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我不跟方之甚搶,也不是為了錢來的,我是你的兒子,這是抹不掉的脈,你為什麼不肯認我?”
“你不是。”方天勝已經有點怒了。“我說過,不想你母親死的話,好好保,這是我對你們最大的仁慈。”
“走,以后也不能再來。”方天勝指著門口的方向,陸州以盯著他良久,企圖從他眼里看出除了厭惡以外的東西,只可惜沒有。
“我,到底比他差在哪里?”
這一句方天勝沒有回答,他拿起書桌上的電話撥了線。“派兩個人來我書房。”陸州以眼里滿是不可置信,他現在竟然要把他趕出去?
保安到的時候,門外空無一人。
陸州以認命般的轉,連自己都想笑話自己。這個從小被他當榜樣,當努力目標的人,沒想到竟是如此討厭他的存在。
陸州以回看著這棟豪華的別墅,本來,他也該從小在這里長大啊,和方之甚,又有什麼區別呢。
呵,冷笑一聲,不再逗留,上車,發車子,離開。
書房里,方天勝冷冽的聲音無比清晰的傳到門外,傳到何初耳朵里。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里,讓陸氏永遠翻不了,讓陸州以消失在大眾的視線里!”
何初心下一沉。陸州以在這里時,他說只要他保就放過他們母子,可人一走,他竟然翻臉不認賬。
呵,這還真是方天勝的作風,不過可惜了,偏不會讓他如愿。
掛了電話,無力的陷進靠椅里。良久,方天勝起走到書架前,從最上面一層拿出一個相框。
照片上的人看起來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靠在旁男人的肩上,眉眼彎彎,清純可人。而站在旁的,赫然就是年輕時的方天勝。
他抬起布滿皺紋的手,緩緩放在人的臉上,不自覺的笑起來。他是不笑的,這麼多年,他幾乎已經忘了笑是什麼樣的。
二十八年,方之甚已經28歲,沈冬青,也已經離開他28年了。
“我不會允許別人有我的孩子,冬青你放心,只有你,只有你配有我的孩子。”
“我不好,我不該喝醉酒,我不該犯這種錯誤,你怪我……”
“如果你還在,又該生我的氣了,會不會再也不理我,會不會怪我沒照顧好之甚,會不會……”
房里說話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斷斷續續傳來的,是抑的哭泣。
何初死死的握住拳,聽著他為一個死了28年的人崩潰到哭,而28年冷落一個時時刻刻陪伴著他的人。
門的人為逝者所泣,門外的人因逝者所恨。一門之隔,但心的距離,數以萬計。
第二天下午,陸州以的母親出事。
在快要到陸家別墅的那一段路上,監控的死角區域,連帶司機一起,雙雙死亡,陸音兩刀,刀刀致命。兇手也當場自殺了。
新聞還在播報,何初手里端著的香茶已經冷卻,電視上不斷轉化的畫面,沒一個鏡頭展示了當事人的慘狀。
但仍然從心底里發冷。那個人,見過了。
就坐在另一輛車里,看著掙扎未果,企圖打電話求救,最后死掉。與其說是想加深陸州以和方天勝之間的仇恨,不如說是嫉妒。
二十多年未曾得到過那個男人的孩子,而陸音卻可以,還把孩子養長大。嫉妒,嫉妒的發狂。
放下手里的茶,起,走進房里,關門。拿出屜里的另一個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想知道殺你母親的真兇是誰嗎?”
“你是誰?”話筒里的聲音疲憊又顯激,跟那日的陸州以,已經全然不同。
“你來就知道了。”約了時間地點,掛斷電話,陸州以立刻派人去查這個電話號碼,可惜,沒有任何有效的信息。
他是商界的新星,陸氏自立起就備關注,原因之一是他的就,全靠白手起家,沒有任何背景可言。
現在發生這樣的事,肯定很多人虎視眈眈,想一舉打落陸氏。往后的路,只會更難走。陸州以心下一沉,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拿出手機翻到一條上午的信息。
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有人企圖對陸氏進行收購,部人員大換的計劃以及人員名單。也正因如此,今天上午,他剛阻止一場份易,并辭退了一個HR。
這個號碼……陸州以猛然反應過來,點回剛才的通話記錄,果然,同一個人。
還是他太天真了嗎,因為自己的天真,所以讓母親無辜枉死,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在一個謀里,可是太晚了。
吩咐了喪事的一些事項,陸州以親自驅車去往約定的地點,他急于弄清楚這所有的事。
晚六點,黃昏,茶餐廳。
何初推開包廂的門,沒想到他竟然到的這麼早,視線相對的一瞬,陸州以起,眼里滿是震驚。
“方夫人?”
“不用這麼驚訝,是我。”放下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何初先坐了下來。
“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陸總,我希和你合作。”開門見山,讓陸州以有點懵。
“還請夫人把話說明白點。”
“你的母親,是方天勝派人去殺的,那人我認得。”其實這一點,陸州以早有猜測,但是真正聽到的時候,仍然控制不住自己。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何初清晰的看到了他眼里的仇恨,火上澆油是的拿手好戲,“因為他不允許別的人有他的孩子,他的兒子,只有方之甚一個。”
這句話,他聽過,出自方天勝之口。但是,按方天勝當時的反應,他都應該不知道這件事,那何初又是怎麼知道的?
“夫人,是怎麼知道我的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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