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最近幾天都沒下雨。”云紹昌轉頭看著自己的手下說:“你去他家,詢問他家里人上一次下雨時大崔有沒有去找過,別驚擾了旁人,容易牽連剛出嫁新婦的名聲。”
天不知不覺轉暗,沒一會兒便鋪滿紅霞,夕滿天。
云紹昌客氣的同溫南蕁說道:“天快黑了,順天府還有案子,本這就帶著尸回去了,定然會給夫人一個說法。”
溫南蕁笑著說:“不急,有勞云府尹了。”
一直知道,云紹昌這個人很正直,明知是何明燭的妻子,在恒郡王府也好在皇家也罷都是沒分量的人,但云紹昌依舊給予了尊重和面子。
和掮客說明了等云紹昌查清此事后再簽字畫押后,便同何明燭一起回恒郡王府了,到家時天已經快黑了。
鈴鐺的況有些不好。
原想著何明燭很喜歡那些櫻桃,便準備在井里打些水來,洗凈櫻桃后帶回王府去,哪里想到能遇上一尸?
回到王府后,青桃探了探的額頭,同溫南蕁說道:“估計是發燒了。”
“得找郎中來。”溫南蕁看向宋媽媽問:“您閱歷富,可知有什麼法子能降溫?”
宋媽媽猶豫道:“用水上或許會好一些,但鈴鐺這是嚇的,并非尋常的風寒發熱。”
“青桃,你帶著青芷去找郎中,要快。”溫南蕁找來了青燕:“去打水來。”
鈴鐺半瞇著眼睛,渾滾燙,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剛剛在園子里時還好些,回來的路上坐了會兒馬車,可能是有些迷糊,狀況反倒是不好了。
何明燭站在屋外,聽著屋的聲音,猶豫片刻后敲了敲門。溫南蕁在屋問什麼事,何明燭回答:“媳婦,我要和你說話。”
待溫南蕁出了門,何明燭在耳邊輕聲說道:“用酒拭一下發熱的地方,或許可以降下溫。”
“你還懂這個?”溫南蕁輕輕一皺眉頭。
不過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死馬當活馬醫,一直這樣燒下去,人可都要燒傻了。
另一邊,帶著青芷去找郎中的青桃,在二門遇到了阻攔。
“我們是棲云閣的,夫人吩咐我們去請郎中。”
看門的婆子似笑非笑的說:“方才你們進來時,我瞧著都不錯,夫人不像是病了的樣子啊。”
“不是夫人。”青桃不敢說是鈴鐺一個丫頭病了,生怕不放出去,但也不能說謊。
婆子擺了擺手:“這話我說了不算,這個時辰了二門只能進不能出,有什麼大事急事,去找大夫人說,讓大夫人邊的春楣帶著靜淑苑的牌子過來,我才能放人。”
“人命關天啊,哪里還能往靜淑苑折騰。”青桃急的不行:“勞煩嬸子行行好,我們請了郎中就回來。”
“這不是行好不行好的事,這是規矩!”婆子剔了剔牙,砸吧砸吧說:“要人人都像你們這樣,拿請郎中當幌子,半夜三更的出去,回頭在外頭鬼混壞了王府的名聲,你們可擔待的起?瞧你們兩個干凈利落的模樣,誰知道里是不是個腌臜的,別在外頭弄大了肚子,那可是我的責任!”
了孟思屏的命,當然不能輕易放人。
載溫南蕁去看園子的車夫,已經將今天發生的事都同孟思屏講了,還說鈴鐺嚇的滿頭冷汗,當時看著還,回來的路上好像不大好的樣子,估計得請個醫瞧瞧。
如此,孟思屏一句自己頭疼不已,扣下了府上的醫在靜淑苑,青桃請不來醫,便只好出門請郎中,被攔在二門是肯定的事。
婆子說話難聽的很,青芷氣的臉都紅了,青桃也憋屈,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同青芷說:“你回棲云閣,把此事告訴給夫人,請拿個主意。”
“那青桃姐姐呢?”
“我到靜淑苑去運氣,萬一大夫人準了我們請郎中,也免得再折騰了。”
青芷很快返回棲云閣,跟溫南蕁說了前因后果,溫南蕁心里有些不安。
今天的事,太巧了。
“宋媽媽,勞煩你照顧一下鈴鐺,我去去就回。”
是不方便夜里出門的,為了能盡快將郎中請進來,又要照顧青芷的安全,就讓青荷陪同,三人一同去了二門。
見到了溫南蕁,婆子還是那套話,不過語氣客氣了不,卻也是張口規矩閉口規矩。
溫南蕁懶得聽啰嗦,直接抄起旁邊的長凳,照著婆子的前后背就是一通招呼。
這可把婆子打的不輕,和作伴的丫頭出門見此景,跌坐在臺階上都不敢說話了。
“夫人您打老奴做什麼!老奴都是依著規矩辦事!”婆子被打的直氣,卻還是把規矩二字掛在邊。
但不知道,溫南蕁最不在意的就是什麼規矩統。
“我問你,開不開門?”溫南蕁冷聲問道。
“夫人,老奴開不得啊!不然您先去問問大夫人的意思吧。”
溫南蕁扔下手里的長凳,低下撈住了婆子的領,一用力就將人提了起來,二人面對面,不過一個平靜一個恐慌。
“我最后問你一遍,開不開?錯過了這一次,你再想回答就同閻王爺說去吧!”
婆子遍生寒,雙發,胳膊都抬不起來,下上的三道橫因為恐懼而打著,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回答:“開,老奴這就開。”
溫南蕁將人用力的拽到門邊,松開手便倒在了地上:“利索些!”
婆子掏出鑰匙打開了門,溫南蕁又說:“待會兒們兩個帶著郎中回來,你若是敢攔,我就殺了你,聽清楚沒?”
“聽清楚了…”
這婆子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如此懼怕溫南蕁。
明明背后的靠山是孟思屏啊。
可能是溫南蕁眼里的那抹狠厲,猶如深山里的獅子,讓面對著的時候氣勢強不起來,生怕給這獅子惹急了,竄起來咬自己一口。
“你送們出門,大門如果有人敢刁難們,我拿你是問!”
婆子一疊聲答應著,拿起了燈籠一瘸一拐的跟青芷走。
看著青芷和青荷兩人出了門,溫南蕁懸著的心也放不下來,轉頭去了靜淑苑。
這會兒青桃正跪在靜淑苑外,孟思屏邊最得力的婢春楣站在面前訓斥:“大夫人頭疼的厲害,你還敢來打擾,吵到大夫人休息你幾條命賠得起!”
青桃將頭埋的很低:“好姐姐,我只是想求您帶著牌子,跟我去一趟二門。”
“去不了。”春楣直言道:“我伺候大夫人這麼些年,待會兒醒了瞧見我不在,只怕是要心慌。”
“那大夫人既然歇下了,醫應該也閑下來了吧?好姐姐,您讓醫隨我走一趟也,我很快就會把人給您送回來。”
話才說完,就見春楣一步一步的從臺階上走下來,揚手給了青桃一掌,打的偏了子。
“好你個沒眼力的東西!大夫人頭疼不已,你還敢把醫走,你多大面子啊?拿和你一樣低賤的賤婢跟大夫人平起平坐,你膽子可真大!婢而已死了就死了,還能有大夫人重要嗎?”
青桃咬了咬,跪直子說:“好姐姐,請您通融通融,人命要啊!”
“那你回來的時候怎麼不請郎中?”春楣環抱著雙手,一副揚眉吐氣的樣子:“就這樣也管著院子,還以為多大能耐呢!多大的鍋扣多大的蓋,不然就等著讓人笑話吧!”
這話針對的并非是青桃,而是溫南蕁。
然而青桃知道,但卻不能說。
春楣越說越高興,好像跪在面前的是溫南蕁一樣,圍著青桃慢悠悠的走,邊走邊說:“夫人年齡小,又剛進門,有什麼錯大夫人愿意多多擔待,不和一般見識。可你一個伺候人的賤婢,也有臉來這兒討價還價?”
“我請郎中就是夫人的意思。”青桃回答。
“我呸!現在我擺明了告訴你,大夫人這邊我走不開,醫你更請不走,識趣的趕給我滾蛋,待會兒吵醒了大夫人你死一百回也抵不了!如果那丫頭真死了,憑是夫人的陪嫁,我們王府愿意給置辦個薄棺材,夠了吧?”
此刻,溫南蕁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棺材你留著給自己用吧。”
春楣面一變,見溫南蕁站在門前,急忙行了個禮,扯著笑說:“夫人何時來的,也不出個聲音。”
“你算個什麼東西?伺候人的賤婢罷了,也配我出聲音提醒你?”
這話就猶如一掌打在春楣的臉上,剛剛春楣說過的話,被溫南蕁原封不的給送了回去。
“夫人這話說的,婢子不知您在外頭,不然也不會胡言語。”春楣問:“大夫人才睡下,不知夫人過來所為何事?如果是想要醫那怕是不巧了,您的陪嫁丫頭再金貴,也不好不顧大夫人啊。”
“我今晚過來,是為了接走我院里的人。”溫南蕁說著走向春楣,問:“還有,你方才打了青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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