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開朝的第一天嗎?”
溪風留下一顆茸茸的小腦袋,打量著穆旎。
“殿下,你說過明天會放微臣去上朝。”溪風總覺得穆旎此刻的神很像正在反復謀劃要怎麼坑人的商,于是趕提醒,答應的事。
“本宮知道,只要你不忘,本宮就不會忘。”穆旎提醒溪風也別忘記跟自己的約定。
溪風憤憤不平的咬了咬牙,想要整個人都鉆到被子里去,卻又因為個子太高,頭進去了出來,進去了頭又出來,來來回回的折騰了好幾次。把他自個兒氣得面緋紅,倒穆旎看了一場笑話,不自的笑出聲來。
“殿下,那微臣從明天開始就可以回家了嗎?”溪風一想到自己如果可以從明天開始回家,就可以給母親過后天的生辰,看向穆旎的眼神里,就更加多了幾分期盼。
“好好好,都隨你。”穆旎出手,了自己面前的這個大寵,“對了,溪風,你這些年遠離京城,應該和那些寒門士子有所接吧。”
“寒門士子?殿下為什麼會突然間想起他們?樾國階級分明,選拔人才主要以各地方府推薦為主。但是寒門士子一般都得不到府的推薦,想要出仕為,要麼才名遍天下被人引薦,要麼就只能投靠宦之輩,充當他們的幕僚。前途的確黯淡。”
穆旎注意到溪風在說到寒門士子時,唏噓不已,知道他應該是想到了鎮國侯府的現狀。鎮國侯雖然貴為侯爺,可是在京城的皇親國戚中,既不皇上待見,也沒有靠山摯友,日子過得如履薄冰,堂堂一個侯爺,府中的傭人加起來還不如一個州,清苦程度可見一斑。
溪風有兩個哥哥,大哥因為孱弱一直留在家中學習四書五經,卻因為無人推薦,到現在也沒有一半職。二哥和他都是年方幾歲就被送去軍營,說是要從小培養, 其實就是留作人質,好不容易出了一個有份的帝師,卻是給臭名昭著的長公主當男寵。當侯爺當到這種地步,鎮國侯一家也算是頭一份了。
“那你覺得,寒門士子比起宦子弟,如何?”
“眼界不夠,能力持平,吃苦耐勞勝其一籌。殿下有此一問,難道是準備推薦一些寒門子弟嗎?”
“沒想到在這件事上你倒是和本宮心有靈犀一點通。沒錯,本宮覺得朝堂里不能全部被貴族占滿了,多一些新鮮的,更能夠了解百姓的民生疾苦。”穆旎看見溪風定定的看著,一臉難以置信的表,心里還是有一點小小的就,看來自己是在準備做一件很正能量的事兒呢。
“怎麼了?很驚訝?”
“只是沒想到長公主居然會關心起這些事。”溪風記得自己對長公主的印象,突然間看見也有憂國憂民的一面,溪風一時間還真的難以接。
“本宮也不是全然無用,只不過一遇上你就會了步子而已。溪風,明日上朝,你替本宮提一個建議,本宮就讓你回去。”
谷雨長公主雖然貴為長公主,深皇上的寵,卻因為是兒沒有上朝議事的資格。要提出自己的見解,必須要假手于人,借別人的說出來。溪風的份是帝師,讓他來說現在朝中人才匱乏,寒門士子能力毫不輸人的況,倒是顯得合合理。
“殿下,你還是找您外公吧。他老人家位高權重,微臣人輕言微,說的話恐怕不起作用。”
“本宮的外公?蕭相是吧。這件事從他的里說出來,可就沒本宮什麼事兒了。”
穆旎知道,溪風份特殊,由他開口提出,大家都會知道這件事是谷雨長公主在后面支持,并且推波助瀾。但是如果是蕭相去開這個口,只怕滿朝上下都會認為是蕭相的想法,自己豈不是虧大發了。
“找蕭相那不是被他搶功勞了嗎?這份功勞,本宮想給你。”穆旎出手指,指向殿角的書桌,“去把那上面的東西拿過來。”
溪風不知道穆旎想要做什麼,但還是走過去把書桌的幾張紙拿了過來。紙上歪歪扭扭地寫了很多字,可惜都寫得跟螞蟻爬似的。溪風看見穆旎寫的這一手字,額頭上冷汗都快冒出來了。樾國在教育上提倡男平等,無論男都可以讀書識字,宦人家的孩子尚且琴棋書畫樣樣通。怎麼到了尊貴的長公主這兒,竟然連字都寫不好,傳出去肯定會貽笑大方吧。
“你什麼表?”穆旎看見溪風一臉尷尬的表,不由得扯了扯角,“看一下吧,這些是本宮明天希你能夠在朝堂上說出來的。你不用害怕,你去說,父皇就會知道是本宮首肯過的,自然會多加留心。”
溪風努力地睜大了眼睛,逐字逐句地盯著那些七八糟的字慢慢琢磨。
等溪風看完以后,他看向穆旎的眼神,已經徹底的變了崇拜:“殿下,這些想法是您自己提出來的嗎?”
“廢話,本宮宮里就你一個帝師,也沒有謀士,不靠自己靠誰。”穆旎一邊義正言辭的裝,一邊在心里默默念叨,只是我提的不是我想的,只是我提的不是我想的。
“沒想到殿下還有如此襟。”溪風一臉由衷佩服的樣子,似乎已經忘了自己以前每天腹誹長公主是無恥之徒。
“本宮其實一直都在以造福天下蒼生為己任,只是老師你對本宮有先為主的觀念,認為本宮真如傳言那般不堪罷了。”穆旎意識到這是一個讓自己挽回形象的好機會,趕可這勁兒地往自己臉上金。
溪風翻了個白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可沒有先為主,當初他剛進府的時候,還真傻傻的以為長公主是個好人,結果差點沒給整死。他對于長公主的每一點見,都是自己親經歷的淚史啊。
“老師,你覺得本宮這個想法如何?可容易實踐?”穆旎其實自己心里面也沒什麼底,畢竟樾國跟中國古代并非一一樣,國和風土人什麼的還有一定的差距。自己基本可以算是照搬了古代的科舉制度,在樾國能否順利實施,還是一個未知的問題。
“殿下的提議很好,不過在為寒門士子出頭的同時,也勢必會損害一部分宦世家的利益,殿下若是鐵了心要這樣做,怕是遇到的阻力將會很大。”
穆旎知道溪風的擔憂很現實,樾國的職本來就不多,這塊蛋糕以前是由所有的宦世家共同來分,現在自己卻要強行一些寒門之士來分食,自然會遭到豪門的集反對了。
不過,既然下定決心要做,就會考慮好一切,那些不長眼非要跟死扛到底的,就通通當做是垃圾理掉就好了。
“阻力,哪一次的改革變法不會遭到阻力的,對于那些釘子,拔掉不就好了。”穆旎淡淡的說了一聲,仿佛自己說出來的話無關人名,風輕云淡。
溪風的嚨了兩下,終歸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看來長公主是打定了主意要實施了,雖然長公主的計劃看起來有些不現實,不過溪風可以預測,能夠構想出如此宏圖之志的方法的人,又豈會是池中之。那些一直以來都瞧不起這個孟浪公主的人,這一次只怕要在手底下栽一個大跟頭了。
“你據本宮的想法潤一封奏折吧,總不可能讓你拿著這兩張破紙去上朝議事。”穆旎慢慢從床榻上起,婀娜地整理自己有些散的襟,拿起懸掛在床頭的大氅,往上一披,就準備走出去。
“殿下,您要去哪兒。”溪風看見穆旎準備走,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這人把自己接回來不就是為了讓自己陪嗎?怎麼會突然又要離開,該不會是自己哪句話沒說好惹生氣了吧。
“出去睡書房啊。”穆旎故意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本宮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本宮不想你。”
“不想你。”這四個字落在溪風心頭,讓他瞬間得想要落淚。長公主是終于想通了,準備放過了嗎?
穆旎看著溪風一臉欣的表,心里那一個得意,現在先讓你休息兩天,以后本宮會連本帶利,十倍討還的。
“你好好寫奏折吧,早點睡。”穆旎故意不舍地又回頭看了溪風一眼,然后才推門而出。
溪風愕然地看著穆旎慢慢走遠,又低下頭看了一眼被自己死死地攥在手里的計劃,眼里淚水盈盈,長公主終于是長大了,知道如何盡自己為上位者的責任,為名義上的老師,自己也能問心無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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