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皇后輕笑了聲,終于進正題道:“本宮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方才你去了東宮?”
蕭胤就知道皇后是為了虞昭,此刻冷著一張臉道:“太子妃私自放伶人進宮,兒臣已罰了抄則十遍。”
“這麼多?”皇后微微訝異地挑眉,“這罰得是否太重了?”
蕭胤揚眉著皇后,眼底終于有了些緒,似是略帶不滿。
皇后見此不住失笑:“好好好,畢竟是你的太子妃,你想怎麼罰都。”
“兒臣并不覺得重罰于。”蕭胤錯開視線,轉而著院那棵高大的銀杏樹,他此時姿態難得放松,手掌放于膝蓋并未收攏,“如今各宮滿是流言蜚語,為當事人竟渾然不覺,袁瑞三番四次提醒也無用,難道母后認為行事并無差錯麼?”
皇后輕笑之際著蕭胤,突然朝他詢問道:“初來西祈,自是不懂的多些,你這個夫君有教過麼?”
蕭胤被皇后點醒,陡然間沉默下來:“……”
他向來出言犀利、一針見,此刻卻是無話可說。誠然蕭胤并未教過虞昭任何事,卻在要求的言行舉止不能行差踏錯。
皇后見蕭胤沉默不語,接著追問道:“太子妃讓伶人進宮,自是不會落得個好名聲,那你又是否知曉,為何會這般做呢?”
蕭胤抬眸向皇后,墨眸閃過一意味不明的愫:“……母后的意思是?”
皇后笑著點破了虞昭的意圖:“太子妃自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否則你說說,為何要這麼做?”
蕭胤聽后不挑眉,他本是不信,奈何此事的確蹊蹺。何況虞昭前幾日確實還在勾引他,若說如此快就轉了,似乎更不合常理。
難道,真的是為了引起自己注意,這才出此下策?
而他……卻罰虞昭抄了十遍則。
蕭胤垂下眼簾,只覺方才在東宮還作痛的心口,此刻竟一點兒也不疼了。
皇后觀其神,頓時會心一笑:“好了,下回別與太子妃慪氣了。你總是宿在軍營,自然面上無,這才行事偏激了些,胤兒知曉了麼?”
蕭胤微微頷首:“兒臣多謝母后提點。”
皇后見蕭胤這回總算是聽進去了,便笑容滿面道:“你之后便回東宮吧。后院寧和,才有助于你在前朝站穩腳跟,否則可是要被那些文指摘的。”
蕭胤簡略應了聲,隨后便回到東宮。
他稍作思忖,并未先回長定殿休憩,反而第一次主踏足了寧華殿。
守門侍見是太子殿下,連忙又驚又喜地行禮道:“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蕭胤詢問道:“太子妃在何?”
侍忙不迭笑道:“主子正在書房抄則呢。”
蕭胤聽后微微沉默,旋即走進了寧華殿的書房,只見其布置典雅致,柜子里擺滿了古籍文典,書卷氣息撲面而來,可見其主子是個溫文爾雅之人。
袁瑞原本正盯著太子妃親自抄則,此刻見自家殿下去而復返,忙不迭迎上前來,試探著問道:“殿下這是……?”
蕭胤默默看了眼伏案筆疾書的虞昭:“派人去軍營收拾一番,搬回東宮。”
袁瑞一怔,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太子妃的方向,隨即應道:“老奴遵命,那太子妃這兒……”
蕭胤見虞昭并未抬頭看向自己,料想還在生氣,可他此前說過要罰的話,如今已無法收回,唯有先支走袁瑞等人道:“孤來看著便是,你們都下去吧。”
虞昭原本正在暗自腹誹,心想蕭胤為何突然轉了子,竟要從軍營搬回東宮。如今聽說蕭胤要與二人獨,愣了愣,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頭裝作毫不在意地抄書。
蕭胤見此面上不顯,心中卻已轉了不知多個彎。
呵,果然還是心悅于他。
第12章
青玉和葶花二人對視了眼,均不知太子為何突然要支走們,然而在袁瑞的眼神催促下,兩人唯有一同隨下人們退了出去。
虞昭亦琢磨不蕭胤的心思,原本打算繼續專心抄書,卻在此時聽見料挲的聲響。
蕭胤坐于側邊不遠一張帽椅上,見虞昭在書案后將一行行簪花小楷寫得極為端麗雅致,那字跡和他此前在軍營看到的一模一樣。偏生書寫儀態極為優,鶯慚燕妒的姣好側影落于紙上,一時場面般般畫。
他薄微啟:“在西祈可還習慣?”
虞昭下筆微微一頓,意識到蕭胤這是在問自己,頭也未抬地答了句:“尚可。”
蕭胤想起虞昭此前自行出宮之事,又解釋道:“以后你若遇上何事,只管向袁瑞開口,你也是他的主子。若是他不肯聽你的,你便告訴孤,孤來罰他。”
虞昭聽后,揚眉又看了眼蕭胤,不知為何這西祈太子竟突然關心自己。俗話說手不打笑臉人,虞昭淡淡應道:“知曉了,多謝殿下。”
蕭胤見漫不經心的模樣,不住于心中回憶了遍,虞昭此前的一言一行。
越想越覺得,這個人對他是在擒故縱,如此一來,所有前后矛盾的舉都說得通了。
蕭胤自以為他看了一切,角翹起一抹弧度,卻仍是冷然道:“有些話,孤得與你說明白。”
虞昭聽后眉梢微揚,終于擱下筆,抬眸看向蕭胤:“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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