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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新朝》第21頁

府常年查收此,但仍無法阻止其在市面流通。下九流的煙柳街巷自然不必說,還有些達顯貴也暗中用來助興,此外,亦有心不正之人企圖通過芙蓉香“好事雙”。

不是沒有逃過此毒手的例子,但過程堪比烈火焚燒,若非是錚錚鐵骨,絕對無法生熬過去。

毫無疑問,紀榛并不屬于堅若磐石之人。

他想給沈雁清用藥,卻被對方識破,蝕把米,悔不當初。

正如沈雁清所言,他是咎由自取,他不求沈雁清幫他,可至不要攔著他向旁人求救。

紀榛眼前被淚糊得朦朧,意識亦如同放進蒸爐里被悶得所剩無幾,他瞧不見沈雁清神的轉變,一心想要逃出這扇阻止他自救的大門。

他顧不得別的,甚至一把推開沈雁清。腳蝦一般往前邁了兩步,手剛到門閂,就迫不及待地喑啞喊道:“吉安,備車.....”

他忘記了來此之前特地將所有奴仆都支走,吉安自然也未能聽見他的呼救。

紀榛費力地拉開門閂,還未將門打開,忽有一只大掌從背后扣住他雙手的手腕往后扭轉,用的力氣極重,他砰的一聲整個人都撞在了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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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清將紀榛皓白的腕反扭在后腰,鎖住,并沒有意識到說話時的語氣有多麼冷沉,“找誰?”

紀榛被在門板,彈不得。他臉上漉漉,已經分不清流的是汗還是淚,只覺著自己就快要被焚燒的火苗折騰瘋了。

只要能早點離開這里,些煎熬,他沒什麼答不得的。

紀榛艱難回:“找,小茉莉.....”

芙蓉香是小茉莉給他的,定知曉如何他免于痛苦。

可他回答過后,沈雁清竟還不肯松開他,又緩緩地冷聲說:“你既沈府,自與我沈家息息相關,屢次出風月之地,有辱我沈家門楣。”

沈家家世代代清白,養出來的后代個頂個的正人君子。到了沈雁清這一輩,更是松風水月,除非有公務在,否則半步不踏錦盈花陣,出了名的清白世家。

紀榛為沈雁清的男妻,當然要夫唱妻隨,遵守沈家森嚴規矩。

可凡事皆有例外,難不要紀榛活盡油煎火燎之苦也得恪守家法嗎?

紀榛被得沒有辦法,哭著哀聲道:“我從后門走,蒙著臉去總了吧,這樣,定不會丟了你沈大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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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不惜蒙面也要離開這里去找別人。

去了之后做些什麼,盡在不言中。

沈雁清與紀榛婚是無奈之舉,紀榛若與旁人有染,正是休妻的大好機會。他本該毫不遲疑地放紀榛離開,可及紀榛的神態,掌下的力度卻愈收愈

從他的視線看去,紀榛似暖爐里一塊蒸蒸冒著熱氣的糯糕點。他的妻子冠凌,烏發溟溟,雙頰紅,眼睫上掛著潤的水霧,因為難耐咬著飽滿的下,咬出一個小小的印子,而只要開了這扇門,在外所有人都能瞧見紀榛如此態。

沈雁清險些扭斷了紀榛一雙腕。

紀榛痛出聲,“你松開我.....”

芙蓉香的香味更濃,灌滿了一屋子。這藥只對飲藥之人起作用,可沈雁清分明也覺得自己被影響了。

若不然,他怎麼會不顧紀榛的掙扎將人丟到了榻上?

紀榛摔得頭昏腦脹,以為沈雁清還在介懷他去黃鶯樓會敗壞門風,一積攢了些氣力就要往床下爬,卻被對方握住腳腕往后拖,徹底地將他釘在了床榻上。

“沈雁清,”紀榛痛苦地半蜷著軀,忍不住哭出聲,“我都答應你蒙臉了,你究竟還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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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該我問你。”

沈雁清近他,一樁樁指責他的罪過,“意圖給我下藥,是為不義,以婦之再三出柳陌花衢,是為不忠,事跡敗卻毫無悔改之心,是為不正。紀榛,你不義不忠不正,如今不過是自食惡果,著吧。”

紀榛本就臨近崩潰邊緣,聽得沈雁清一聲聲責問,更是酸楚不堪。

他企圖看清沈雁清的神,可眼淚太多,面前總是水霧霧一片,沈雁清也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影子。

他自知理虧,胡搖著腦袋,絮絮道:“我是有錯,等我解了藥,再同你賠禮.....”

現在不是問責之時。

紀榛躺著,淚水和汗水順著眼尾沒領。他竭力攥住沈雁清前的,央求,“我真的好難,求你,放我去吧。”

“去黃鶯樓找別人?”

紀榛急忙忙頷首。

他以為沈雁清松了口,豈知對方又道:“我不要你,他們就肯要你嗎?”

紀榛腦轟的一聲,因如此輕蔑的言論惱得渾發抖。他重重地咬了下舌頭,用疼痛保持片刻清醒,哽咽著反駁:“他們都喜歡我,每次我去他們都高興極了.....”

“喜歡你?”沈雁清凝視著眼前意識不清卻又神堅定的紀榛,許是芙蓉香所致,竟讓他一再說出嘲弄之語,“是喜歡你徒有皮囊,還是喜歡你揮金如土,亦或者你的顯貴家世,他們為了討好你而誑騙你,也就你信以為真。”

紀榛這下是真惱了,睜著一雙燒紅的眼睛,怒道:“你又不知我與他們的誼,怎知他們不是真心喜歡我?”

這是二人婚以來紀榛第一回在沈雁清面前出爪子,不至于撓傷人,但也讓沈雁清不悅。他未細思,更難聽的話已然襲向紀榛,“你有哪一點值得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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