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不是我的A,我不是你的O
羅靳星帶著弟弟去了附近最好的餐廳。吃飯時候,他明顯覺出羅舒有心事,旁敲側擊好幾句,他就是閉口不言。
按照約定接他下班,除了想打探下他對婚事的態度,還有一件事想告訴他。
“下周我接到任務外出支援對抗戰。”
羅舒切牛排的手停下,思緒這才被扯回來:“嗯,那你去多久?”
“不會太久,現在還說不上確切的時間。”
羅舒有點奇怪地看著他大哥。自從羅靳星從軍以來,幫助聯合國的抗戰和任務不在數,這些不應該跟他報備才是。
“你跟爸爸說過了?”
“舒。”羅靳星放下刀叉,他英俊的臉上難得顯出點猶豫,“等我這次回來,我就要結婚了。”
羅奠山正在喝茶,被破門而的羅舒和追在後頭的羅靳星嚇了一跳。在他們家,羅二是被最慣著的一個,同樣的戲碼他這些年不知看了多回。羅二把門摔在羅大面前,將束手無策的羅大晾在門外頭。
羅老爺不如山地坐在堂前喝茶,見羅大垂頭喪氣地走來,做了個詢問的眼神。
“那件事。”羅靳星在羅奠山旁坐下,自己斟茶,“說為什麼不早點告訴他,為什麼他是最後幾個知道的。”
羅老爺不以為奇:“說了早點和他講。”
羅靳星見羅奠山那副高高掛起的模樣,心說你不也自己不說只讓我去說。
“那他現在對自己的事又是什麼態度?”羅奠山又問。他在這上面屢屢壁,已經不想親自出馬跟羅舒談論。
羅奠山還是搖頭:“我看他還是沒開竅。”
房間裡的羅舒並不知道外頭兩人又談論起他的終大事,他眼下心裡只想著大哥的終大事。剛才飯吃了一半,羅靳星把結婚的消息剛抖出來,羅舒就不幹了。黑著臉再三忍耐,把牛排切得難看,最終忍無可忍扔下刀叉起便走。
他知道羅靳星遲早要結婚,會離開這個家,離開他邊,自己恐怕也一樣。即使現在負隅頑抗,但也說不清到底還能頑抗多久。父親也好,大哥也好,總有一天不再是他的庇護。就像現在,羅大的婚期就是他看到的第一個預兆。
他不喜歡羅靳星談論婚事時的態度,像告知一則通告,不是雀躍的,快樂的。他的眼睛不會發,他的話裡沒有溫,他甚至閉口不談結婚件,只與他說這一件事實。他大哥跟他是完全不同的人,羅舒早就知道。羅靳星是那種會在麵包和裡選擇麵包的人,但是羅舒不是,他被羅奠山慣得很‘壞’。他覺得自己的生氣裡塞滿了難過。
聽程響說,他那個Omega朋友到底是對周焰死心了,兩人這算徹底斷掉。梁夕雲黯然傷神,很快會離開潘朵拉港。究竟是自己想離開,還是因為別的什麼,這就很難講。
程響跟羅舒說話時他才剛起床,咬著牙刷雙眼迷蒙,聽到梁夕雲的名字沒反應過來。程響誇張地說不是吧,你這也太不走心。
羅舒慢吞吞地漱口後,才對程響說了那天在健場地看到的事,以及厲瞻江竟然親自來找過他的事。
“你是不是查他的時候出什麼破綻了?”
程響冤:“我很小心謹慎,屁都沒查出來好嗎?就算出什麼破綻,老厲他也是來找我不是找你。”
羅舒沒什麼神地去了國會廳。家裡的事,工作上匪夷所思的事,讓他有點煩躁。春天已經到了尾,推開窗,風中約捎來夏天的氣息。
週三,羅舒終於見到了厲瞻江,他之前的諸多猜測都作廢,厲瞻江找他,為的真是公事。
厲瞻江今年五十歲,在生工程和軍事上都有作為,聯合國政府的許多就中都有他的參與,是個進可提槍,退可提筆的厲害人。羅舒見到本人時微微訝異,他看上去最多四十歲,正值壯年雄姿發,帶有一種洗練後的氣度。
“老羅的二公子,聽說上面對你的工作評價都很高。”厲瞻江跟羅舒打招呼。
他是個Alpha,上卻不帶一資訊素味道,大概是來之前妥帖地用了掩蓋劑之類的東西。羅舒跟他說起話來,分寸的當,張弛有度,聊了片刻厲瞻江的目便讚賞起來。打道是他擅長的東西,即使面對厲瞻江有力會張,也全都被他藏在心裡。
厲瞻江的來意明確,人口以及平衡這一塊都歸羅舒的機構管,而厲瞻江在生工程這方面的研究與開發,必然帶來技與政治民生上結合的需求。
“聽說這次‘冷卻’也經過羅家,研究院還有許多其他技,我這次來也是代表國會上層想促幾個項目。”
他轉跟後面人打了個招呼,然後羅舒就再一次見到了西裝革履的周焰。
相比那天私人會談,今天的周焰更加規整,一不茍,看向他的目中也完全是中規中矩。羅舒在心裡暗笑一聲,腹誹這是第幾次了,未免也太巧了。
“這是生工程研究院技部的周焰,合作呢,主要是跟他們這邊,你們有任何問題以後可以慢慢通。”
羅舒笑著跟周焰打招呼:“以後?”
周焰開了口,依舊是低醇的嗓音:“要想有政策上的結合,還需要彼此加深瞭解,厲先生的意思是,從下周起我會留在這裡,跟羅先生的工作配合,深度瞭解下工作況。”
的確需要彼此加深瞭解。
羅舒說:“厲先生放心,我這邊會好好配合。”
厲瞻江笑著與羅舒又攀談兩句,起離開。與他換聯繫方式時,羅舒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這不安直到厲瞻江離開後,他才追上遠遠落在後面的周焰。
“周焰。”
“羅先生。”依舊是那副不遠不近的態度。
羅舒說:“我們好歹也見過幾次,打腔就算了,私下需要這麼不冷不熱的?”
周焰沒回話,羅舒有種覺,他的禮節與板是用來和他保持距離,而並非出於真正的尊重。
羅舒撇,小聲道一句‘裝不’。
周焰忽然說了話:“像羅先生一見面就干涉私人,算比較的關係嗎?”
羅舒簡直有點訝異,周焰就這麼面不改心不跳,語調毫無起伏地懟了他?他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周焰,你要明白咱們從今天起就是共事的工作關係。”潛臺詞是別把氣氛搞太僵。
周焰卻把這話回了過來,羅舒聽不出他是不是別有所指:“我也希羅先生牢牢記住這一點。”
羅舒看了他一會兒,主躲避他的眼神。他想,也不知周焰是太聰明,還是自己有點心虛。
助理從後面追上來:“羅先生,會客廳有人找。”
看了眼天,已經是有些發黑。厲瞻江牽了線,事後又沒讓周焰跟著他走,而是留下來,什麼意思很明顯。既然談了,他們應該一起去吃個飯。
羅舒看向前面駐足側等他的周焰,再看向助理時不能地要拒絕,助理的臉卻不太對,甚至心有戚戚地瞥兩眼周焰。
“我過去一下,你……”
周焰點頭:“我等你。”
羅舒說:“要是有事也可以不等我,我們明晚再吃也一樣。”
助理和他匆匆拐過長廊,這才低聲音對他說道:“是雷肅中尉。”
羅舒差點剎住腳步,有點想就此轉離開。
雷肅,Alpha,預備先鋒隊的中尉,羅舒幫過他很大的忙,因此作為換,他也答應了羅舒要幫的忙,就是充當他家的‘上門婿’。從去年起,羅舒考試邀請雷肅到家裡去,其實就是做做樣子給羅老爺和羅大看。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他跟他聯繫了,因為看出他眼睛裡有溫的,可不僅僅是羅靳星。羅舒不笨,他對雷肅不抱什麼期待,因此認為懸崖勒馬尚不算晚。
上個月他發,雷肅在外面辦事,作為‘他的Alpha’,他沒有聯繫他。雷肅今天早上才回到潘朵拉港,到晚上就來找他,為了什麼不言自明。
羅舒讓助理離開,直接要他下班,把會客廳留給他們兩個人,別人不要來打擾。
也該跟他說清楚了。羅舒一邊想著應對的話,一邊進了會客廳。
在他開門的瞬間就被人扯了進去,有人從後關上了門。羅舒渾皮繃,不為別的,因為房間裡彌漫著一Alpha的資訊素!算不上濃烈,但對Omega是難以抗拒的容。羅舒立馬推開後的人,捂住口鼻踉蹌地往後退,一把掀開窗!
雷肅的軍皮都沒,他是個氣質沉默而高大的Alpha,不說話時帶有軍人的威嚴,可同羅舒說話時,從來是溫聲細語,恨不得欠聽他耳語。
但現在他渾都散發出強烈的雄氣息。
突如其來的信息素激怒了羅舒。儘管他現在手腳無力,脈搏明顯加快,回應似地散發出氣息,但他的憤怒某種意義上保持了他的清醒。從他年後,尤其是進聯合國會開始,沒有Alpha敢用資訊素威脅他,沒有。那是因為知道他後站的是羅奠山與羅靳星,沒人願意和整個羅家作對。但是現在,雷肅這麼做了。他不但釋放了資訊素,看起來還沒有毫的後顧之憂。
“上個月你發了。”雷肅的聲音低沉,他的目直羅舒面門,“但是我一無所知。”
“收起你的信息素,立馬讓開!”
雷肅依舊一不擋在門口。
“你知道我不是來責怪你。我出門一個月,每天都在擔心你。知道你每個月發期難熬,到打聽最好的抑制劑給你。別人問起來覺得好笑,一個Alpha,天天奔前走後為自己的Omega找抑制劑,聽起來很沒用,是不是?”雷肅笑起來。
羅舒並沒有因為他的示好與笑容放鬆警惕:“你喝酒了。”
“春天的發期是你的一個坎,你沒告訴過我。你發到快死的時候,我也不知道。別人告訴我時,我包裡還背著帶給你的抑制劑。”
“雷肅,你不是我的Alpha,我也不是你的Omega。”
雷肅的資訊素紊起來,在空間裡四流竄。
他被羅舒的氣味吸引,靠近他:“我知道,即使我無時無刻不在求著……”
羅舒閉上眼,抗拒著一又一的熱。他突然意識到,他以為的懸崖勒馬,此刻卻已是馬失前蹄。
“雷肅,你在發。”
再睜開眼,雷肅已經到了他面前,英俊的面容上顯現出一種他所陌生的神,近乎貪婪地呼吸羅舒所散發出的信息素。他年輕,正直,有衝勁,十年後,又是無畏前鋒隊的一把利刃,那時候會是許多Omega欽慕的件,就像他大哥那樣。
“是啊,而我正和我的Omega在一起。”
羅舒一,險些狼狽地坐在地面上。雷肅手去撈,羅舒用最後的力氣跳起來,發般沖到門口,用力砸在門板上:“周焰!”
他只來得及砸一拳,下秒鐘拳頭被人從後面攥住,雷肅按著他的後頸,拇指頗有暗示地按著他腺的部位。
“周焰!!”
他只能賭,賭周焰還在十幾米外的門口等著他。
他被雷肅按在地上,一個屈辱的姿勢。
一切都發生得很快,門板忽然被踹開,他聽到拳頭過耳邊的風聲,接著制在上的力量消失了。
他在洶湧的中爬起,看到周焰著手腕站在面前。天已經完全黑下去,房間裡的燈很暗,他的面容模糊,看不清神。雷肅低吼著撲過去,周焰猛地一拳送上。
這回羅舒看得清楚。周焰的拳頭兇猛,生,確切,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迎接一個發的Alpha。
下雨了,他瞳孔慢慢。與Alpha纏鬥的周焰的影,漸漸與十六歲那場灰大雨中,在停車坪裡廝打的Beta年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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