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生就矜貴

對許多Alpha來說，羅舒是個很容易引起探究的Omega。皮相上與份的吸引力在其次，他上有某種‘’的特質，令人想佔有。相反的，羅舒很對誰起探究，就算有，大多時也同字無關。就算他難得對誰起緒，一旦發現他對自己存著某種不可說的旖旎心思，那點晶瑩的好奇心就頓時在下化為水蒸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焰不同，他橫看嶺側峰，羅舒眼裡，他遠近高低各不同。樂此不疲地開發著周焰的不同面，已經在漸漸為羅舒的習慣。

夏天已經來臨，風還帶著涼氣，這是最好的節氣，國會廳附近的虛擬籃球場常常滿。

一整天的資料整理後，羅舒關上電子控制儀，十幾個漂浮屏熄滅，室變得很暗，室外的便強起來。樓下虛擬籃球場的影裡，籠罩一群奔跑投籃的的Alpha。

羅舒眼尖，看到了不遠作壁上觀的某個人，他披上外套下了樓。

周焰坐在看臺上，腳邊放著一瓶礦泉水，上乾燥清爽，顯然沒下場打球過，也沒有這個打算。

羅舒從他後頭爬上來，站在他邊。周焰後有眼睛似的：“這邊都是Alpha。”

“Beta可以在，Omega就不能在？”羅舒對他笑了笑，“看著吧你。”

他從看臺上跳下去，順手拎起周焰腳邊沒開封的水，虛擬球場的照亮他，他像只鳥，忽然就出現在籃球場邊緣。

變化是眼可見的，羅舒就像某種引，剛才場的籃球還是娛樂質的活，他來到場地邊十分鐘以，白熱程度瞬間上升。鞋子在塑膠地面上的聲音，呼嘯而過的球的聲音，籃板被撞的聲音，某種雄的氣氛像一熱風炸在場地。

羅舒站在場邊小口喝水，一時半會兒不走開的樣子，場跑全場的腳步越來越快，徹底白熱化。

程響也在裡頭打全場，目對視時羅舒沖他擺了下手，程響頓時被別的Alpha搶了籃板。

他很快中場休息下來，隔著柵欄氣：“，都他媽一群瘋狗，你一來打得都這麼兇！”

羅舒笑了，笑的很好看又有點得意。以前上學時他就發現了，男孩子們打籃球，有他們自己的節奏，一旦三兩個孩子坐在邊場看，氣氛就馬上不一樣了。都想表現，都想搶籃板，個個兇得像在雌面前開屏的雄孔雀。

羅舒對他做了個口型，‘配權’。他聳聳肩說：“潛意識的。”

程響正喝水，差點一口噴出來：“我說，你跟一Alpha說話時能別這麼口無遮攔不？”

羅舒從善如流：“不好意思，跟我爸和大哥直接慣了。”

程響覺得好笑，說他這也是慣得。又跟羅舒說了兩句話，他回頭看打得越來越兇殘的上半場，轉回場。

他也回拾階而上，對上周焰黑暗中沉默的眼睛，頓時一個機靈。

周焰的目仿佛若有實質，羅舒無所遁形。他心說自己這是幹什麼呢，在他面前顯擺，跟後搶籃板的Alpha們又有什麼區別？

周焰也不點破，但氣氛明顯冷淡又微妙起來，他起準備下樓，打招呼說先走了。

羅舒從後面追上去，特想掐自己一把，心說怎麼老在周焰面前被牽鼻子走？

“你的水，我再賣給你。”

周焰話裡有話說：“一瓶水而已。”

越掩蓋越暴，羅舒賭氣似的沉默。

周焰回頭看他：“林教授那邊缺人手，下周我回研究所幫忙，回國會廳我再聯繫你。”

羅舒想，誰他媽是林教授？他冷笑，周焰這是想冷一冷自己。

國會廳的人都知道最近不要招惹羅二，都猜他是不是發期快到了。

前天他在辦公室罵一個Omega，那Omega事後簡直莫名其妙：“他說‘再犯這種低級錯誤，我摘了你的腺’！”

聞所未聞的罵法，堪稱思路清奇。

Omega不知道，羅舒其實想摘的是自己的腺。最近，若有若無的，他的資訊素不老實。已經用了以往同樣的抑制劑，還是散發出若有若無人的氣息。

工作力不大，力不小。說到底他自己也沒弄明白，這種反常的心算什麼。他在一事上不算熱衷，到這個年紀才去琢磨一些敏的細節，難免心猿意馬。

一周時間很快過去，羅舒終端上始終沒有周焰的資訊。他也賭氣不去想這糟心事，權當忘了有這麼個人，集中注意力投到工作中去。

週一晨早，部門裡都知道國會高層來人了，如果今天坐在會議室裡的是別人，還真不敢跟領導分庭抗禮。

開始會議室還是你來我往的平和談，後來一方的聲音先抬高起來。隔著牆也能約聽到裡面的容：“都說了，這是戰爭，我們需要人，我們需要Alpha我們更需要Omega。二十年前我們的規劃就是Alpha和Omega每年遞增2%，新生兒們還需要十八年才能上戰場，而今年Beta的比例還在43%以上，羅總局，你要多上點心！”

整個區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一瞬間只有轉碼聲與電子鍵盤聲。沒幾分鐘國會的人開門離開，他們來勢洶洶，去勢也猛。羅舒沒跟在後頭出來，直到來訪的幾人都上電梯走，羅舒才從會議室中出來。他臉上看不出喜怒，腳步卻很快，旁的助理只能小跑才能跟上他。

接近辦公室，再沒什麼閒雜人等，羅舒這才開始罵人。

“戰爭需要人，國民不需要人嗎？Alpha們都上了戰場，然後讓Omega們在家生育，各個政府還要不要管理？別控制又不是把小孩掐死在繈褓裡，32%的國民本生不出Omega和Alpha。何況Beta的比例大本就是競天擇，人類歷史上就沒有Beta比例低於35%的時候！我看那幫孫子，就他媽恨不得全世界都是Alpha和Omega。到時候社會紊，國民運營困難，全人類只知道沒日沒夜的配和打仗他們就滿意了！”

羅舒人前總是很能忍，人後就是伶牙俐齒，他這回也是難得脾氣大。

助理滿臉複雜，想開口又不敢打斷，直到羅舒推開門看到辦公室裡坐著的周焰，助理才尷尬地在後解釋。

“剛才你在開會，周先生找你，我就先把他領到辦公室等著了。”

羅舒立刻轉頭，擋住周焰的視線：“你怎麼不早說？”

“我剛想說，你就……”

羅舒了把鼻樑，沖助理擺擺手，示意先下去。打開門，羅舒故意不去看周焰，徑直掉外套坐到沙發上。他緒本就不高，上次周焰的氣也還沒消，這會兒拿不出什麼熱來。

剛才他說話太放肆，仗著以為這裡面沒人，現在他只希周焰當做沒聽到他那番發言。

周焰偏偏不裝聰明人：“43%的Beta比例是十年前計畫過的最標準資料，戰爭的況沒辦法通過人口來左右，是決策有問題。”

羅舒心道，那總不能是我的能力問題。他深呼吸，擺了擺手，表示不願再談論這個話題。

這回周焰沒再多話，他看上去已經比之前態度溫和許多。羅舒著腦袋助理名字，要他幫忙倒杯咖啡，剛出口才想起助理已經被遣走。

剛要，周焰比他更早站起來：“我來吧。”

羅舒不跟他客氣，懶散地窩在沙發上，他鎖上門，從懷裡掏出一電子煙，夾在指間起來。是淡淡的茶香味，含非常微小比例的雄烯酮，能起到安放鬆神經，但不會引起反應的作用。

他邊電子煙邊肆意欣賞周焰的背影，頓時覺得這雄烯酮比往日濃烈了幾分。

櫃子上好幾盒大理石罐，裝著不同的咖啡豆，平時羅舒要墊踏板取的，周焰稍一抬手就夠到了。就見他連續開了三罐聞，選了一款做手沖。

端到他面前時香氣四溢，羅舒接過抿了一口，黃金曼特甯，周焰竟然一次就選中他最喜歡的一款。

周焰起去燒第二壺，羅舒在他後緩緩放下杯子。

周焰背對著他，冷不丁被人從後他的脊背。他停下手上的東西，但沒有回頭，聲音再次冷下來：“羅先生。”

羅舒的聲音很氤氳：“羅舒，羅家二公子，什麼你都過了，這時候再羅先生，給誰聽呢？”

周焰轉過，捉住羅舒胡作非為的手，看進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我對你什麼誤會也沒有。”羅舒輕輕一掙，就掙開了他的桎梏。這一次，他的手在周焰口，“我很好奇，你聽到我剛才說的話，怎麼還能那麼冷靜公事公辦地跟我分析？你是Beta，如果我是你，在這種地方待不下去。”

“可你不是我。”周焰的目沉甸甸的，“你是羅家的二公子，雪龍港的紅玫瑰。你出生就比我高貴，你的家族則給你很優渥的權利條件。但對世界上有些人而言，在籠子外還是籠子裡，都是一樣的不自由。”

羅舒心中一：“我明白，我並不是一無所知。”

“你也只是知道。”

“所以呢？”他視。

“所以你就不會明白，哪怕你公事公辦的一句打抱不平，在我這兒都是一種善意。”

羅舒問：“是因為這個你才為我泡咖啡？”

他的姿態呈現出一種曖昧的咄咄人。

周焰攥住他的手腕，不容拒絕地將他拉開，警告道：“羅先生，你已經招惹過一個Alpha，不要再試圖招惹一個Beta。不然我跟你保證，Beta可比Alpha還要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