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就是他男朋友

羅舒帶著周焰往人的地方走。為了不顯得太曖昧，他刻意與周焰拉開些距離。

前後走著，他低聲說：“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

“你跟羅先生都邀請了我，于於理我該來。”周焰說。

“於誰的？”羅舒低笑一聲，路過侍衛時順手從他盤裡起一杯酒，轉遞給周焰。

周焰看一眼，羅舒又往前遞了遞，說接啊，還怕我給你下藥不。

又走到餐盤邊上，回頭問周焰，這個想不想吃，那個呢。周焰依次搖頭後，他才模樣有點懶又像有點嫌棄似的，給自己夾了一塊油蛋糕。

“一下樓就看到你在和別人調。”

周焰沒說話，接過羅舒遞過來的蛋糕盤：“他是你的客人。”

“所以替我盡地主之誼？”羅舒含笑看他。

周焰還要說什麼，人群忽地傳來一陣。二人循生看去，在二樓的樓梯盡頭，看到了一戎裝禮服的羅靳星。

羅靳星今天才是真正的人群焦點，他上軍功赫赫，又是Alpha最巔峰的年紀，因此每年生日，都有不Omega到場，希得到他的垂青。但今年況特殊，請到場的也不過三十餘人。往年他的生日，場地都需要延展到戶外後花園，今年卻在室大廳就已足夠。儘管如此，親朋好友中，或者是高顯達中，還是有些Omega抱著希來參加羅靳星的生日會。

羅舒不聲地掃一眼底下蠢蠢的Omega們，對他們不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而到惋惜。他放下餐盤與酒杯，跟著人群一同鼓掌，而周焰站在他旁，卻將他眼裡那點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看得一清二楚。

羅奠山很快站在羅靳星邊，先是說一些面的過場話，接著舉杯邀酒。就算是這個過程裡，門外也不斷送禮來，將壁爐旁那點空地堆得滿滿的，都是給羅靳星的生日禮。

很快，在眾人期待並以為很快要開始進切蛋糕和致辭環節時，羅靳星走下來做了個手勢，目掃過全場，很快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今天，謝各位能到場為我慶生，今年因為特殊原因，邀請的人數有限。能到場的各位，大多是羅家的親朋好友。今天除了我的生日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知各位。”羅靳星說道這裡時話語一停，微微看向上方。

二層的門被推開，江萬翎一雪白，真如一只仙鶴似的，緩慢地飛到羅靳星的邊。江萬翎神淡淡，面帶微笑，他像個真正的貴族那樣，將手遞到了羅靳星手中。

“在過去三十年裡，我錯過許多事，所以我決定這一次絕不能再錯過對我重要的人。今天這個日子裡，我將與江萬翎先生訂婚。”羅靳星住江萬翎的手，輕輕一收，將人扯到他邊，低頭在他手背上親吻。

眾人矚目，全場譁然。

江萬翎不似羅靳星，他拋頭面，深居簡出多，但稍有見識的人都知道，他是江老先生的獨子，地位不比羅靳星低。許多人剛才看到江老先生出現在羅家，還當老先生也只是來慶生的，但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況。

羅舒站在臺下，仰著臺階上的羅靳星與江萬翎，完滿又容。他這時候倒也不顧著看周焰了，目不轉睛看著臺上的二人，側對周焰說：“你看他們兩個，多般配。”

周焰似是低低的應了一聲，說了句什麼，羅舒沒聽清，因為現場很快被淹沒在一片掌聲之中。

人們推杯換盞，彼此杯，或真心或假意地祝福，現場頓時清脆聲一片。

羅舒也象徵地舉杯，主與周焰手中的杯子了一下，笑說：“聽到沒有？都是心碎的聲音。”

羅靳星與江萬走下來逐一敬酒，羅奠山與羅舒自然也逃不過。

從周焰手裡接過蛋糕，羅舒慢條斯理解決後，才端起一杯酒朝人群走去。他回頭沖周焰做了個‘等我’的口型。羅舒走進人群中，一下就被淹沒了。

再說周焰，他放下酒杯轉，打算到外面氣。

走過曲折的走廊，視線與不遠的藝人對上，他慢慢停下腳步。兩人明明隔著幾米的距離，幾乎在瞬間認出對方。

年過三十的楊昕今天穿一淺灰的西裝，越發襯得他俊儒雅，他挽著邊丈夫的手，看周焰時目閃爍。

周焰對他點了點頭算是招呼，轉擇路另行，就聽到楊昕在後對他丈夫說：“我帽子落在車上，能幫我去拿一下嗎？”

沒往前面走多遠，就聽到楊昕從後追上來的聲音：“阿焰！”

周焰停下腳步回頭。楊昕急匆匆跟到他面前，才發現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太久沒見了，楊昕仔細地打量他，上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了，好像他才從軍隊退役，轉眼間許多年過去，兩個人都像不認識對方似的，不變的是周焰上那沉著引人的氣息，讓他想到早些年……

“你怎麼會在這裡？”想了又想，說不出更多話來。

“羅先生邀請我來。”

低頭有些倉促，有些迷茫：“哦，我是……我是江先生的好朋友。”

周焰定眼看著楊昕，心想，他還像當年一樣，一張就手指，會說一些多餘的話。

見周焰還是不說話，楊昕有點著急了，那雙哭出來一樣：“你……你這兩年過的好嗎？”

“我很好，多謝掛心。”

楊昕的頭像要低到塵埃裡：“一轉眼，我們也有好久沒見了。”

“楊先生。”周焰截斷他的蓋彌彰和藕斷連，直言切道，“你結婚了。”

就看到楊昕猛地抬起頭，那雙形狀好看的雙眼，漸漸地紅了。

另一邊羅舒已跟客人周旋得差不多，傭人從後方推出蛋糕和餐點來，還有壘起來的高腳杯與香檳酒。其實按羅家一向的規格，這樣的訂婚宴，是在算低調和小規模。

羅舒站在羅靳星與江萬翎邊，挽著羅奠山的手，讓人給拍了不照片。

轉又去捉江萬翎的手，著他手上羅靳星剛為他戴上的訂婚戒，羅舒笑道：“這回我可堂堂正正地一聲嫂子了。”

江萬翎也一笑，目微：“弟弟。”

離得近了，羅舒更覺得江萬翎舉手投足都合他心意，一言一語都令他舒心，看著英俊拔的羅靳星和氣質卓然的江萬翎，開心都寫在眼裡。

過一會兒羅靳星將江萬翎的手從他手中接過，開玩笑道：“舒，不要一直牽著嫂子的手不放，哥總覺得被你們兩個一起拋棄了。”

羅舒又被他逗得笑起來。他看江萬翎淺淺一笑，反手握住羅靳星的手，配合無比。心中想起另一件事來，他思忖，他大哥與江萬翎之間或許已經和好。前些天餐桌前他大哥的那些話，現在想起就像做夢一樣。

目下意識去找周焰，在人群中晃了一圈，沒能找到要找的人，又被人拱著站在羅靳星旁邊，跟他們一起切蛋糕。很多別有心思的Alpha偎在他邊，各種香水與氣息混雜在一起的味道，讓他很不舒服。

好不容易等切完蛋糕，趁人群焦點都在羅靳星與江萬翎上時，羅舒不聲從人群的隙中鑽出來，開始尋找他的Beta。

羅舒是在走廊盡頭找到周焰的。

他對面站著一個Omega，角度背對羅舒，看不清楚臉，但不知怎麼的，只憑周焰神裡那點微乎其微的不自然，和Omega說話時的態，就不能地讓羅舒覺到威脅。

等他氣勢洶洶地走近了，聽到對方有些耳的清脆聲音，有些驚訝地停下腳步。

楊昕。他不記得羅家有邀請這個人，邀請函發出去前都是他親手核對的。如果早知道楊昕會來，他也就不會周焰來了。

一想到‘舊複燃’這個詞，羅舒就煩躁，一黑燕尾服被他穿出一種殺氣來。

梁夕雲他還不放在心上，楊昕的那個傳言，他卻在意的不行。

就聽到楊昕若有若無地問：“我聽說，你不再跟Omega談了，是真的嗎？”

周焰淡淡地瞥楊昕一眼，神微妙，不置可否。

羅舒站在一旁看，心火都給出來，心說這傢伙站在自己面前，就能斬釘截鐵地說出拒絕的話來，面對著楊昕時，卻不直接拒絕。

羅舒看不見的角度裡，周焰若有所思。他本該一口承認，卻遲疑了一兩秒。

楊昕聲音抖：“是因為我嗎？”

因為我曾經背叛了你。楊昕的後半句話，到底沒能說出口。

“你像現在這樣說話，才是對你丈夫最大的背叛。”周焰冷靜說道。

楊昕還想開口，就覺後一風過來。他下意識回頭，眼中有一驚懼。

以為是什麼人回來，結果迎上一雙漂亮雪亮的眼，這雙眼的主人，一下就站到了周焰旁。準確來說，他站在周焰前方，明明格更小，卻將周焰擋在了後。

“誰說他不再跟Omega談了？”羅舒站在他前，目筆直，“我就是他男朋友！”

江萬翎剛與羅靳星分好蛋糕，倒好香檳，沒見到羅舒的影，他抬頭一掃，忽地就看到在人群中的好友。

楊昕今日打扮鮮，帥氣依舊，旁站著新婚丈夫，臉上卻有一分不易察覺的落寞和茫然。

他當年畢竟很負盛名，如今風韻猶在，剛一出場，便引來不Alpha的目。只是礙於他邊那位有權有勢的新婚丈夫，Alpha們不再像從前那樣輕佻地上前與他搭訕。

江萬翎目一轉，看到從另一邊施施然走來的羅舒，觥籌錯間，看不清他的神，但他必定令人心折的。不Alpha舉杯迎上去。再看楊昕旁，一下清冷不。

昔日掌上明珠，如今大浪淘沙。江萬翎看著自家好友，不歎息。

邊羅靳星察微，順著他的目看過去，說道：“楊昕自從結婚後深居淺出，只聽說他與江家來往頻繁，今天能來參加你的訂婚，很難得了。我們去敬他一杯？”

站在遠的羅舒，見江萬翎走向楊昕敬酒，兩人說笑言談間，很有幾分親的意味。他頓時明白，原來是江萬翎請來的朋友，那他應當退讓三分，以後不該太失禮。

穿過人群走到後花園，他見到在站在臺下的周焰。大概是熱，他外套下掛在手肘上，靠在牆上仰頭看天。

不知是不是酒氣被風一吹，滋長了，羅舒心旌漾，挨到他邊去。

周焰深沉的眸子掃他一眼，不冷不熱：“知道剛才自己的話被人聽去，會怎麼樣嗎？”

想了一下，才知道他說哪句話。

“那正好，讓你迫於輿論力，向我早日表白心跡。”他這話說得厚臉皮，而且好不害，反倒讓周焰笑起來。

又問：“你笑什麼？你在我家跟舊人調，還怪我說話不仔細，你還害怕我說話壞了你的清白啊？”

周焰看著羅舒那無法無天的勁兒，心裡想，到底誰才容易被輿論敗壞啊？

羅舒沒注意到周焰的目，只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仔細想一遍，疑心說：“不對啊，那個梁夕雲……你不跟Omega件這個無理原則，是什麼什麼時候開始的呀？”

周焰的回答坦坦：“從你開始的。”

羅舒聞言一梗，只覺得一濁氣湧上來，差點被他氣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