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能不能吻我一下
訂婚宴的後半場,羅舒忙得不可開。幾次他朝羅奠山投去求救的目,但見羅奠山也被眾人擁堵。更不用說今天的主角,羅靳星與江萬翎,多酒杯舉在他們面前。
羅舒被幾個年輕的Alpha圍著,心煩氣躁,下意識想轉頭跟羅靳星撒個,讓他像往常一樣來給自己解圍。轉過頭才想起來,大哥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了。
江萬翎挽著江老先生的手,站在羅靳星旁,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什麼人的酒杯都敢接,每個人的名字他都記得住,還能搭上話。接了沒兩杯酒,剩下的羅靳星便為他擋了,江萬翎不置可否,他始終得,臉上看不出一點疲憊和不耐煩。江萬翎的確是個貴族,他上有許多貴族的特質。
兩個鐘頭後,賓主盡歡,客人們開始告別,漸漸離去。等屋裡只剩下最後幾個人親友時,羅舒總算捱不住回屋換了套服。再出來一看,就見周焰正在門口與羅靳星和江萬翎道別,而楊昕站在不遠,目複雜地放在周焰上。
羅舒手搭在扶手上,綢的手套還沒掉,手指若有所思地挲著木質圍欄邊緣。
羅奠山忽地從書房中探頭出來,喚羅舒下來。
他已經換過服,著一件銀綢襯衫,整個人寬鬆明亮,一抔雪似的路過周焰旁,從他大哥看不到的角度對周焰做了個口型——‘等我’。
轉房的燈昏暗有格調,燈下站著一人,正背手欣賞羅奠山書桌上的小擺件。
羅奠山從後頭拍拍羅舒的肩膀:“還不人?”
“厲先生。”羅舒恭恭敬敬。
厲瞻江在燈下轉過來,臉帶笑意地乜他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今天的厲瞻江,似乎上有種很強勢的氣息。
羅奠山跟厲瞻江不算好,但站在高的人,本就善於互相流。羅舒想,厲瞻江出現在這裡,八也不是作為親朋好友的份來的,而是作為‘政要’到場。
羅奠山介紹二人,厲瞻江笑說:“我跟舒已經見過面了,之前你忙的要,也沒來及跟你說一聲。”
“厲先生帶工程研究院的人過來合作,有一些產品和別調衡區合作。”羅舒低下頭,順從地自傭人手中結果茶水,分別遞給羅奠山與厲瞻江。
“孩子很懂事。”厲瞻江又與羅奠山圍繞著他閒聊兩句客套話,就直言道,“關於研究院的事,我剛好有些要問舒的。”
羅奠山便點點頭,準備退出去,對羅舒做個眼神,意思是要他將客人招待好。
“我到前廳送人,有事我。”
房間裡很快只剩下兩個人,幽暗的燈和空氣中微弱的香氣,莫名讓羅舒有些煩躁。但他表現的畢恭畢敬,為厲瞻江拉開椅子:“厲先生。”
剛一接近他就皺起眉頭來。對厲瞻江的印象很深刻,上次見面他上的氣息藏得極好,對後輩算得上和藹又可親,但今天他上散發著一讓人無法忽視的氣息,這味道令羅舒不適,散發著威。
厲瞻江讓他就近坐了,又問些工作上的事,最後聊到‘冷卻’,問起羅舒對‘冷卻’的一些看法與想法。羅舒只管與他說,腦袋昏昏沉沉,在某個節點上,他停下了說話,因為他覺到了厲瞻江的資訊素。
“舒?”厲瞻江將茶杯放在檯面上。
羅舒不太確定地抬眼看他,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東西。他疑心很重,又覺得是自己多慮了,厲瞻江何等人,今年快五十了,不至於打他這個後輩的主意。再看厲瞻江臉上,一派公正中摻雜些許擔憂,羅舒立馬在心中把自己罵了一頓。再開口,只強忍著那揮之不去的不適,與厲瞻江一來一回答著。
半小時後,厲瞻江終於表示要走,羅舒整個後背都已,綢襯衫一部分黏在上,非常難。他臉上依舊畢恭畢敬,禮數到位,為厲瞻江開門。走到前廳,羅奠山與厲瞻江也道別後,便讓羅舒把他送到門口。
羅舒點頭應允,不聲地掃視一眼,卻沒再客廳見到周焰。想是他到底沒有等他,還是先走了。他自己走的嗎,還是跟楊昕?楊昕那個樣子,走之前,不知周焰有沒有跟他再攀談。
他因為憂慮而心不在焉,就這樣將厲瞻江送到了門口停車坪。厲瞻江剛聯繫好司機,回頭邊看到羅舒這張跑神的臉。
“你大哥結婚了,以後就不能像以前那樣陪你,會寂寞嗎?”
“大哥和嫂子都會陪著我,怎麼會寂寞,是更熱鬧了。”羅舒只當厲瞻江是場面搭話。
厲瞻江笑說:“你自己的事呢,看你爸爸著急得很。”
羅舒也笑著搖頭,表示這事急不得。
“你今年也快二十五,算母星政府裡最年輕的Omega了,怎麼,那麼多優秀的Alpha,就沒看上演的嗎?”開玩笑的口吻。
羅舒說:“心儀的倒是有,只是不是Alpha。”
“哦?”厲瞻江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那是個Beta?”
就算羅舒再覺得沒可能,這時候也覺得有些奇怪了。厲瞻江什麼份,和他又是什麼關係,怎麼會在這種問題上和他糾纏?心思一轉,整個人也警惕起來,即使姿勢和表都沒變,讓人到的氣氛卻僵起來。
厲瞻江察微,又怎麼會覺不到,他將手放在羅舒肩上:“你爸爸還是希你嫁給Alpha,你對這方面瞭解多,知道和Beta組建家庭,客觀風險會更大。”
他上的資訊素包裹住羅舒,這回羅舒確認不是錯覺,幾乎瞬間後退一步,氣息也急促起來。後就是羅家的大門,他訝然地看著厲瞻江,一時間不知該震驚他會對自己釋放資訊素,還是該震驚他竟會這麼大膽!
“祝你和你的Beta終眷屬,我真心的。”厲瞻江微笑。
司機將車開來,厲瞻江轉上車。羅舒還待在原地,不敢相信剛才發生了什麼。
水般的窒息在厲瞻江走後襲來,羅舒呼吸急促,整個後背都是汗,頭腦昏沉,腺發熱,這是即將發的徵兆。他常年隨帶抑制劑,卻因為剛才換過服,因此了個空,但他沒換子,皮帶扣上到一枚小的刀刃。
明明離家只有幾步路,但他已經連開口的聲音都沒有了,水般洶湧的快湧來。他想盡最後一力氣,像往常一樣,讓自己清醒。刀刃抵在手掌上,猶豫片刻,他咬了咬牙,將刀刃對準指尖,這樣疼痛會更敏。
就在他要下刀時,一隻有力的手掌忽然握住他的刀,鮮順著手掌攥的隙湧出。下一秒,羅舒被一大力猛地拉起來,落一個堅但溫暖的懷抱。
對與溫度的,瞬間淹沒他最後一理智。他抱著人的肩膀,整個人下來,開始不自主地散發資訊素。
顛簸,似乎是奔跑,片刻後他被塞一個閉的空間,被掰開,塞什麼藥片,他也不管不顧地咽下去。渾的細胞都在囂著需求,他貪婪地想在對方上尋找一到安的雄資訊素,但是沒有,他找不到平息他暴躁的氣味。
“是誰?”有人按著他的手,聲音低沉得可怕。
羅舒什麼都聽不進,他拳打腳踢,暴躁地撕咬,眼角都被紅,再沒有一清醒的意識。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始終制住他,掙不開,逃不掉,加上被所折磨,這覺幾乎讓羅舒崩潰。
也不知過了多久,上那種瘋狂的求與,才慢慢平息下來。
羅舒全是汗,頭髮衫都,眼淚流鬢角,也被自己咬破。鞋子掉了一隻,襯衫被扯爛……整個人狼狽不堪,徹底虛。
在虛之中,神志在慢慢恢復,他能覺到上的灼熱與暴躁緒漸漸消散。很快,他在劇烈的息中認出眼前的人。
“周……”聲音沙啞得厲害,是種飽含的特殊腔調。剛說了一個字,羅舒就閉上,死活不願再開口。
“是誰?”周焰沉聲又問一次。
“剛才你給我吃了什麼?”羅舒答非所問。
“抑制信息素的藥。”他的聲音聽起來像在抑什麼。
羅舒虛地閉上眼,心中驚濤駭浪。
他從小到大過不Alpha資訊素的擾,但從未遇到這樣洶湧而無法抗拒的資訊素,理智瞬間被淹沒,服從本,本沒有反抗的餘地,那是倒的統治——而剛才他只不過接到很微弱的一外泄資訊素而已。
比起劫後餘生,他此刻更多的是一種無力的絕,這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
“回答我。”
周焰的話問到第三遍,羅舒才睜眼看他。厲瞻江這三個字就在邊,但羅舒卻閉口了。
周焰是厲瞻江的學生,他始終記得這一點。如有說周焰有任何理由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絕對與厲瞻江不開關係。將自己與厲瞻江放到周焰心裡的這把秤上過一遍,羅舒還沒那個勇氣。
這件事尚有蹊蹺,就連他自己也還沒搞清楚不說,周焰怎麼選都不對。如果為他,周焰得罪厲瞻江,那麼無疑是自毀前途,羅舒不願看到;相反的,如果周焰想要袒護厲瞻江,而讓他偃旗息鼓,那自己也是心碎的。
再怎麼選,答案都不能如意,所以他不讓周焰做選擇。
“舒。”
羅舒猛地一震,抬起眼用近乎貪婪的目,描摹著黑暗中周焰的廓。他認得出這是在周焰車裡,也就著微弱的,看到他瞳仁裡自己狼狽的模樣。這是他第一次他的名字,也是第一次流出拒絕之外的。
“你可以信任我,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麼?”周焰低聲問。他深的眼睛像流火。
在這樣的目中,羅舒想起的卻是另一件事:“你沒有走。”
“嗯,你說讓我等你。”
“幸虧你沒走。”
話已經問過三遍,羅舒沒給出答案,周焰就知道了他的意思。他什麼也不能說,一下安靜下來,用力地了一下他汗的頭髮。
這一下讓羅舒瞬間克制不住,抑的近乎發。他像個乾涸的旅人,求地看向周焰的眼睛。接著目下移,近乎貪婪地留在那雙形狀好看的上。
“你能不能……吻我一下?”
覺到周焰的氣息近,他渾張起來,心跳超載,手腳發,竟毫不輸剛才的狀態。
那雙在離他很近的地方停下,最終還是離開了他。
羅舒的表,就像快要哭出來。
“我會盡我所能幫你。”周焰用力掉他鬢角的汗,聲音比剛才更抑了,“但不是以這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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