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喜歡我不是你的

冰糖的發期，足足維持了一周。

前三天，羅舒，周焰以及冰糖的好友三人流陪他，不敢怠慢，只因前幾天的冰糖一心求死。他人渾渾噩噩的，神志也不清楚，羅舒與他說許多話，開始他一點都聽不進去。

有一次羅舒來看他，還帶了一包冰糖，在難時塞給他一顆。他跟冰糖講許多事，許多連程響他都不會說的。後來漸漸的，冰糖好像能聽進去了。第五天開始，願意配合進食，飲水，吃藥。儘管斷斷續續的高低燒，但醫生說他有了求生意志，接下來應當沒有太大問題。

三人這才稍微放鬆一些，不再寸步不離地看守他。

晃眼過去三五天，日頭再次晴朗起來，夜晚的風帶了點熱烘烘的香氣，蟬鳴聲也更重。

淩晨兩點，剛從醫療基地回來的羅舒，帶著一疲憊。他兀自換下服，只披一件綢外袍，在臺上倒了杯羅靳星平日喜歡的威士卡。他指尖夾著一煙，也不急著，喝兩口酒，抿一口煙，無聲愜意地紓解倦意。

他想起隔離區那天，他跟周焰站在冗長的走道中，討論關於喜歡之類的問題。

當時周焰問他：“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羅舒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他的喜歡和他的任來得一樣沒道理，他甚至想反駁，想往更深的層面講講，比如……。

喜歡他什麼呢，這個問題，羅舒也問過自己。

帥啊，溫啊，正直什麼的，好像都太方刻意，也太流於表面。

他還沒說出話，周焰就說：“你喜歡我不是你的。”

羅舒一愣，就要起開，卻換到周焰放在他後腰的手。鬆鬆垮垮，像一個回抱的姿勢。

一下反應過來，這個認知讓他渾的都熱了。

“如果你那時候遇見別人，條件在你的標準上，溫的，又幫過你，但不圖跟你有什麼，你可能都會有點心。加上幾次被拒絕的暗示，讓你到掌控不住，和你從小遇見的那些Alpha的覺不一樣，是不是？”

羅舒雙手抵著周焰的口，抬頭抗拒地看著他。

“而且還不能用資訊素控制，這種覺是你想要的，對不對？”

羅舒聽到這裡，再忍不住，打算推開他轉頭就走。但他要走，周焰卻不放了，按住他後腰的手猛地用力，兩人的軀得更。

“別跑，話還沒說清楚。”周焰低聲說。

“說清楚什麼？”羅舒被他按著後腰，卻覺口不上氣。

“你說。”

於是他就真的說了：“那我不是二十多年也沒遇上別人，就遇上你了？讓我談什麼別人？至於掌控，你太看低我。我真要叛逆的話，找Omega對象去了。這種事你想說清楚，還真說不清楚。就像我不認識十七歲時的你，但我從來沒忘過，現在回過神來再轉頭看，十七歲的你我也給意一遍。”

羅舒這話說得狂浪放肆，明明他追人，卻顯得像掌控全域。

過了好一會兒，覺被周焰手掌按住的後腰快燒起來了，那溫度才離開他的。後背一下涼颼颼的，有點空虛。

開始還能筆直地對視，但他很快在周焰帶著點溫度的目裡敗下陣來。不知是不是夜深的緣故，走道裡燈暗下來，羅舒注意到周焰眼角的一小截影子，讓他平素溫和的臉，無端出一迫來。

黑暗中周焰很輕地笑了一下。

羅舒敏地不行，抬頭問他笑什麼。見周焰不說話，他了他的手背，那模樣，像只試探獵人的小狐貍。

“你想知道一些關於我的事嗎？周焰，你好奇過嗎？”他話音下來。

周焰還是不說話，但羅舒覺，他渾的荷爾蒙好像無聲地流淌出來了。

羅舒的表也很微妙，心意仿佛都寫在臉上，是那種‘如果你問，我也可以全部告訴你’的表。

“下周日晚上六點，在萬象海口等你。”

過手之後，他又得寸進尺地踮起腳，飛快在周下頜一下，轉跑回走，看冰糖去了。

不記得是怎麼睡著的，醒來時還趴在冰糖床邊，上披著周焰的外套。

那會兒淩晨的剛出來，慢慢地照亮這間空氣悲傷的房間。他茫然地把自己埋到溫暖裡，聞到了一些很淡的，屬於周焰的味道。

現在想想，他當時至應該回個頭，看看周焰的反應是什麼。

手中的焰掉下半截煙灰，羅舒回神，懶洋洋地到煙灰缸裡彈了下。剛低下頭抿一口酒，就聽到來自後的腳步聲。

他對這腳步聲太悉了，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自家大哥。

羅舒拎起一隻倒扣的空杯轉，放在大理石桌上，又倒上小半杯威士卡，眼睛也不抬：“睡不著？”

頃刻間就有人坐在了石桌對面，羅靳星穿著睡袍，頭髮有種睡醒的淩，讓他看上去不再像白天端正且不可靠近。

含糊不清地說了兩個字，似乎是“醒了”，羅靳星用力了臉，有點倦有點呆地坐了片刻，似乎還沒從睡意中醒來。

羅舒抬起酒杯跟他桌上的了一下：“我還以為大哥你半夜不睡覺專程來找我談心。”

羅靳星似乎醒了點，含笑看了眼羅舒，慢悠悠拿起桌上的酒杯：“我找你談什麼心？我有心事的是你。這麼不睡覺，大晚上的跟窗臺上風月什麼呢，煙喝酒，怎麼學不乖了？”

羅舒一手夾著煙，一手著玻璃杯，聳了聳肩：“別家漂亮小孩煙喝酒是學不乖，我是風雅。”

“風雅。”羅靳星被弟弟逗樂了，目在他上轉了一圈，不得不承認羅舒上的確有氣質。

別人煙喝酒頗有社會市儈氣息，但羅舒慢條斯理地吻一口煙，抿一口酒，月下詩，賞心悅目。

“誇起自己跟小時候一樣不害臊。你說說，風雅給誰看呢，我們小舒心裡頭是不是有人了？”

羅靳星純屬是個玩笑話，自小到大的玩笑他開慣了，沒想到羅舒亮晶晶地看了他一眼，沒支聲。

羅靳星新奇了，忙不迭湊過去，問問羅舒是不是最近有況。那神態，就像忽然發現家裡帶刺的玫瑰，終於收斂了渾的刺低頭給人來摘似的。

羅舒不置可否：“你跟嫂子怎麼樣了？”

“別轉移話題。”

“快跟我說，這幾天你忙得很，約會沒有？別剛訂婚就冷落人家。”

“跟哥說說，哪個Alpha？我要把關的告訴你，早點帶來早了事。”

“我嫂子這種人別看乖順，真生氣起來你吃不消，大哥你可別犯恃寵而驕的錯誤。”

羅靳星跟他答非所問幾個回合，敗下陣來，好氣又好笑作勢要打他屁：“你哥怎麼就恃寵而驕了？怎麼就吃不消了？”

“說真的。”羅舒笑夠了正說，“你訂婚前說的那些話，我一直記得，擔心著。”

羅靳星目深了深，有點慵懶地從旁邊過煙盒，低頭叼了支煙出來，敷衍地說道這事兒你別管。

羅舒就撇，說這事兒我怎麼能不管，你老病又犯了。過了片刻湊上去問：“我大哥人中龍，帥著呢，多人喜歡你，他怎麼就不願意了。你別是會錯意，到最後誤會人家了。”

他這番話聽得羅靳星一半好笑一半惱，手在他不知死的臉上一把：“這馬屁拍得。”

“那聽進去沒？”

“知道了。”羅靳星完又了他臉蛋，“大哥自己理。”